見內瑟斯說什么也不肯進去,卡恩和卡莎相視一眼就走進了通往古沙陵墓的階梯。
考慮到陵墓的萬般兇險,也為了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卡恩和卡莎即刻覆上虛空膚甲,生怕脆弱的本體被暗藏的機關詛咒所傷。
他能感覺到陵墓里充滿遠古的魔法氣息,強大而不可知。空氣里的淡淡血腥味告訴他已經有狀況發生,他順應著膚甲之間的感應以及這股血腥味,小心翼翼的加快了腳步。
兩人穿過了一道石頭拱門,塵埃像鬼影一樣飄浮揚起,勾勒出一條走廊,石壁上刻著圓潤的紋樣,記載著昔日的榮光。
不過百步,他們就遇見了此行的第一個人。
一個死人。
這個女人長著沙漠中常見的深褐色皮膚,一身腱子肉看起來孔武有力,一頭臟辮就像披頭散發的美杜莎,一枚寶石目鏡鑲在右眼前,一副寶藏獵人的裝束。
她是被長矛從后方穿胸捅死的,矛尖抵著地面讓尸體跪坐在通往圣所內殿的通道上,鮮血沿著矛尖流淌了一地。
這幅場景讓卡恩不自覺的往后看了看,擔心他們一往前走,就從背后不知道哪個角落里突然射出一桿長矛。TV
這樣的擔心是似乎是多余的,直到他們路過尸體身旁,也沒有觸發什么機關。
卡恩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從血液的凝固程度來看不會死太久,另外還有幾個血腳印繼續向前延伸,說明女人的同伴在她死后駐足了一陣又繼續前進了。
“卡恩,你看這根長矛還很新,不像是古墓里原本就有的東西。”
“還真的是。”卡恩湊過去看了一眼,那截還未沒入胸腔的矛桿,確實能看出一層光潤的包漿。如果是幾千年前的東西,肯定不會是這種樣子。
如此一來,他之前妄下的定論也被推翻了。
“她應該不是死于墓穴里的機關,而是被同伴偷襲殺死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地上,卡恩注意到血跡在女人的身下形成了一個圖案,其中一條血線一直延伸到前面的內殿大門,立刻明白了女人何故慘死。
“他們殺死她是為了用鮮血灌滿地上的血槽,獻祭同伴只為打開前往內殿的通道。”
“還沒見到寶物就翻臉嗎?我感覺希維爾跟這樣一群人待在一起很危險啊。”
“說不定她才是最危險的那個,也許這個女人就是她動的手。”卡恩隔著膚甲斜了卡莎一眼,隨即朝著大開的內殿大門走去,邊走邊感慨:“還好大門激活了就不會關上,不然這里就我們倆…”
“不然你會用自己的血還是我的血。”卡莎莫名對這種取舍問題感到濃厚的興趣。
“肯定是轟開啊,笨。快跟上。”卡恩沒有在限定的答案里選擇一個回答,不然繼而引發保大保小等問題就糟糕了。
進入到圣所內殿以后,卡恩明顯感覺到氣氛完全變了。
在來時,他們見到的只有遍布外殿的遠古壁畫,氣氛也只是沉悶壓抑了一點。但剛一踏進內殿大門,他們立刻就感覺被什么東西盯上了,空氣里有殺意在波動。
內殿的兩側全是高大的法老金棺,外形如同跪立的半人馬。冷漠的眼睛似乎在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們,這就是他們感覺被盯上了的原因。
這些棺槨一動不動,靜如死物…或者本來就是。很難想象嚴絲合縫密不透風的棺槨里會是什么東西,卡恩留了一個心眼,看向內殿盡頭的東西。
一尊由沙子構成的半身像,佇立在階梯的上方。
半身像足有四五米高,下半身沒有任何的雕刻或者裝束,與普通的方碑毫無區別,但是上半部分卻被雕刻成鷹面貓耳的貓頭鷹形象。
“這個形象,說不定又是哪個飛升者的陵墓。”卡恩喉結滾動,這個發現讓他對這個陵墓有著更深的認識。在他印象中飛升者都是獸首人身的形象,如果這尊半身像代表這墓主人,那么他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
飛升者并不是永生不滅的,來自太陽的星界能量重鑄了他們的身體,他們獲得了數千年的壽命,但終有滅亡的一天,所以飛升者給自己準備陵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按照這個壽命標準來評判,內瑟斯應該出在飛升者的中老年階段,應該活不到三個千禧年以后了。
“半身像的后面還有一個暗門,已經被打開了。”卡莎走上階梯,發現半身像的位置錯位了,由此打開了底座上通往密室的暗門。
“這群人還挺專業,這么隱秘的機關都找到了。”膚甲傳來非常強烈的針刺感,卡恩常確定希維爾就在通道的盡頭。他隨手在半身像的底座安上一只吸附的自爆甲蟲,然后和卡莎雙雙進入暗道。
暗道通往一處墓室,在感知到活人蹤跡的第一時間,卡恩便壓下腳步聲,悄無聲息的隱去身形,和卡莎分別藏匿在墓室入口的兩側,就像兩尊不可視的門神。
就在墓室的中間,站著希維爾和一行寶藏獵人,他們全副武裝…精心打磨的武器、精密的槍械、還有用途不明的卷軸,一個個都是有備而來。
這些寶藏獵人面前是一座奇怪的神像,他們將其團團圍住,神情中卻充滿警惕,仿佛眼前的事物給他們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神像的詭異外形一下子就把卡恩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高大的外袍籠罩住神像的身軀,形狀詭異的頭盔完完全全遮住了其面目。它的雙腿如同漆黑的干尸,被繃帶像木乃伊一樣緊緊纏裹,暴露出的部分卻還有著肌膚的紋理。
最詭異的還是他的手,足足有三對之多。
下面的一對蒼白如鐵,猶如鷹爪般尖利,捧著一個金盆,盆里發光的金沙堆成了小山,而一道護符就被半埋在金沙之中,待人認領。
這群寶藏獵人在這里駐足也是因為這道護符,因為擔心貿然去拿會有潛在的風險,所以都在等著別人去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