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也學著她的姿勢,往后仰,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抬了抬下巴:“喝?”
許瑟眉頭一皺,攪湯,把碗弄得砰砰響,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她橫他一眼,理直氣壯:“你喝。”
江御挑著眉,緩慢地搖了搖頭:“我是壞人。”
許瑟:“…”
那句話果然被他聽到了。
許瑟雙手一拍桌子,站起來身體前傾,一字一句,慢慢地說:“你不是壞人,你是小氣鬼。”
“小氣鬼啊?”江御眼里帶笑意,伸手將許瑟面前的碗端過來,輕輕攪了攪,又抬眸問:“誰小氣鬼?”
許瑟的氣勢頓時弱了下去,她往后一坐,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沒誰。”
江御喝了口湯,眉心皺了一下,很快恢復,舀了一勺遞到許瑟面前:“味道還挺好的,真的不喝?”
許瑟嫌棄地皺了皺眉,腳撐地面,往后挪了挪,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喝不喝,好喝你多喝點。”
這嫌棄的樣子,就差捂住鼻子了。
江御好笑地搖了搖頭,放下碗站起身。
許瑟視線跟在他身上:“你干什么去呀?不喝了?”
“你不餓?”江御往廚房走:“給我家小祖宗做完飯去。”
許瑟唇角勾起,得寸進尺:“我爸剛剛說我欺負你。”
江御的聲音遠遠地從廚房傳來:“咱爸說得對。”
許瑟臉一垮:“你說什么?”
“我說——”江御很有眼色地見好就收,瞬間改口,“咱爸說得不太對,你這哪算是欺負我。”
許瑟瞇了瞇眼:“那是什么?”
切菜的聲音有序響起,江御淡淡道:“是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被你欺負。
后面這句話江御沒有說出來,他只是彎了下唇角,眉眼一時溫柔得不像話。
許瑟總覺得今天晚上江御做的菜味道有些怪怪的,雖然還是很好吃,可是和往常不太一樣。
她皺著眉,將一塊肉送進嘴里,嚼了嚼,然后抬眼看了眼對面正在喝她喝剩下的補湯的江御。
幾秒后,許瑟放下筷子,朝江御伸手:“給我喝一口。”
江御愣了下:“不喜歡喝不用勉強。”
許瑟瞇了瞇眼睛,沒有解釋,而是固執地把手往前伸了伸,重復之前的話:“給我喝一口。”
江御手指蜷了一下,半晌后,舀了一勺湯遞到許瑟嘴邊。
許瑟聞了聞,小鼻子皺起,然后又喝了一小口。
湯入口的一瞬間,她的視線就轉向了那道肉湯上。
餐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默,三秒后,許瑟小拳頭攥緊,憤憤地盯著江御:“江御,你糊弄我。”
把補湯的湯混進肉湯里,以為她吃不出來?
江御放下碗,面不改色:“可能是不小心弄混了,我再去給你重新弄一份?”
他這幅樣子,活脫脫像是一個受盡壓迫的小可憐,怎么看怎么委屈。
如果許瑟不是當事人,都恨不得要將自己罵一頓了。
許瑟憤憤地攥緊小拳頭,喊住已經起了身的江御:“我喝,我喝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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