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倒在血泊里的姜姜,渾身的毛皮都被扒了,只剩下血淋淋的肉。
地上全是血和染成暗紅色的毛。
許瑟仿佛能聽到它在她耳邊虛弱又無助的叫聲,像是求救一樣,一聲一聲地嗚咽著。
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又轉換到了在六院探視室時,顏微坐在她對面,和她說的那些話。
“你以為你就沒有錯了嗎?許瑟,如果不是你,姜姜也不會死,說到底,你也是害死姜姜的兇手!”
許瑟猛的睜眼,眼前忽然劃過顏微的死狀。
她躺在醫院病床上,一只手垂在床側,脖子上插著一支筆,血都已經干涸了。
睜大著眼,死不瞑目,眼底都是消不盡的怨恨。
“啊”
許瑟尖叫著后退,腰撞到桿,劇烈的疼痛感讓她回過神。
眼前卻什么都沒有了。
剛剛那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電梯也到了負一樓。
電梯門打開,地下車庫亮著昏暗的燈,顯得有些陰森。
許瑟還沒從剛剛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她喘著粗氣,緩緩地蹲下,抱著頭,身子有些顫抖。
腦子里仍舊是一片空白,眼神沒有焦距。
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聚焦。
她唇瓣顫抖著,伸手撿起剛剛掉落在地上的包。
里頭的東西灑落了出來,許瑟動作很慢地把調出來的東西一樣樣撿起放回去。
口紅、腮紅、粉餅、鑰匙…
最后,是一張照片,和一張紙。
紙張是折疊好的,照片背面朝上,白色的塑封。
許瑟咽了咽口水,朝著那張紙探出手。
她撿起,緩緩打開,一目十行地掃過去。
是他們毀了我的人生,我的父親、母親、陸亭,以及許瑟,如果不是他們,我或許也不會是這個下場。
我不恨我爸媽,也不恨陸亭,唯一恨的,或許就是許瑟,還有那只叫姜姜的貓。
我討厭她總是故作清高的樣子,明明她也是間接害死姜姜的兇手,卻還是裝作是受害人的樣子。那如果我死了,她是不是就不能推卸她的責任了?
許瑟看到前面兩行字,就明白過來這是什么了。
顏微的日記。
或者說,是她的絕筆。
許瑟把日記看完之后,眼睫顫了顫,說不出來是什么情緒。
她目光落在地上的照片上面,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去撿。
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準備,許瑟最終還是伸出了手。
饒是已經做了準備,在翻開照片看到正面的時候,許瑟還是被嚇到了。
叫聲被淹沒在喉嚨里,沒有發出聲來。
照片上面,正是顏微的死狀!
許瑟往后退了兩步,拿出手機給江御撥電話。
那邊接得很快,可是電話接起之后,許瑟才發現,她聲音啞了。
張了張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江御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想他了,聲音輕快地逗著她。
可是過了半天,沒有聽到聲音,江御才慌了神:“許瑟,你在哪?”
他和程清示意了一下,推門出去。
一時間,電話那頭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怕許瑟待著害怕,江御放輕了聲音問道:“許瑟,你現在安不安全,安全的話敲一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