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許瑟主動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
她抽了兩張紙,把桌上的咖啡擦干凈,將濕掉的文件擺在一邊。
然后示意了一下:“您坐。”
趙老爺子拄著拐杖,一步步走過來,在許瑟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許瑟把被自己踢開的椅子拉回來,坐下后就看到趙老爺子敲了兩下辦公桌。
得,這是要訓人的樣子了。
許瑟有些不耐。
她那個爺爺也是這樣,每次開始訓人之前,都要敲兩下桌子。
發出的沉悶聲音,總是能讓人心里一緊。
許瑟很討厭這種感覺。
不出許瑟所料的,敲完桌子之后,趙老爺子就開口了:“聽說你最近跟董事會的幾個人鬧掰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告的狀。
許瑟扯了扯嘴角,假笑:“他們學小學生告狀呢?”
這話一落,趙老爺子又狠狠地敲了兩下桌子:“胡鬧!”
“許瑟,我知道你脾氣躁,但是你得弄清楚,這是什么場合。”
“這是公司,不是你家,你那些小脾氣都給我收回去。”
許瑟笑意漸斂,等老爺子說完,才撇撇嘴,面無表情地反駁:“當初又不是我想進公司的。”
老爺子呼吸急促起來,許瑟怕他又被氣出心臟病,趕緊提醒道:“您帶藥了嗎?”
她問完,忽然感覺老爺子似乎更氣了。
許瑟張了張唇,最后什么也沒有說。
她還是閉嘴好了。
老爺子心理調節能力強了不少,自己穩定下來情緒,又接著道:“不管當初進公司是不是你的意愿,但是既然接手了公司,你就得好好做,這是你的責任。”
“許瑟,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今年都已經二十五了,是個成年人了,成年人要有責任感和擔當。”
許瑟突然間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許瑟,你既然開始學了,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你都得做好。”
“咱們許家,從來沒有半途而廢的說法。”
“你這壞習慣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媽學的。”
她小時候很叛逆,許光他們逼著她學她不喜歡的東西,她總是想方設法地逃課。
許老爺子很少回國,偏偏每次回國,見到她這樣子,都要逮著她這么罵一頓。
許瑟很討厭這種說法。
她垂眸失神,趙老爺子說了好久才發現她沒在聽。
頓時更氣了。
他敲了敲桌子:“許瑟,你有沒有在聽?”
許瑟:“沒,您說什么了?”
趙老爺子:“…”
許瑟其實脫口而出這句話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比起那些討人厭的董事,許瑟其實更怕趙董事。
她很多時候都覺得,趙董事和她那個不待見她的爺爺很像。
說話的語氣,板著臉訓人的樣子,都很像。
她對于她爺爺更多的是害怕,因為從小到大,幾次為數不多的見面,總是以她單方面被罵開場。
不出意料的,她這句話徹底把趙老爺子激怒了。
“許瑟,你給我端正好你的態度,你別把公司當成你過家家的地方,你以為你為什么能接管許氏?”
許瑟瞇了瞇眼,竟然把趙老爺子和印象里那個討厭的爺爺重合起來了。
“許瑟,如果不是我只有你一個孫女,你以為我會想管你?”
“但凡你爸有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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