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一愣,趕緊拉開兩人的距離,只是許瑟的胳膊還勾著他的脖子,兩人的距離仍舊隔得很近。
許瑟嗤笑了聲:“慫逼。”
她眼里是明晃晃的不屑。
江御眼睫顫了顫,沒有反駁。
許瑟不耐,語氣也變得有些燥:“睡不睡?”
江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睡什么?”
“分手炮呀。”許瑟輕描淡寫地一說。
江御卻莫名感到難堪。
她的眼神…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來嫖的一樣。
江御甚至毫不懷疑,如果他拒絕,許瑟會說出“不睡那我就去找別人”這種話來氣他。
他撐在她身側的手猛的收緊,許瑟身旁的床單被他揪得皺成一團。
她拉長尾音“嗯”了聲,語調上揚,帶著疑問地又問了一遍:“給個準信?”
江御呼吸有些急促。
被氣的。
他咬著牙,喊她名字:“許瑟。”
許瑟吊兒郎當的:“嗯?”
江御氣得胸膛上下劇烈起伏著,偏偏許瑟悠哉悠哉地在他身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就在許瑟覺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被被辦了的時候,江御忽然拉開了她的手,起了身。
他站起來,把頭偏到一邊,不敢看她:“你不是說來談懷孕的事嗎?”
許瑟坐起來,理了理浴袍領子:“不睡怎么懷?”
江御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你沒懷?”
“懷了呀,”許瑟聳聳肩,咧著嘴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但是誰說我是來跟你談懷孕的事的?我短信不是說談打胎費嗎?”
氣氛有一瞬的凝滯。
饒是江御知道許瑟這話多多少少存在一點氣他的意味,可是聽到之后,仍舊胸口發悶。
他唇瓣動了動,心里明明有許多話想說的,可是都說不出來。
許瑟盤腿坐著,將床頭的枕頭拿了過來,抱在懷里,下巴抵著枕頭:“江御,你不會是連這點錢都舍不得出吧?”
“沒有。”江御反駁,他下意識地想皺眉,卻又怕許瑟誤會他不高興,皺到一半的眉舒展開,“你讓我理理,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他想說打胎對身體不好,可是現在的情形,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江御有些懊惱,他當初做措施之前為什么沒有好好檢查。
垂著頭思考了很久,江御最終嘆了口氣:“許瑟,你想怎么辦?”
打掉還是留著。
許瑟盯著他的眸子,把他踢過來的皮球給踢回去:“你要是要分手,那就打了,不分就留著。”
“我——”
“你做個決斷吧。”許瑟打斷他的話,而后就低下頭,摳著枕頭邊邊。
江御被她這話給說住了,愣怔好久,心中思緒飛轉,卻怎么也想不清楚。
許瑟見他沒動靜,也不急著,爬到床頭,在床頭柜上拿了指甲鉗,墊了張紙在床上,自顧自地剪著腳指甲。
她對著光線,勾著頭剪指甲,咔嚓咔嚓的聲音把江御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他目光落到她的腳后跟上,白皙小巧的腳上面有一個暗紅色的血痂,看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