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郡之地,水流順北,外帶江漢,長江貫穿。
內阻山陵,東有大別山、桐柏山,南有五嶺,北有大洪山,西有巫山、大巴山,有金城之固,山川之險。
中有漢江平原,沃野萬里,士民殷富,足可養兵數十萬之眾。
治下州城,襄州為天下堅城,據此,可北望中原富庶之地。
江州城窺探東南,據此則扼守長江,則虎視泗淮,稍有動兵,則夏國朝堂震蕩。
而被選為云國陪都的江陵城,自然也有獨到之處!
其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夏國江南之地,西通江陽、安順二郡,乃用武之地。
當今云皇,志在一統天下。如今進程尚且未曾過半,選擇新都城,還為時尚早。
不過只按如今局勢,想要繼續對夏國用兵,將江陵城選為陪都,卻是最為合適!
經過兩年來不斷修繕興造,江陵城的規模已然擴大數倍。
新修建的宮城之中,殿宇樓閣林立,氣勢巍峨,莊重肅然,堂皇大氣,盡顯巍峨壯麗。
因為江陵城這云國陪都地位的確定,也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城中人口便越發昌盛起來,甚至已經有了六七分中慶城的氣度,很是繁華富裕。
紫色策卡,陪都制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可設立陪都。被立為陪都的城池,民心10。三年之內,陪都人口、商業每年30。陪都最多設立五個,每設立一個陪都,名臣率1,天災率1,皇威5,叛亂概率降低。
卡牌說明秦雖都關中,猶仿周東都之制,建宮闕于洛陽。
在紫色策卡陪都制的作用之下,這竟是應了那句“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短短時間之內,江陵城便有了應有的都城氣象!
而今日,此前繁華熱鬧的江陵城之中,卻是顯得有些冷清。
數萬禁軍精銳,涌入城中,清散主要街道之上的百姓,并嚴守各處要害。
東廠、粘桿處、刑部、大理寺的各衙高手,此時巡視不斷,監察任何可疑之人。
而這群云國朝廷高手的隊列之中,最引人矚目的,卻還是那只被人牽引而來,身形堪比高大戰馬的異獸!
龍頭,鹿身,龍鱗,尾毛似龍尾狀舒展,四蹄粗壯,身形威武。\./手\./機\./版\./首\./發\./更\./新 只看其體貌特征,極似傳說之中的瑞獸麒麟!
但再仔細一看,其頭頂長有獨角,身上還長有黑色毛發,雙目圓睜,明亮有神,有銳利之色,又與傳說之中的祥瑞之獸,有著一絲區別。
此時這只異獸,被人牽引著而來,走到一處巷子前時,卻是猛地頓住腳步,朝前方深巷低吼一聲。
其低吼之聲,低沉有力,宛若洪鐘大呂,讓人心神一蕩,產生一種凜然之感。
為首的朝廷高手,見此情況,神色頓時一緊,猛地一揮手,立時便有十數名高階武者,快速沖入深巷之中。
巷子里的院落之中,頓時便傳來一陣廝殺之聲。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沖入其中的高階武者們,兵刃帶血,快步了出來,對著為首之人拱手行禮,道∶
“大人,夏國繡衣使七人,意在襲擾百官車架,制造混亂。此時,皆已被拿下!”
為首之人,微微點頭,然后領著一眾人,對那只異獸微微一禮,恭敬道∶
“謝神羊!”
異獸的頭顱微微昂起,圓睜的雙眼之中,閃過靈動之色,再次朝前方巡視而去。
這只被人稱呼為“神羊”的異獸,便是當初溫體仁敬獻而來的瑞獸“麒麟”。
當時不管是蕭承,還是朝中的文武百官,見過它之后,都認為這就是傳說之中,仁德象征的瑞獸麒麟!
蕭承將其養在宮中,可隨著其身形長大,這“麒麟“頭頂的那支肉角,變得越發鋒利。
筆直。渾身也長出了黑色毛發,變得與身著鱗甲的麒麟神獸相差不少。
此時的蕭承,方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哪里是什么瑞獸麒麟啊,明明是傳說之中,那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女干的神獸獬豸啊!
而神羊,則是獬豸的另外一個稱呼。\./手\./機\./版\./無\./錯\./首\./發 作為秉天地靈氣而生的神獸,其自有特殊神異之處。
正如神話之中那般,獬豸有特殊能力,能夠感知某人的品性,辨是非曲直、善惡忠奸。
若遇到爭斗,它還會出面阻止,然后用獨角,將挑起爭斗的那人撞翻在地,顯得頗為神異!
今日的江陵城,內外安危,皆是萬萬不能出任何紕漏的。
為了以防萬一,是如今負責陪都防務的程不識,親自出面,將這只被當今陛下豢養的獬豸神獸請來,來核查城中是否有心懷鬼胎之人。
這請來不過短短幾日,獬豸便已經助各衙門,捉拿了數十名心懷不軌之人,得了上下一致的尊重,平日對獬豸的稱呼,也變成了尊稱“神羊“。
在城中依舊巡查不停,生怕出現任何紕漏的時候,一眾地方文武官員,也在程不識、張昭、嚴嵩等人的帶領之下,早早地等候在城門之前。
如此之大的陣仗,顯然是圣駕今日抵達!
便見遠處的直道之上,有浩蕩儀仗,在禁軍精銳的簇擁之下,浩浩蕩蕩而來。
象征著天子威儀的玉攆,便在隊伍最中間。在其后方,還有數量眾多,一眼望不到頭的百官車架緊隨,氣勢煊赫異常,盡顯威儀。
這一次蕭承領百官出中慶城,可是有地方官府提前清繳地方匪類,悍勇之名威震天下的虎威將軍楊再興,更是在一路之上,掃平了一切不服從的勢力。
是以這一次的路程,顯得格外順利,并未耽誤多久時間,便到達了眼前這座云國陪都,江陵城!
看到當今陛下圣駕到來,江陵城的一眾文武,當即俯身跪倒在地,山呼道∶
“臣等叩拜陛下,恭請陛下圣安!“
馮保推開玉攆車門,露出了里面穿著冕冠帝袍,端坐其中的蕭承。
“眾卿免禮平身吧!”
“謝陛下!”眾人先行謝禮,然后方才站起身來,躬著身子聆聽圣訊。
蕭承頓了頓,沉聲道 “朕儀駕至此,城中需各處戒嚴。百姓生活,必然深受影響,多有不便。百官一路辛勞,至此也多有疲倦了。便免了禮節,直接入宮吧!”
聽到當今陛下所言,眾臣連忙再次俯身一禮,恭敬地道∶
“陛下圣明!“
“恭請陛下,入駐江都皇宮。”
說罷,百官連忙讓開道路,由中軍大都督程不識親自領路,帶著當今陛下前往新修建的江都皇宮之中。
玉攆再次駛動,蕭承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江陵城街道景象,沉聲道∶
“已經到了江陵了…”
到了江陵城,便意味著,停歇兩年多之久的戰事,將再次開啟!
而這一次,已經占據了江州郡,且準備了足足兩年的云國,劍指夏國京師金陵城。蕭承此時,已生出了攻滅夏國首都,覆亡虞氏宗廟之念!
夏國,潯陽郡,齊昌府。
此時的齊昌府,隨著云國占據江州郡,夏軍敗退之后,便已經成為了云夏兩國邊境的最前沿!
齊昌府上游不足百十里的地方,便是云國江州郡的大治府。甚至站在齊昌府城池之上,能夠清晰地看到不遠處江面之上,操練不斷的云國水師。
戰事平歇的這兩年來,這里卻依舊是戰云密布,沒有絲毫松懈。
而此時,就在齊昌府的夏軍營地之中,一眾夏軍將領,卻是神色匆匆地聚集到帥帳之中。
“啟稟大帥,前線探馬來報,云軍營寨。
異動,似有用兵之態!”
“大帥,蟠龍水寨那邊,亦有消息傳回。云國水師也有動作。船只盡數離開水軍營寨,順流而來!”
“哎呀,都安分了兩年,怎么現在突然有了動作!”
“云軍莫不是在我軍之中安了臥底要不然這剛抽調走三千精銳,云軍就突然有了大動作,這也太巧合了!”
眾將此時議論之聲不斷,不少久經沙場的宿將,此時聽到云軍調動,竟然不由得浮現出驚慌之色!
實在沒有辦法,齊昌府上游駐扎云軍的統帥,正是當初容城一戰,覆滅了夏國十數萬西南邊軍精銳,從而威震天下,讓夏軍聞之膽寒的云國右軍都督府都督、曲靖侯伍子胥!
縱然,如今的伍子胥,并非是云軍一眾將領之中,能力最出眾的。但他,卻無疑是對夏國威懾力最強的那一位!
聽著帥帳之中議論聲紛紛,驚慌的情緒不斷彌漫,帥帳主位之前站著的,那個背負雙手的高大身影,此時猛地輕咳一聲。
原本還面露驚慌的夏軍眾將,此時視線齊齊看向那道身影,心中慌張之情緒,稍稍平復了下來。
夏國欽封漢川侯、立義將軍廖固,此時緩緩轉過身來,神色平靜地掃了眾將一眼。
原本紛雜的帥帳之中,徹底平靜了下來。
說起這位漢川侯廖固,也是如今夏中鼎鼎有名的人物!
當初的容城一戰,正是在他的統領之下,十數萬邊軍精銳盡數覆沒于伍子胥之手。
因為這一戰,廖固名望盡毀,被革除了軍職。
本以為在此之后,廖固翻身無望了。
卻不曾想,之后不過短短一年,他便搖身一變,成為了力挽狂瀾,數次擊敗云將伍子胥的夏國英雄,有了“知恥而后勇”的美談。
如今的廖固,在夏軍自江州城敗退之后,便奉命收攏整頓兵馬,全掌南陽郡、潯陽郡防務,直面云將伍子胥的兵鋒,可以說已經是夏國如今的頂梁柱!
看到眾將齊齊住嘴,低頭俯首,廖固卻是當機立斷地道∶
“雖不知云軍今日是故作佯攻,只為戲弄我等,還是安插、收買了內奸。但如今情形,實在不可大意!“
“即刻下令,將本帥大蠹移到前線。本帥要親領親衛兵馬,駐防前線,不使云軍寸進一步!”
“另外,調遣三千兵馬,增援蟠龍水寨。立即點燃烽火狼煙,示警沿江水寨,務必要阻止云軍水師順流而下”
與剛剛眾將的表現對比起來,此時廖固表現出來的果決勇毅,很是讓人眼前一亮,有心悅誠服之感。
原本還面露慌張之色的夏軍將領們,此時也紛紛振作起來,齊齊躬身一禮,沉聲應和道∶
“末將等,遵旨!”
說罷,眾將當即轉身,快步走出帥帳之中,前去整頓各自本部兵馬。
而待到眾人盡皆離去之后,又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候,便有數名親衛,此時都不需通傳,便快步走入帥帳之中。\./手\./機\./版\./首\./發\./更\./新 而一看到來人直接闖入帥帳之中,廖固此時不僅沒有動怒,反而是原本挺直的腰背一塌,面上沉靜剛毅之色,盡數蛻變成了焦急驚慌,迫不及待地張口問道∶
“到底怎么回事為何會突然調兵前來!”
聽到廖固的問詢,這幾位做夏軍親兵打扮的粘桿處侍衛,卻是微微拱手,道∶
“大人莫要驚慌,不過一次演戲而已。”
“因為夏國齊地四郡、東南海陵郡的動亂,已經需要自前線調遣兵馬回去,這件事做得不算隱秘。這個時候,我云國應該要故意試探一次!”
雖然夏國前線兵馬調動情況,對云國來說就如透明了一般。更不用說這位前線主帥廖固,直接就是云國安插的人了。
可若是如此情況,云國這邊都不出兵試探一下,那才顯得反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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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了不免夏國懷疑,這才有了今日突然出兵之事。
聽到這里,廖固終于是輕吐一口氣,然后心有余悸地道∶
“以后這種事情,可要早些交待一下啊。“
那名粘桿處侍衛聞言,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道∶
“這次交戰,曲靖侯那邊依舊會一戰擊退。這次也是特意借機,給你送了一份功勞…“
說到這里,這粘桿處侍衛頓了頓,接著道∶
“總之,要不了多久,大人便不需如此擔憂了,呵呵。“
聽到這話,廖固神色不由一滯。
顯然,這一句話便已經是在告訴廖固,云、夏兩國之戰,當真就要發生了!
面對著準備充足,兵鋒銳利,甚至對夏國前線各種情況了如指掌的云軍,即將到來的戰事,必然是如秋風掃落葉般,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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