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樓船戰艦,為眾多云軍戰船簇擁著。其上令旗飛揚,獵獵作響,顯然便是鄭和坐鎮的水師旗艦!
云軍水軍將士快步而來,躬身抱拳行禮,道:
“啟稟公公,橫海校尉急報,前方陽江府方向,有數十艘打著夏國旗幟的水師戰船前來。其船只精良,數量眾多,橫海校尉無力阻攔,只能派人急報公公!”
鄭和聽聞此言,眉頭一動。
“夏軍水師戰船?雷州水師大部主力,已被我軍在雷州海域之上盡數殲滅。夏國哪里來的戰船?”
身邊將領聞言,連忙回道:
“回公公,夏國建國之初,便設立南北兩路水師。一路駐守雷州,以防衛黎朝自海上來襲。一支駐守夏國金陵城,衛戍京師。來援的夏軍水師戰船精良,又是自陽江府方向而來,應是金陵水師!”
聽到這話,鄭和微微點頭,沉聲道:
“原來如此!”
一旁的水師將領,此時接著開口道:
“公公,我軍奮戰多日,將士疲憊,若是繼續追擊,夏國金陵水師以逸待勞,恐徒增傷亡。”
“是啊,雷州水師幾近全軍覆沒,殘部僅余十數艘破損戰船。便是放過,也是無妨!”
“公公,還是停下追擊,返航吧!”
眾將齊齊的勸說之言,卻是讓鄭和眉頭微微緊皺,并無贊同之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便聽到眾將之中,一圓臉,單眼皮,相貌不似云國人的男子,用著還不算太熟練的云國官話,開口道:
“雷州水師戰船不如我軍堅固、迅疾,但他們卻能夠在奮死沖破我軍雷州海域之上的封鎖,纏斗逃竄至此。只從此,便可見其船上夏軍水師將士訓練有素,將校也絕非庸碌之輩!”
“若是就此放過,日后必總結、吸取我水師作戰策略、經驗,成為我軍勁敵!還請公公速速下令,追擊雷州水師殘部!”
此言一出,鄭和以及船上眾將,頓時朝說話那人看去。
男子被眾人審視的眼神看著,心中一跳。
此時的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自己那百濟小國的出身,不由得心中發虛,連忙低頭行禮道:
“是扶余隆多嘴了,請公公、諸位將軍恕罪!”
而這個時候,眾將之中,一名相貌儒雅,氣質剛毅的男子,見扶余隆面有局促不安之色,沉吟片刻,當即出列抱拳,幫忙解圍道:
“我大云兵鋒強盛,從來不懼我軍戰法為敵軍熟悉。但末將還是認為,此時應當乘勝追擊!”
鄭和看著眼前儒雅剛毅的漢子,微微點頭,道:
“說說原因!”
“今日之后,雷州水師旗號不再!我大云水師日后對手,便是那金陵水師。今日乃我軍與金陵水師第一次交手,若是就此退去,難免漲夏軍志氣。”
說到這里,男子微微抬頭,眼中精光閃爍,沉聲喝道:
“末將劉仁軌請命,愿親領戰船,盡數覆沒雷州水師殘部于金陵水師之前,以震懾敵軍!”
藍色訓卡,白江口害戰卡牌效果:使用之后,獲得劉仁軌、扶余隆 卡牌說明:一戰而懾服倭國,“遣唐使”之制,便自此始。
劉仁軌,唐朝宰相、名將,漢章帝劉炟之后。
自少孤貧,卻恭謹好學,成年后博涉文史。以直言敢諫聞名,累官至給事中,后歷任青州刺史、帶方州刺史、同中書門下三品等職。鎮守百濟,救援新羅,白江口之戰大敗倭國水師,聞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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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余隆,為百濟義慈王之子,是百濟的末代太子。
后歸降唐朝,被封為熊津都督府都督,帶方郡王,管理百濟故地與遺民。
武力65,文學62,智慧78,道德69,年齡22,統御79,政治73,魅力51,忠誠100,野心39
倭國長久窺視大陸,公元663年,為轉移國內矛盾,重塑朝廷威信,傾全國之力,盡起水師四萬,戰船千艘,出兵朝鮮半島。
唐將劉仁軌、百濟太子扶余隆,領水師一萬三千人,戰船百七十艘,與白江口迎敵。
兩軍合戰,大唐水師四戰連勝,焚毀倭國戰船四百多艘,一時間“煙焰漲天,海水皆赤”。
此戰之后,徹底奠定千年東亞政治、經濟、文化局面。倭國掩下狼子野心,臣服大唐之下,專心學習唐朝先進制度,遣唐使制度順應而生…
蕭承此前抽到的藍色卡牌,因為云國恰好缺乏水師將領,便將二人送到了武里府大營之中效力。
相較于扶余隆擔心夏軍水師日后成為云軍水師心腹大患,還是劉仁軌這套,初次交戰,當震懾金陵水師的說法,更讓在座的一眾驕兵悍將們贊同。
鄭和亦是眉眼一舒,當即點頭,沉聲道:
“好!你二人所言,皆有道理。便命你二人,領兵出戰,將雷州水師殘部徹底覆沒!”
劉仁軌、扶余隆聞言,當即大喜,連忙抱拳應是。
片刻之后,云軍水師之中,便有數艘樓船,在二人的率領之下,鼓起風帆,船槳飛快搖動,朝前方雷州水師殘部追去。
身后,云國水師緊隨其后。鄭和坐鎮的旗艦之上,各色令旗翻飛不斷,指揮眾船只以軍陣排列。
海面之上,頓生凜然殺機。
殺伐之氣直沖天際,引得天地異動,自生回應。
大軍氣運異象,隨之凝聚,化作巨大鯨獸,懸浮天空之上。
鰭翅揮動,異象加持,云軍戰船速度再次一快,劈波斬浪前行,飛快地拉進了與前方逃竄的雷州水師殘部之間的距離。
下一刻,戰船之上,投石機之聲響動。無數飛石拋起,朝前方那雷州水師殘部砸去。
飛石砸落海面,發出“砰、砰、砰”的炸裂之聲,激起無數浪花。更有不少飛石,落于夏軍戰船之上,頓時砸得夏軍水師將士人仰馬翻,甲板碎裂。
更有夏軍戰船奮戰搏殺多日,再遭遇飛石砸擊,船身龍骨不堪重負,頓時斷裂。
不過一輪攻擊,雷州水師殘部之中,便有數艘船只,或是斷裂傾覆,或是船只進水,難以繼續前行。
然后不過片刻之后,云軍戰場之上,又是一聲聲響動。飛石、箭矢密密麻麻,覆蓋而去。
金陵水師主將陳定山,看著遠處海面上的戰況,目眥欲裂,當即催促道:
“再快!再快些!”
來援的金陵水師將士,全速前行,想要盡力救下雷州水師袍澤。
但可惜的是,夏國水師戰船既不如云軍戰船迅速,也沒有能夠凝聚大軍異象加持。甚至還是逆風逆流而行,速度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云軍戰船。
這短短的數十海里,此時便仿佛變得極為遙遠,無論如何都無法趕去。
一眾金陵水師將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在云軍水師數輪進攻之下,雷州水師殘部十余艘戰船,或是傾覆,或是緩慢沉入海中,又或是被火箭點燃難以撲滅。
船上的一眾水師將士,只能哀嚎著跳入海中。聲音之中,滿是絕望無助。
雷州水師主力,就此盡數覆沒!
而此時,金陵水師援軍,方才姍姍來遲。
陳定山與劉仁軌率領的戰船,此時僅隔數里,甚至都能夠看清對方戰船之上將士的面貌。
這個時候,便聽得“嗖”地一聲尖銳破空之聲傳來。
一支羽箭突然射來,發出“鐺”的一聲,重重地釘在了夏軍戰船的甲板之上。
云軍戰船之上,劉仁軌手持弓箭,昂首挺立,挑釁囂張之色,毫不掩飾。
金陵水師將士眼看著雷州袍澤覆滅眼前,本就心有火氣。此時見劉仁軌如此,個個頓時義憤填膺,咬牙道:
“將軍,怎么辦?”
“請將軍下令,末將愿為前鋒,為雷州水師袍澤報仇!”
陳定山望著遠處,那攜巨鯨異象而來的云軍主力,卻是強忍著心中怒火,咬牙道:
“云軍水師主力便在其后,數量不弱我部,船只精良更甚。決不可與其浪戰,否則便覆雷州水師下場!”
“如此,不光牽連麾下部眾、袍澤死傷無數。而且在金陵城重新調集水師南下之前,云軍水師將會再無掣肘,橫行、襲擾沿海諸郡,有負陛下、朝中大人們的重托!”
陳定山之言,頓時讓原本憤慨的眾將沉默下來。
云軍奮戰多日,將士疲憊。可夏軍這邊,也是一路自金陵疾馳而來,也未曾好生修整。
兩方皆是疲憊之師,而云軍戰船更為堅固精良,勝算不多。至此時節,若是再一味浪戰,輕則損兵折將,重則全軍覆沒,使云國水師再無制衡!
陳定山咬著牙,沉聲道:
“下令,全軍后撤…告訴云軍,我部今日無意交戰,只欲搜救我雷州水師將士!”
而今形式,便是云軍強盛。眾將無可奈何,只能低頭應是。
遠處云軍旗艦之上,鄭和手舉嵌金琉璃鏡,看到金陵水師不敢交戰,緩緩后撤,當即露出笑容,朗笑道:
“好!速速派人,遞捷報于京!”
鄭和對著中慶城方向,面露尊崇之色,俯身行禮,高聲道:
“感念陛下之恩,我武里府水師上下將士效死,奮戰多日,今日全殲雷州水師,占據雷州!為陛下賀,為大云賀!”
一眾將領,當即遙拜中慶城方向,齊齊暴喝道:
“今日全殲雷州水師,為陛下賀,為大云賀!”
振奮之聲,響徹上空,引得云軍水師將士齊齊高聲喝道:
“為陛下賀,為大云賀!”
“為陛下賀,為大云賀!”
金陵水師正灰溜溜地后撤,又聽聞對面的云軍傳出山呼慶賀之聲,上下將士頓時心神動搖,士氣更為低落。
江州郡,江城府。
伴隨著永州、陽平關被破,云軍大舉攻入邵陽、安順兩郡,夏國西南防線崩潰,戰火蔓延各州縣之中。
江城府因為身在后方,又是西南招討司官署所在,有重兵防守,如今倒是還算穩定。
而就在西南招討司之中,一處并不起眼的院落之中,宮英縱看著手中搜集、匯集而來的西南各地情報,眉頭緊緊皺起,喃喃自語道:
“陽平關被破,是云軍繞道陰平道,奇襲攻破。如此用奇,怎么看也不像我那位師兄的手筆啊…”
縱橫家章岳,傳承的是“連橫”,擅以強擊弱,浩浩大勢強壓之下,天下莫敢不從。用奇之策,著實不是他能夠用出來的!
一旁的身穿繡衣錦袍的繡衣使,此時出聲喊道:
“大人,京中指揮使傳信,請您幫著出謀劃策。還有德陽侯,如今已經領兵馬退守衡陽府,也派了人前來向大人問策…”
宮英縱此時眉頭更緊,心神有些發亂,對著手下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繼續喃喃自語道:
“到底是我那師兄,還未曾出手…還是說,他已經融匯縱橫兩脈,到了讓我琢磨、參詳不透的境界了?”
手下繡衣使注意到宮英縱的神情有些不對勁,聲音更大:
“大人?大人!”
宮英縱此時,方才微微回過神來,皺著眉朝那名繡衣使看去,悶聲道:
“你剛剛說什么?”
“大人,指揮使大人自京中傳信,請您為如今西南局勢出謀劃策。還有德陽侯那邊,也派人前來問策!”
宮英縱眼睛一瞇,心中決心一下,喃喃自語道:
“到底是如何,再試一試就知道了!”
說到這里,宮英縱深吸幾口氣,強壓下紛亂心緒,開口沉聲道:
“我此前,倒是早有后手!而今云國為了吞下西南六郡,已然精兵盡出。云國、安國、象州郡邊境之上,盡皆空虛,恰是動用我此前布下眾多暗子的時機!”
屏風之后,一道身影緩步走出,躬身行禮道:
“謹遵門主之命!”
宮英縱又扭頭看向手下的繡衣使,沉聲道:
“我書信一封,你速速派人送完京中,事關布局,萬萬不可有失!另外德陽侯那邊,告訴其只需全力堅守,時局未必沒有反轉之日。”
手下繡衣使聞言,連忙拱手應道:
“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