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升龍府之中。
雨化田饒有興致地擺弄著手中質感溫潤的玄龜玉雕,感受中玉龜傳來的暖流流經身軀的舒爽感,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贊嘆道:
“好寶物,不愧是黎朝王室的鎮國之寶!這黎朝歷代君王,幾乎代代都是八九十高齡方才薨逝。想來除了這黎家家傳武學之外,便多是因為這寶物了!此物敬獻陛下圣前,陛下必然高興不已!”
在常人難以看清的視線之中,一行字體浮現在玉龜之上。
五品珍寶,玉質玄龜介紹:乃是黎朝歷代鎮國之物,代代相傳,神異異常 佩戴效果:1、佩戴之后,健康20。2、獲得技能“神龜之壽”,日日溫養,壽命大幅度提升。
將如此寶物獻到當今陛下面前,再加上鏟除安國江湖之中的反抗力量,兩者相加,必定能夠幫助自己回到京城之中。
想到這里,雨化田眼中喜色更甚。
“那個叫鐘蒙的夏國人,審問得如何了?”雨化田對著身邊的東廠番子問道。
東廠番子聞言,連忙道:
“回公公,雖然這人一開始嘴硬,但到底還是交代了!此人出身夏國縱橫門,受門中宮英縱之命,與夏國軍中、繡衣使諸人,一同前來安國,欲要鼓動安國反抗勢力,牽制我大云兵馬。一應供詞,已經整理完畢,可隨時送完京城,呈于御前!”
“縱橫門?能夠被夏國朝堂看上,效力麾下的門派,怎么這般名聲不顯?”雨化田挑眉問道。
江湖中人自稱與朝堂,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實際上,無論是哪國朝堂,朝中的高端武力,再或是各地的精銳兵馬,都足以對武林形成威懾、碾壓的局面。多少武林中人,那是削減了腦袋要入朝堂效力,享受榮華富貴。
如此內卷的情況之下,能夠為夏國朝堂效力的武林門派,也絕對不是一般的門派!
“在我東廠檔案之中,這縱橫門在二十年前忽然出現,在天下之中,招攬了不少高手。只是往日行事卻較為低調,這才名聲不顯。但若論勢力,絕不可小覷!”
縱橫門,門主又是宮英縱,顯然就是這位縱橫家棄徒離開縱橫家之后創立的。為的,應該就是能夠以天下為棋盤,與自己師兄章岳一爭長短,完成歷代縱橫家弟子的傳統!
雨化田倒是不知道這位宮英縱的身份,只是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玉龜收入錦盒之中,沉聲道:
“派精干人手,一路護送密報與這枚玉龜入京,務必送至陛下手中,不得有誤!”
事關自己能夠盡快回京,若非雨化田難以擅離職守,只怕恨不得親自護送前往中慶城。
手下聞言,當即抱拳應道:
“請公公放心!”
江陽郡,廣元府,劍州。
此地有山,名曰大劍山。山中斷處,兩旁斷崖峭壁,直入云霄,峰巒倚天似劍,“大劍山”由此而得名。
絕崖斷離,兩壁相對,其狀似門,最窄之處僅有十數丈寬,險要至極。
劍州關當道而立,壘石而成,死死扼守前往通往江陽郡的道路。在云軍入江陽郡之后,又多加修整加高,便使其,徹底成為了一道,望之便讓人生出難以攻克之感的險要關隘。
而此時,就在劍州關之前,夏軍旗幟飄揚,在如悶雷般轟鳴的陣陣軍鼓聲之中,喊殺著朝前方攻取。
“殺啊!”
因為劍州關前的道路極為狹窄,所以,縱然夏軍人數總多,卻也只能挑選出千余精銳死士奮力搏殺,妄圖攻下劍州關。
但下一刻,只聽得劍州關之上,一陣“錚”的悶響。羽箭攢射而出,在天空之上形成烏壓壓的一片,宛若陰云覆壓而來。
此時,更有滾滾狼煙直沖天際,鹿身豹紋的鳥獸異象,頓時凝聚顯化。
天雄軍,三級特殊弓兵 士卒所需訓練度——…
前置條件——…
所需裝備——…
特性——上下一心:士卒皆為同鄉,同甘共苦,上下一心。軍隊損失40時,士氣翻倍,攻擊力增加2點 屬性——單兵戰斗力:22,攻擊:8,防御:3,血量:9,移動:2
神話之中掌管風的飛廉獸,此時渾身纏繞著青色光輝。顯化之時,展露神異,劍州關前的風向頓時一變。
山風風勢漸大,穿過周邊山谷,便形成呼嘯之聲,讓人心中頓時一麻。
千余夏軍精銳沖鋒而來,卻頓覺前方狂風來襲,其風勢之大,便讓身著甲胄的眾士卒身形一滯,有吃力之感。
而空中的箭雨,此時受風力相助,卻是箭勢更兇、更疾。
下一刻,咻咻咻的破空之聲傳來,羽箭如雨點一般紛紛落下。
眼前朝劍州關沖鋒而來的夏軍,亦是少有的精銳!
在陣陣振奮人心的軍鼓聲之中,夏軍肅殺之氣沖天而起。
猛虎異象,身形雖略顯虛幻,但終究是凝聚起來,顯化在世人面前。
此時面對著如雨落下的天雄軍箭雨,猛虎異象仰天咆哮之下,空中來襲的羽箭,頓時微微一滯。
劍州關之上,飛廉獸似收到挑釁一般,低沉嘶吼,身形一動,猛地撲上前來,作撕咬搏擊之狀。
伴隨著兩邊的大軍異象纏斗一起,兩方軍中,那厚重迫人的軍勢覆壓而來,相互之間便開始不斷抗衡。
虎嘯鳥鳴之聲,清晰地傳入了兩方將士的耳中。
那些此前便已經和云軍交手過的夏軍,縱然已經知道了大軍異象的事情,但在對面天雄軍凝聚異象的同時,還是不免地生出了一絲畏懼。
而直到看見自己軍中,亦有大軍異象凝聚,與之相互抗衡,這才讓這些夏軍士氣一振。
伴隨著激昂的軍鼓之聲,后方觀戰的夏軍將士頓時齊齊暴喝起來:
“殺!殺!殺!”
夏軍士氣大增,齊聲高呼之下,這充斥肅殺的振奮之音,經由四周山谷不斷回響,聲震四方。
伴隨著夏軍的士氣高昂,這大軍異象便頓時生出反饋。
那原本還有些虛浮的猛虎異象,此時身形逐漸凝實起來,周身凜然之氣更重。
可縱然眼前的夏軍再精銳,士氣再高昂,可到底,他們只是從夏軍之中,臨時挑選出來的精銳敢死之輩。
未經長時間的操練磨合,這些的夏軍精銳頂了天,也不過堪堪能與一階特殊兵種的苗兵相當,又豈是作為三階特殊兵種天雄軍的對手?
下一刻,飛廉異象猛地撲下,猙獰頭角宛若流星之勢,猛地刺入猛虎異象身軀之中。
原本已經凝實幾分的猛虎異象,此時身形宛若水波一般晃動,再次變得虛浮起來。猛虎仰天發出一聲悲鳴,身形逐漸消散一空。
夏軍此時便宛若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聲震四方,提振大軍士氣的暴喝之聲立時停滯,面帶錯愕、驚駭地看向天空之上。
下一刻,呼嘯之聲傳入耳中,箭雨襲至。
縱然夏軍身穿全幅甲胄,但沒有大軍異象護持,此時面對著天雄軍的羽箭,卻是宛若未曾著甲一般。
羽箭如雨,紛紛落下,直接洞穿夏軍重甲,深入血肉之中。沖鋒的夏軍,便在這血肉被穿透的噗嗤聲之中,響起陣陣哀嚎慘叫,透過群山峭壁,回蕩在四周,讓人不由心生畏懼。
失了銳氣,士氣不再的夏軍精銳,不再沖劍州關沖去,而是紛紛后撤。
夏軍軍陣之前,一名身形略顯干瘦,面容鋒銳堅毅,眼神盡顯漠然冷意的中年將領,此時全幅甲胄在身,正為一眾精銳親兵、夏軍將領所簇擁。
在他身后,寫著“大夏左將軍仇”字樣的大纛佇立,隨風而動。
仇天路,夏國當朝左將軍,在夏國北境,乃是與德陽侯齊默并列的名將!
北境皆知,這德陽侯齊默,是兵家弟子出身,擅使奇計,用兵多弄險,常常孤軍深入直擊敵軍要害。也便是因為如此,他當初才干得出親自帶兵,伏殺狄青的事情。
而仇天路,則是百家之中的法家出身。入軍中效力,其治軍路子,頗似云國征北將軍程不識,以嚴苛軍法整肅軍紀,操練士卒。
眼看著前方夏軍未聞軍令,便開始后撤,仇天路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他緩緩抬起手中馬鞭,環顧身邊眾將,冷聲道:
“本帥可是耳朵不頂用了?怎么就沒有聽到鳴金之聲呢?”
一眾將領聞言,心中一顫,齊齊低頭不語。
仇天路聞言,冷哼一聲,當即喝道:
“不聞軍令,便擅自后撤。領軍將領,當以軍律論處,斬首傳示軍中!余下將校,免除所有職務,以儆效尤!”
此前未在仇天路手下效力過的將領,此時皆是皺眉。而知道仇天路脾氣秉性的將領,則是心中哀嘆一聲,默然不語。
這些兵將,冤嗎?
未聞軍令,便擅自后撤,的確觸犯軍法,算不得冤!
可那一眾夏軍精銳,是在云軍箭雨之下損失慘重,士卒毫無戰心,這才后撤,而非是為首將領退縮,主動下令后撤的。
若是其余將領領兵,頂了天也就表面追究為首將領的罪責,意思一下,讓其戴罪立功就是了,何至于斬首傳示?
治軍嚴格無比,甚至到了過于苛刻的地步,這是仇天路一直以來為人所詬病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其身為北境名將,縱然戰功赫赫,甚至比德陽侯齊默還要出眾,卻在軍中眾將明里暗里的反對之下,至今也未能獲得一個爵位。
有將領忍不住,出聲勸道:
“左將軍,斬首主將,怕是過于嚴苛了些吧…畢竟此戰失利,多因劍州關地勢險要,云軍驍勇善戰。若是這般處置,怕是對軍中士氣頗有影響的!”
戰事失利就殺統兵將校,如此行事,軍中必然人人畏戰,還有哪個人敢主動請命上陣?
仇天路聞言,冷冷地看向說話的那名將領,道:
“軍法縱然嚴苛,但一直明示軍中,將士們那個不清楚?如今既然違逆,便當軍法處置!”
而此時,丟下了數百具尸體的一眾夏軍,正好潰敗而回。
仇天路聲音冷冽,漠然道:
“拿下!”
仇天路身邊的一眾親兵,當即暴喝一聲,當即上前,將一眾潰敗而逃的將士壓住,旋即大聲宣布仇天路的軍令。
為首的夏軍將領,此時雙眼睜大,驚駭地喊道:
“大帥,末將知罪,還請寬恕一次。末將自請革除軍職,前往…”
話未說完,仇天路親兵揚起刀光,便聞“噗嗤”一聲,鮮血流淌,大好的頭顱咕嚕嚕滾落在地,圓睜著的雙眼,透著不甘之色,正好死死盯著前方的仇天路。
仇天路神情淡漠,毫無異樣,繼續喝道:
“傳令各部,日夜不息,輪流強攻!”
此前領兵將校的人頭尚且在前方不遠處,一眾將領如何敢反抗?紛紛低頭,抱拳應是。
沒人主動請命效死?
不重要!只要嚴苛軍法,便無人膽敢違逆軍命,人人皆只能效死!
“還有,劍州關極為狹窄,關隘之上負責守衛的士卒,一次也不過兩三百人,軍陣難以展開。縱橫門的諸位,還準備請出手吧!”仇天路繼續開口道。
正如此前,程不識所猜想的一般,夏軍沒打算以人命強攻。
在開戰之前,夏國便通過宮英縱,調集、準備了一眾武學高手,想要借著劍州關關隘狹窄,云軍軍陣難以展開的缺點,一舉攻破這道險要關隘。
此言一出,幾名身穿勁裝,氣勢深沉厚重的江湖眾人,緩步出列。
為首那名江湖中人,此時卻是微微搖頭,斷然拒絕道:
“我等奉門主之命,助大軍一臂之力,自當遵命…但如今云軍驍勇精銳,弓弩強勁,我等上前,也不過徒送性命!還請左將軍派兵消耗一番,待到時機成熟,我等自當出手。”
聽到這話,仇天路卻是眉頭一皺,冷聲道:
“時機有沒有成熟,是本帥說了算,而非你們!”
笑話,軍中又非是沒有高手。若是等到云軍精疲力竭,箭矢消耗一空,又何須他們這些武林人士出手?
這些人口中,所謂的時機成熟,不過就是想要朝后拖一拖,讓夏軍消耗云軍一番,以減少縱橫門中高手的損失罷了!
為首的江湖中人,此時眉頭一皺,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道:
“我等前來相助大軍,是奉門主之命,而非是為左將軍效力!”
“爾等已經身在軍中,竟然還以江湖人士自居?”
仇天路聲音發冷,眼睛微瞇,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深深地看著他們,語中的威脅之意,幾乎沒有掩蓋的意思。
江湖中人少有拘束,除了他們縱橫門門主宮英縱,還沒有什么人能夠讓他們畢恭畢敬地聽命。
此時仇天路如此威逼呵斥,為首之人心中更是不痛快,便想要出言駁斥,便被身后一名同伴拉了一把。
“別忘了門主的吩咐!”
聽到這句話,縱然這幾人心中再有不快,也只能強自憋住,低頭咬牙道:
“愿聽左將軍調遣!”
畢竟是武林中人,仇天路缺少約束的手段,也只能見好就收,神色微微緩和一些,轉身就要離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縱橫門為首的那名壯漢,卻是難忍心中不快,有意想要給仇天路添堵,當即朗聲道:
“左將軍!突厥時常入侵北境,燒殺搶掠,北境將士極為痛恨突厥人。又因為您的用兵有度,時常能夠取得勝利,這才是讓眾將士能夠忍受您那嚴苛軍法的原因。”
“但云國,可并非突厥!其亦是承襲中原儀制,亦是我大夏正式認可的皇帝尊位。您如今依舊如此治軍,軍中上下必然怨言載道,就不怕有人生出了投云之心?”
此言一出,眾將臉色頓時一變。
作戰不利要被軍法處置,奮力作戰說不定也要死在云軍箭矢之下。左右都要死,投降云國,也未必不是一個路子!
但是好家伙,這話是能這么大庭廣眾說出來的嗎?
此時仇天路離去的步伐微微一滯,扭頭看向那名壯漢,右手緊握劍柄,眼中盡是毫無掩藏的殺機。
下一刻,先見劍光閃爍,方才聽到長劍出鞘的龍吟聲。
浩蕩劍光,充斥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凌厲無匹的劍氣掃來,還未靠近,便已經讓眾人面部刺痛。
縱橫門為首的壯漢感受到來自仇天路的凜然殺機,心中猛地一驚,連忙就想要還手。可此時的他,卻頓覺有肅殺凝重的軍勢,凝聚覆壓而來,宛若羅網一般,將他渾身四肢束縛地動彈不得。
當劍光消散,眾人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壯漢頭頂發髻便已經被整齊地削去。剩余頭發,無序地散落開來,壯漢整個人渾身冷汗,待在原地顫顫不已,狼狽到了極點。
也并非是壯漢怯懦,實在是生死一剎那之間有大恐怖,少有人能夠坦然面對。
要不是仇天路長劍高抬了數寸,此時掉落在地的,可就不知是他的頭發了!
仇天路乃是正經嫡傳的法家弟子出身,身負法家學派之中最為高深的武學,在天地大變的背景之下,一身武功順理成章地步入了九階之境。
但就在剛剛,同為九階高手的壯漢,在仇天路長劍揮出之時,便有肅殺軍勢凝聚覆壓而下,宛若羅網一般,讓他根本無力抗衡!
仇天路看著壯漢,臉上冷意更甚,強壓下心中殺意,咬牙道:
“這是動搖軍心之言,按軍法當斬!你乃江湖出身,不懂軍紀,本帥可以繞過你一次。但若是再聽到一次,便是你身死之時!”
仇天路若是壯漢口中,那只知以嚴苛法度、軍律強壓麾下將領之人,也絕不可能闖下當世名將的威名。
這些江湖中人,乃是宮英縱這些年來,以縱橫門門主身份收服的人馬。仇天路對他們,其實并沒有太多的約束能力。
偏偏這些高階武者,又是夏軍能否快速拿下劍州關的關鍵所在。便是因為如此,仇天路這才強忍下心中殺意,手中長劍微微抬了一下。
此時的壯漢,連帶著一眾縱橫門的高手,此時面對著威勢凌厲的仇天路,都沒有了剛剛的有恃無恐,皆是低頭不敢看向他。
仇天路見狀,冷聲道:
“都回去準備吧!”
聽聞此言,在場眾人方才如負釋重地長舒了一口氣,齊齊拱手行禮,口中道:
“謹遵大帥(左將軍)之命!”
眾人散去,仇天路駐步原地,看著遠處險要巍峨的劍州關,一甩披風,轉身離去。
“派民夫去收攏戰死將士的尸首,若有傷重未死者全力救治…還有那個將領,戰冊之上登記戰死,撫恤加倍。家中若有年老父母、年幼子嗣,自我俸祿之中取銀供養,份額照如此前。”
聲音冷冽,依舊透著一股子淡漠。
親兵統領卻是習以為常,回道:
“大帥無需特地囑咐,屬下都記得的!”
“校尉,都探查清楚了,廣元府城已經被夏軍奪取。此時四萬夏軍,大部正屯兵劍州關前,強攻不休,戰況正烈。”
聽著廣元府已經丟失了消息,幾名將校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廣元府已丟,夏軍不用擔心后路被擾,大部兵馬可以直接駐守劍州關之前,而且還堵住了援軍的去路。
便是姜維等部來到了這里,僅憑幾百人馬,也難以突破夏軍重兵,前往劍州關支援!
可此時,相較于一眾將校的沮喪為難,姜維卻是微微松了一口氣,點頭道:
“大帥手中僅有數萬兵馬,卻要分駐兩郡之地,難免兵力捉襟見肘,只能將兵馬安排在各地要塞關隘之上。廣元府此前就駐扎了數百人的兵馬,守不住倒也正常。但只要劍州關不失,江陽郡便無恙!而劍州關之上,大帥親手安排了三千天雄軍駐守,有此精銳之師駐守,倒是不必擔心夏軍很快攻破!”
廣元府丟失正常,畢竟此前只有數百兵馬再次駐守。而一眾將校,聽到劍州關有三千天雄軍駐守之后,臉色也不再那么難看了。
這些人,當初隨姜維在吐蕃邊境,是見過天雄軍大發神威的。
劍州關險要至極,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天雄軍強弓勁弩,堪稱天下無雙。兩者相結合,縱然夏軍再厲害,只怕也沒有那么容易攻破劍州關。
而只要劍州關不失,江陽郡之中便無需擔心。
一眾將校沉吟一會兒,紛紛開口道:
“可是校尉,夏軍準備妥當,更有不少武林高手助陣,劍州關久守必失!我等,絕對不可坐視夏軍進攻!”
“是啊,校尉,咱們得想想辦法!”
“不如,咱們去斷他們的糧道?如今夏軍補給困難,若是咱們去搗搗亂,必可使夏軍難以久攻!”
“咱們補給也不多了,正好就食于敵,是個好主意!”
姜維想了想,卻是搖頭道:
“夏軍有備而來,兵力眾多,只要封鎖道路,再遣大部兵馬護送糧草,讓咱們無從下手,可就沒有辦法就食于敵了。到時候先被耗死的,就是咱們了!”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騎兵騷擾輜重部隊,自然是好辦法。但在這大部分道路旁都是懸崖峭壁的金牛道上,卻是讓他們難以放開手腳。
姜維皺著眉,沉吟許久之后,忽然眼睛一定,沉聲道:
“或許、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
眾將校聞言,眼睛頓時放到了姜維身上。
姜維站直了身形,沉聲道:
“挑選二十精騎,隨我身旁。其余人馬,伐木為旗,拖曳樹枝,于廣寧府城之外掀起塵土,多起營帳,做大軍來襲之狀!”
此言一出,一眾將校頓時一愣。
“校尉你這是,想要哄騙夏軍回防?”
姜維點了點頭,昂然道:
“夏軍急攻劍州關,若我大軍來襲,必然后路斷絕,四萬兵馬盡數折損于此。夏軍將領,必然不敢賭這一手,要急忙調兵馬回防廣元府。到了那個時候,劍州關下沒了重兵防守,我領二十精騎,或許能夠沖入劍州關之中!”
一眾將校,此時皆被姜維的話給驚住了。
到底是四萬大軍,便是大部兵馬回防廣元府,但也起碼有數千兵馬屯駐關下。
二十對幾千?如此想法,除了姜維,其余人也只怕是沒有這個膽子的!
看著一眾將校有些錯愕的神情,姜維繼續道:
“到時候就算事不可為,我單身匹馬沖入劍州關,也未必不可!”
九階高手在如今,雖然不能單騎破陣,但只要不直接沖擊敵方軍陣,倒也性命無恙,沖入劍州關想必不難。
而云軍儀仗天險雄關,精銳天雄軍駐守,唯一擔心的不過是有夏國高手突襲,這才讓姜維這個九階高手前來支援。
只要他進入了劍州關,能夠出手抵御夏國高手,這幾百騎兵能不能來援,根本于大局無礙!
一眾將校思索片刻,倒是也想明白了這一點,又都覺得這個計策成功率極大,當即下定了決心,齊齊起身拱手,沉聲道:
“聽從校尉調遣!”
一聲令下,八百騎兵當即動作起來。
伐木為旗,戰馬拖曳樹枝,來回縱馬,弄出了好大的一副陣仗。
廣元府留守的夏軍守將,本來就才收到了金牛道營寨被云軍襲破的消息,正心中緊張之時,又見廣寧府城外煙塵滾滾,有戰馬疾馳,動靜極大。
這宛若數萬云軍兵馬來襲的陣仗,頓時將夏軍守將嚇得魂飛魄散,急聲道:
“速速前往劍州關稟報大帥,有大部云軍襲破金牛道營寨,進逼廣元府。而今局勢危險,請大帥速速處置!”
“是!”
劍州關之下,正激戰正酣。
兩方戰鼓齊鳴,聲威震天,喊殺之聲一晝夜都未曾停歇。
在仇天路嚴苛軍法之下,夏軍各部將領根本不敢怠慢,親自領兵壓陣。
夏軍士卒在各營將領的驅使之下,縱然頭頂之上羽箭紛紛如雨,也只能咬著牙,高舉盾牌奮力沖殺。
守衛的云軍更是不敢松懈,弓弦震動之聲、弩機響起之聲不絕于耳。
也不知這劍州關之中到底囤積了多少箭矢,自攻城始,箭雨便一刻未歇,更有滾木礌石不斷落下,讓一眾夏軍只能碰壁而還。
夏軍分作數部,輪番強攻不休,可架不住云軍占據地利。
劍州關關隘狹小,易守難攻,一次只需要數百士卒防守,便能夠抵御夏軍的強攻。三千天雄軍,亦是分作了數部,輪流作戰休息,根本不怵夏軍。
激戰一日夜,夏軍除了多傷亡了三四千,卻毫無寸進!
一眾將領此時也忍不住感慨,這劍州關之險要,幾乎不能以人力攻克。
仇天路臉色依舊冷漠,看著身邊將領沮喪的神情,卻是忽然發出了淡淡的笑聲,讓眾將視線齊齊匯聚到仇天路的身上。
仇天路停下笑聲,指著前方的劍州關,自信滿滿地道:
“劍州關之上,這一日一夜之中射出的箭矢堪有數萬支,如此嚴重的消耗,只怕劍州關之中囤積的箭矢已經快要耗盡了!你們看,相較于昨日,今日射出的箭矢已經稀疏三成有余。”
他剛剛說完,遠處劍州關,恰又響起了一陣弓弦響動之聲。
眾將連忙循聲望去,頓時驚奇地發現,云軍所射出的箭矢,果然比此前稀疏太多了!
原本沮喪的眾將,此時頓時精神一震,在建功立業的動力驅使之下,眾將一改此前之態,齊齊出列,拱手道:
“大帥,正是好時機,末將請求出戰!”
“末將亦愿為先鋒!”
“末將本部兵馬修整完畢,請命出戰,誓要奪得劍州關!”
仇天路擺了擺手,拒絕道:
“大軍強攻,傷亡太重…”
說到這里,他扭頭看向一旁的縱橫門中諸人,語帶深意地道:
“縱橫門的諸位,你們認為,此時可是好時機啊?”
此前被仇天路當眾立威,如今劍州關上云軍箭矢消耗嚴重,也的確稱得上恰是時機,所以一眾縱橫門中人,根本沒有底氣反對,只是低頭應道;
“聽從左將軍吩咐!”
仇天路眼中冷色散去一些,當即喝道:
“好,既然如此,我大軍強攻掩護,請諸位先登劍州關…”
話音未落,此時一旁卻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稟報之音。
探馬疾馳而來,飛身下馬,急切道:
“報大帥!大部云軍自象州隴南而來,襲破我金牛道營寨,進逼廣元府!局勢危急,請大帥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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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家里人又在逼著相親了,我不同意,還開視頻批判我到深夜,沒來得及寫加上心情不好,忘記請假了,對不住。
今天八千字,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