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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天竺佛門的危機

  蕭承看著跪伏在地的阿那律,微微一揮手。

  南霽云見狀,沉聲喝道:

  “退下!”

  一眾涌上前來的禁軍高手,此時這才收回刀劍,后撤數步。不過這些禁軍高手身負護衛帝駕的職責,此時卻也不曾松懈,依舊戒備地盯著阿那律。若見其再有異動,當立即動手。

  蕭承此時,沉聲開口道:

  “大師這一身武功,倒是與我中原武學的路子大相徑庭。朕身邊這一群高手,竟是半點都未曾看出來!若非朕有狄卿慧眼如炬,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還真不不敢這般出手試探!”

  阿那律聞言,抬起身子,看向蕭承,低眉順眼道:

  “天竺武學與中原武學不同,有三脈七輪之說。我天竺佛門武學,亦是受此影響。”

  蕭承聞言,眼神突然一凝,疑聲道:

  “天竺、佛門武學?”

  此時蕭承,對云國佛門內部,不由得生出一絲懷疑。

  要知道,云國佛門最初經文典籍,俱是從天竺境內傳來。而這三輪七脈法,乃是天竺武學根基,相當于中原的經脈穴道之論,佛門之中不可能沒有涉及。

  如此一來,阿那律隱藏武功的事情,佛門那邊是不是有人已經看出來了?故意瞞著沒有上報,莫非是有著什么不軌的心思?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位阿那律,可是佛門為了揚名,主動從天竺物色的人選。

  佛門在這件事之中,到底是打著什么算盤?這由不得蕭承不起疑心!

  蕭承可是一日都沒有忘記,當初若非是佛門出手,他掌權之初絕對不可能那般狼狽!

  盡管如今佛門,已經遭受連續幾輪的清洗,將那些喜歡沾染塵埃的和尚們,都送去見了佛祖。身為高層的惠啟四人,忠心值也基本上都在六七十,足以保證不會叛變。

  但蕭承也無法保證,如今的佛門中層之中,還隱藏著什么漏網之魚…

  阿那律知道自己,是以欺君的手段來到當今大云國皇帝陛下面前的,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嫌疑很大,此時絕對不會被信任。

  又聽到眼前者這位少年天子突然提到了佛門,心中下意識地覺得不妙。

  顯然,這位皇帝陛下,是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懷疑到了云國佛門身上。

  為了見蕭承,他已然是違背本心做了很多事情,又如何愿意再將云國佛門牽涉進來呢!

  想到這里,阿那律連忙解釋道:

  “皇帝陛下亦是修行武功,應當知曉,這世間,大到各家典籍經義,小到武學內功、武擊之技,歷代皆有賢士高人,不斷取出糟粕,歸納精華,除舊布新…而佛門,傳入大云國已有六百多年了,早已非當年模樣,不知我天竺武學,亦是正常!”

  蕭承聞言,雖神情沒有變化,但心中對佛門的懷疑,倒是去了幾分。

  武學這東西,說起來就跟科學技術一樣,亦是不斷發展的。

  除非是因為不可抗因素,否則絕對不可能出現什么厚古薄今的事情。

  佛門傳入云國,如今算來倒也有了數百年。

  這期間,佛門與云國太祖帶入的中原文明、云國原有的天南文明,彼此之間相互影響,和當初剛剛傳入云國的時候早已大相徑庭。

  便連當初傳入的諸多佛門典籍經義,如今也多有修改注解。這武學,自然也是不用多說,基本消除了天竺的影響。看不出阿那律身上的天竺武學,倒是也不奇怪!

  只是若是這般說來,這個阿那律來云國,到底是為了什么?

  “所以阿那律大師前來我大云,真的是為了求取什么真經嗎?”蕭承繼續問道。

  阿那律聞言,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

  只要眼前這位皇帝陛下還愿意詢問,便代表著自己并未將事情搞砸。

  阿那律再次俯身一禮,開口道:

  “天竺佛門弟子,本代舍利弗多羅,阿那律,見過大云國皇帝陛下。前來大云國,亦是真心求取經文。此前隱瞞,只為能夠面見陛下,并非心懷惡意,還請皇帝陛下明鑒!”

  蕭承皺了皺眉,問道:

  “什么舍利、羅?”

  這般繞口至極名字,蕭承甚至都無法重復一遍。

  阿那律聞言,連忙道:

  “舍利弗多羅,在我天竺佛門之中,意為智慧第一,乃是天竺佛門下任執掌者的稱呼。”

  雖然蕭承此時,依舊沒有辦法念出這個有些繞口的名字。但倒是也明白了這玩意,代表的含義。

  所以此時的他,不由得眉頭一挑,露出疑惑之色,道:

  “天竺佛門的下任執掌者?”

  蕭承很清楚,這次天竺僧人東來取經的戲碼,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

  就是在佛門道教的兩次論戰之中,佛門皆是落敗。所以為了挽回威望,六懷和尚而想出的花樣。

  本就是一場鬧劇,蕭承一直只認為六懷會隨便找個天竺僧人意思一下就行了呢。可如今一看,這位的身份還并非是那么簡單!

  蕭承眼睛微微瞇起,打量著面前跪倒著的阿那律,眼露沉吟之色。

  聽阿那律剛剛所言,云國佛門那邊也并不知曉他的身份,以及前來云國的目的。要不然,如今的云國佛門,不可能不上報此事!

  只是,他廢了這么大的力氣,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武功,借由取經的名義進入云國,又到底是為了什么?

  蕭承沉吟片刻,當即沉聲問道:

  “你欲見朕,所為何事?”

  阿那律聞言,連忙道:

  “皇帝陛下或有不知。我天竺佛門,數十年前曾遇一場大劫。諸國國王,為婆羅門教所挑唆,起滅佛之心。遂驅逐、誅殺僧眾,燒毀寺廟、佛經,熔鑄佛像。我天竺佛門,自此元氣大傷,經文喪失大半,休養數十年,方得喘息。”

  蕭承聞言,神色倒是平淡。

  聽信婆羅門教的挑唆,而致使天竺諸國國王滅佛?只怕,這并非是主要原因吧!

  史書上記載的數次滅佛,道教不過是推波助瀾順勢而為罷了!每次致使佛門衰敗的幕后推手,其實還是龍椅之上坐著的皇帝!

  佛門不事生產,不繳賦稅,不從兵役,還以宗教之說蠱惑百姓,接受投效,蓄養奴仆,損一國而肥己。

  這樣的存在,無論是為了朝堂統治穩固,還是為了佛門歷代積攢下來的財富,總有皇帝會將主意打到他們身上的!

  估摸著天竺佛門,當初也是這個德行,才引得一眾天竺國王齊齊動手滅佛吧…

  阿那律見蕭承神色淡淡,并無什么反應,心中忽然一個咯噔。

  要知道蕭承當初,可也是吞下了云國佛門歷代積攢的大半,獲得了海量的金銀,才能在之后治理國政之時的那般從容。

  他來云國已然有了些時日,自然知曉了眼前這位少年雄主登基掌權的事跡。

  自己剛剛的話,本意是讓這位陛下對天竺佛門多上幾分憐憫。但如今看來,只怕是讓他想起了當初的事情。別說對天竺佛門心存憐憫了,只怕心中反倒是對天竺的諸王多了幾分認同呢。

  想到這里,阿那律連忙繼續開口道:

  “自此之后,我天竺佛門經義當即喪失了大半。這次前來大云國求取真經之事,也并非為虛!”

  蕭承看著眼前的阿那律,微微點頭,道:

  “好,朕準了。下旨,讓佛門抄錄經文典籍,送往天竺佛門!”

  說罷,蕭承站起身來,轉身就要離去。

  蕭承這般爽快,阿那律卻是毫無喜色。見他就要轉身離去,阿那律反而心中一急,連忙開口道:

  “皇帝陛下,貧僧心慕大雲王化,欲追隨陛下,感悟天恩。還請陛下,應允!”

  蕭承聞言,扭頭看向阿那律,眉宇微冷,語帶呵斥,道:

  “你以為朕身邊,是什么人都能夠待著的嗎!便是要僧人隨侍,像你這種不修口戒,心思不純,到了這個時候還耍小聰明的和尚,也不配待在朕近前!不論處你的欺君之罪,已經是朕最大的仁慈了。”

  趁著云國佛門找天竺僧人取經的機會,得以進入云國,便是想要借此面見蕭承。

  廢了這么多的心力,到頭來只是因爲“心慕王化”?

  就這冠冕堂皇的理由,正當蕭承會因為外國友人幾句歌功頌德,就忽悠得找不著北了?

  聽到蕭承的話,阿那律臉上頓時漲紅,不由露出了幾分羞愧之色。

  僧人要修口戒,不得妄言妄語。但自進入云國以來,他便一直用盡了手段欺騙。蕭承的呵斥,更是直戳他的心肺。

  蕭承搖了搖頭,轉身邁步離去。

  而此時,阿那律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又見蕭承當真離去,心中更急,當即重重地叩首在地,急聲道:

  “還請陛下,救我天竺佛門!”

  “數十年前一場劫難,我天竺佛門損失慘重,民眾信仰喪失大半,只能困守天竺南部。而今婆羅門教虎視眈眈,鼓動天竺五國,欲要徹底滅亡我天竺佛門。危亡之際,貧僧只能前來云國,想盡辦法面見陛下,欲說服陛下出手援助,這才隱藏身份。萬般罪責,皆在貧僧之身。若陛下責怪,便歸咎于我一人之身,只望陛下,能夠救我天竺佛門!”

  蕭承聞言,離去的腳步一頓,再次轉身看向阿那律。

  天竺啊…

  ------題外話------

  明天我休息,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其他話不敢多說,但意思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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