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宗廟,本是供奉黎朝歷代君王神位之地,按理來說,不是什么重要場所。
但由于黎朝老祖黎醒,隱居于此,借助手下心腹,遙控整個黎朝朝堂。這黎朝的宗廟,自然也就被其精心經營一番。
宗廟位于升龍府中心之處,占地廣闊無比。其中殿宇重重,樓閣凌厲,只論雄偉壯闊之氣象,絲毫不弱于黎朝王宮。
在最外圍,高大巍峨,雄偉無比的城墻聳立,甚至比這黎朝王都升龍府的城墻都要高上數丈。
城墻之上,每隔數十步,便有燃燃篝火,照亮四周。城墻的緊要之處,都安置著十數架以上的床弩。
那比普通長槍還要粗上幾分的弩箭,已然露出城墻數寸,其上閃爍寒芒,凌厲殺機,讓人不寒而栗。而城墻的下方,則視野開闊,一絲遮擋也沒有。便是有來犯之地,來到這里,也是毫無遁形之處。
只從這些布置上看,便知這是一處防守嚴密至極,運用得當,足以用微弱兵力,抵御數萬大軍的堅固塢堡。
只是此時這宗廟的城墻之上,和往日相比較起來,卻是顯得尤為安靜。
訓練有素,巡游不停的忠心宗衛,此時已然不見了蹤跡。
只聽得“嗡”的一聲悶響,朱漆大門悄然打開。
敖侯黎護,一甩衣袍,領著身邊一眾心腹,昂首闊步,浩浩蕩蕩邁入宗廟之中。
宗廟之中負責打開城門,提供接應的一眾心腹,當即單膝跪倒在地,雙手抱拳行禮,昂然道:
“屬下,見過敖侯!”
黎護面容沉肅,沉聲道:
“如何了?”
“宗衛那邊毫無防備,又身中毒素,屬下等突然動手,無力反抗,如今已經拿下大半。宗廟九門,已經為我等盡數接管。如今宗廟之中,僅剩下守衛主殿的數百宗衛未曾拿下。”屬下沉聲道。
敖侯抿了抿嘴,當即一指主殿的方向,咬牙道:
“殺!宗衛皆是死忠分子,一個不留,絕不可留下隱患!”
“是!”
屬下聞言,當即應了一聲。旋即站起身來,手持寶劍,吼道:
“侯爺有令,一個不留!”
“殺!”
一聲軍令下達,黎王黎衛寧積攢多年的心腹力量,便再無隱藏之意。嘶聲力竭,震天動地的喊殺之聲,從宗廟外圍忽然響起。
兵馬兵分幾路,宛若潮水一般,從宗廟外圍向主殿攻殺而去。
一路之上所遇之人,無論是手持兵甲的宗衛,還是宗廟之中的侍者,亦或是身穿官服的宗廟祭祀官吏,盡數屠殺。
慘叫之聲,兵刃劃破血肉之聲,金戈交鳴、鎧甲葉片撞擊之聲,交雜一起,匯聚成這滿是血煞戾氣的樂聲。
無邊殺機,頃刻之間彌漫在這宗廟之中。
而就在此時,這宗廟主殿的密室之中。
偌大的密室之中,有一人多高,看上去卻極為簡陋質樸的石制丹爐,就這么擺在中央。爐中那青藍色之中,還隱隱帶著紫色的炙熱火焰,靜靜地燃燒著。
在密室的地面之上,不少靈韻十足,極為珍貴的靈藥仙芝,就這么亂糟糟地散落在地面之上。
一旁的玉質床榻之上,是已經蒼老得不成人形,身形萎縮宛若七八歲孩童大小的黎朝老祖。
此時的他,正以一種四肢蜷縮的奇怪姿態地睡在上面。他雙目緊閉,宛若在冬眠一般。口鼻之中吐出的白霧,盡然呼出數丈,久久不散。
玄冥色的無形氣勁環繞在其周身,厚重的護體真氣猛地望去,便似是形成那龜蛇相盤的玄武異象。
而最為引人矚目的,卻是這異象玄武的頭頂之上,一枚龍虎纏繞,貴氣尊榮的玉質印璽,正懸浮其上,隱約放出湛藍色的光輝。
在常人無法看到的視線之中,黎朝一國氣運,正通過這枚玉璽,源源不斷地朝黎朝老祖的身軀之上涌去。
而趴伏在玉床之上的黎朝老祖,隨著他每一次的吐納、黎朝氣運滾滾涌來,他周身的氣息,也越發凝實恐怖起來,越發接近了那常人無法觸碰到的陸地神仙之境界。
“老祖,老祖!不好了!”
突然之間,一聲驚懼震怒的聲音,在主殿之中響起。
一直侍奉黎朝老祖,黎朝九卿之一,當朝奉常的阮惕,忽然腳步匆匆,慌亂地跑進宗廟主殿之中,一下子跪倒在黎醒的神像之前,帶著滿臉的驚懼、怒意,高聲喊道:
“老祖,敖侯黎護,大逆不道,意圖不軌,領兵馬攻入宗廟之中。”
原本還在修煉之中的黎朝老祖黎醒,氣息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周身那凝實厚重的真氣,亦是變得紊亂起來。
下一刻,黎醒猛地睜開雙眼,看著頭頂之下緩緩落下的黎朝玉璽,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震怒惱恨之意。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該死!全都該死!
黎醒心中勃然怒意洶涌,體內那六百年積攢下來,無人能比的渾厚功力隨之運轉。
下一刻,如淵似海的威壓,頓時于宗廟之中凝現。強大迫人的氣勢四散,宛若仙神降臨之時的神威。
殿中跪倒在地的阮惕,被這氣勢壓迫,當即身形沉重無比,無力地趴伏在地面之上。
“到底怎么回事?”
忽遠忽近,縹緲地難以琢磨的聲音,響起在大殿之中。
“怎么回事?說清楚!”
雖然聲音縹緲如常,宛若神靈出聲。但也能夠從這三言兩語之中,感受到此時黎醒心中那滔天的怒意。
阮惕跪伏在地,艱難無比地開口道:
“啟稟老祖,敖侯黎護圖謀不軌,暗中下毒。因我等毫無防備,宗廟之中的宗衛已然被制服大半。此時他的兵馬,已經朝主殿殺來了!”
說到這里,阮惕眼中狂熱之色一閃而過,激昂且虔誠地高聲喊道:
“還請老祖出手,讓這個大逆不道,逆反老祖的黎護,死無葬身之地!”
聽聞此言,黎醒卻是猛地看向手中捧著的黎朝玉璽。
便見剛剛還閃爍著湛藍色光輝的玉璽,此時已然黯淡了無數,再不復剛剛那般神異。
黎醒心中一沉,當即感知一番。
此前那匯聚這黎朝玉璽之上,綿延不絕的一國氣運,此時已然衰弱到了極點,甚至不足剛剛的萬分之一。
伴隨著黎醒的心腹黨羽被誅,他對黎朝氣運的掌握,顯然下降了無數倍。
若非因為如此,剛剛僅憑阮惕的高聲呼喊,是絕對不足以讓他,從修煉之中蘇醒過來的。
想到這里的黎醒,眼中當即殺意一閃,面帶震怒之色,咬牙道:
“黎衛寧!”
沒有黎衛寧的支持,僅憑黎護這樣一個宗室,絕對不足以對黎朝氣運產生這么嚴重的影響!
“王上?”
阮惕先是一愣,隨后臉上怒意閃過,憤慨道:
“王上為何會有如此大逆不道之舉?”
黎醒冷哼一聲,道:
“又不是沒有過!這古往今來的歷代君王,從沒有哪個容得誰在他頭上的。”
黎醒活了六百年,作為一個老不死的,知道他身份的人,多將他視作神靈一般崇敬。但正如黎醒所說,沒有哪個君王,愿意充作傀儡。
這黎朝歷代君王之中,也有不少人厭煩了一個老祖宗在他頭上指手畫腳,曾經動過除去他的想法。
若非如今黎朝,經歷數場大敗,使得與黎朝氣運隱隱相連的黎醒,身軀衰老程度越發加快,無力看顧國中局勢。只怕當代黎王黎衛寧,早就要和他的某幾位先祖一般,早早地逝去了!
就在二人對話之時,主殿之外的廝殺之聲,越發清晰了起來。
宗廟之中的宗衛,盡是死忠之輩。身負守衛宗廟之責,此時眼見敵人殺向主殿,退無可退,當即死戰不退,拼了命地想要將敵人阻擋在外。
殿中,阮惕越發焦急起來,死死將額頭貼在地面之上,高聲喊道:
“請老祖出手!”
便聽到一聲龍吟,忽然傳入大殿之中。其聲雄壯,宛若牛吼馬嘶,震顫人心。
伴隨著“砰”的炸裂之聲,內力凝聚的霸道掌力,化作咆哮金龍。掌風剛強猛烈,霎時之間便裹挾著數名宗衛,砸破殿門飛了進來,仰倒在大殿之上,口鼻吐血,筋骨盡斷,顯然已經沒救了。
就連跪倒在地的阮惕,此時也被這強勁驚人的掌風刮到,身形有些狼狽地吹出去多遠。
黎護手持寶劍,在一眾心腹,以及蕭峰、段譽兩名高手的護衛之下,昂然走入大殿之中。
他環顧四周,深吸一口氣,手中長劍斜指殿中那身著王袍,身形挺立肅穆的黎醒神像,強壓著心中激動快意,肅聲道:
“邪魔外道,裝神弄鬼,假冒老祖,遙控朝政,罪不容誅。來人啊,給本侯殺!”
“是!”
齊齊應和之聲響起,其手下心腹士卒,如同流水一般涌了進來。
“那人就躲在密室之中,給本侯找!”黎護繼續吼道。
一眾心腹士卒,立時便宛若拆家一般,在大殿之中各處敲敲打打,想要找出密室的入口。
下一刻,一道略顯虛幻,聽不出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忽然響起。
“黎護,你既然這么想見吾,便如你所愿!”
“噠噠噠”的機關響動之聲,在眾人驚嚇錯愕的目光之中,大殿之中的神像身后,忽然亮起一道光輝。
恍惚之間,神像綻放神光,極似那仙神降世的伴生靈光。
在眾人錯愕之時,黎護卻是上前一步,冷笑道:
“原來你并非躲在地下當你的老鼠,這密室,原來是在大殿之上。這所謂的神光顯現,也不過是你借助機關折射光芒,以此裝神弄鬼吧!”
聽聞黎護此言,黎醒并非反駁,好似默認了一般。
剛剛那些心中有些驚愕的士卒們,這個時候也稍稍安心了下來。
伴隨著投射而下的光芒,懷抱黎朝玉璽,已經蒼老得不成人形,萎靡宛若孩童的黎衛寧,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緩緩落下。
待看到黎醒的真面目,眾人皆是忍不住一皺眉。
不是其他,而是此時黎醒的樣貌,實在是太過、嗯,惡心了!
滿頭白發稀疏得僅剩幾根。臉上皺紋遍布,一道又一道地擠在一起,皺巴巴的模樣看著便有些讓人反胃。這幅模樣,配合著萎靡佝僂,不過七八歲孩童大小的身形,更是違和異常,讓人不適。
黎護看著黎醒,忽然露出復雜且嘲弄的笑容,帶著滿臉的厭惡,道:
“這般讓人反胃,難怪只敢躲在宗廟之中裝神弄鬼!”
想到自己這些年來,跪拜效忠的一直是這么一個玩意,黎護心中頓時泛起惡心的感覺。
一旁的士卒,亦是露出或嫌棄、或蔑笑的表情。
黎醒感受著這些人嘲弄的視線,心中本就熊熊的怒火,變得更是洶涌炸裂。
他用那已經聳拉成一條縫隙的眼睛,用看死人一般的視線掃視著在場眾人,語氣陰冷無比,宛若那刺骨陰風,道:
“你們,都得死,一個都跑不掉!”
下一刻,如淵似海的壓迫之力朝眾人壓去。
那比九階高手還要迫人的氣勢而來,頓時之間,便讓在場眾士卒,仿佛身墮無盡泥潭之中,周身便好似都被重石壓著,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一股冰寒徹骨的玄冥之氣,自其身上散溢而出。
身形靠近一些的士卒,猝然接觸到哪怕只有一絲的玄冥之氣,頓時之間便身軀僵硬不動,寒冰蔓延凝結。頃刻之間,便將人化作一冰雕。
透過凝結的寒冰,甚至還能夠看到,那冰封的士卒臉上難以訴說的恐懼之色。
黎醒看著眼前景象,忽然昂頭朗笑,道:
“哈哈哈哈,果然不錯,果然不錯!天地大變之后,不僅前路通暢,就連武道真意,也能夠引導天地之力為己用…”
說到這里,黎醒猛地看向黎護,用著陰冷透骨,滿是殺意的聲音,道:
“與吾為敵,便要你們死于這玄冥寒冰之氣下,再無…”
黎醒話音尚未說完,便有一道龍形真氣,身形猙獰,盤旋回繞。金龍所過之處,強勁霸道的真氣炸裂不停,猛地朝黎醒轟去。
黎醒猛地一驚,身形一躲,險之又險地將這道霸道掌力給避了過去。
但尚未等他喘息一口,便又是一道破空之聲傳來。
恍惚之間,似有長劍出鞘,其聲清越激蕩。雄勁無比,鋒芒畢露的劍氣,攜狂風驟雨之勢,浩蕩而來。
黎醒一驚,心神聚集,他身旁散溢著的玄冥之氣,此時頓時凝聚一團,化作龜蛇相盤,鱗角清晰的玄武神獸異象,死死護住了他的周身。
劍氣激射而來,正中玄武異象的甲殼之上。兩方純由真氣凝聚,相互抵消磋磨,真氣不斷消散四周。
最后,還是黎醒仗著六百年的深厚功力,硬是抵擋下了這一劍氣。
看著遠處兩個最多不超過三十歲的蕭峰、段譽二人,黎醒臉上神色頗有妒恨,咬牙道:
“如此年輕的九階高手?爾等絕對不是我大安上國之人!”
看到如此年輕的二人,黎醒心中的不甘之意,便再也壓制不住了。
黎醒當年,身為哀牢國節度使,坐鎮一方。最后更是趁著云、夏兩國大戰的時機,直接統合了整個黎朝的國土。以各種手段,迫使兩個大國只能捏著鼻子承認黎朝的地位。
所以只論智謀軍略,他絕對是不世出的人杰。
只是可惜,人無完人。
黎醒如此人杰,武學資質卻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每代江湖皆有人能夠踏入的九階境界,他卻努力了半生。最后另辟蹊徑,接觸黎朝氣運,方才能夠步入這般境界。
六百年下來的積攢,除了讓他多了旁人難以匹及的深厚內力,便再無突破。
其中種種的心酸無奈,怕是也只有風云之中的徐福,能夠感同身受了。
蕭峰聞言,當即上前一步,朗聲道:
“閣下所言不錯,在下蕭峰,乃是云國人士。奉當今陛下之命,前來相助黎王!”
說罷,趁著黎醒皺眉沉吟之時,他當即朝身旁的黎護,微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趁著機會將旁人撤出去。
黎護心領神會,當即對著手下人下令撤退。
此時的黎醒,絲毫沒有將這些撤出大殿的士卒放在心上,反而看向段譽,眼睛瞇起,沉吟道:
“以指作劍,劍氣雄邁凌厲的九階高手!你是云國小皇帝?”
說完,黎醒卻又是自己搖了搖頭,道:
“年齡對不上,也不太可能!所以,你們是云國宗室?”
段譽一愣,指了指自己,然后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
“不是不是,閣下誤會了!在下段譽,并非宗室子弟。這六脈神劍,乃是我家傳武…”
一旁的蕭峰,見段譽還傻乎乎的,似乎想要和黎醒掰扯清楚,不由得拉了他一把。
段譽這才反應過來,不再多言。
黎醒此時,眼眸微微垂下,低頭冷聲道:
“無論是不是,今日之后,折損兩名九階高手,云國小皇帝怕是要心疼了!”
說罷,黎醒猛地抬手,周身玄冥之氣,再無留手,浩蕩涌出。
武道真意,引動天地之力。冥冥之間,星空之上諸多星辰之中的玄武七宿,綻放光彩。
寒冰之意,隨之而動。頃刻之間,整個大殿地面之上,皆是蔓延起冰霜來。整個大殿之中,便似乎眨眼之間步入嚴寒之中。
蕭峰心中一沉,旋即手掌一抬,龍形真氣于掌間盤旋環繞。
只見他猛地一轟,龍吟之聲振聾發聵,霸道掌力不留余地,傾瀉而去。
于此同時,蕭峰猛地喊道:
“三弟,此人功力深厚,但身軀老邁不便。你以少沖、少則兩劍,輪流攻他要害!”
段譽聞言,當即心領神會,手指探出,或是輕靈迅疾,或是忽來忽去,變化精妙的劍氣,不斷自其指尖傾瀉而出。
二人之中,蕭峰手中降龍十八掌主攻,出掌之間,從不留余地。霸道雄勁的掌力擊出,縱使那黎醒玄冥真氣厲害異常,也不敢直面鋒芒,只能退讓,或是以雄厚無比的內力護持己身。
而一旁的段譽,又以六脈神劍,遠處輔助。時不時的一道劍氣激射而來,逼著剛剛想要反攻的黎醒,只得再次將玄冥之氣縮回。
一時之間,黎醒被蕭峰、段譽二人壓制得死死的,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憑借身后內力護持自身。
而此時,主殿之外,清理完王宮,以及朝中百官的黎衛寧、陳豐二人,也帶著手中的人馬,匆匆趕來。
黎護扭頭看到黎衛寧前來,當即躬身行禮,道:
“王上!”
黎衛寧一把扶住了他,看著前方,被三人散溢而出的內力,弄得搖搖欲墜,似乎有倒塌風險的主殿,聲音急切地道:
“情況如何了?”
此時的黎衛寧,早已壓上了自己所有的底牌,再沒有了退路。今日事畢之后,成王敗寇,自見分曉。是以此時的他,自然心急無比。
黎護聞言,連忙道:
“宗衛盡皆拿下,老祖…老不死的,也被逼了出來。蕭峰、段譽二人,正在與其纏斗!”
黎衛寧聞言,眉頭皺起,沉聲道:
“不是下毒了嗎?為何、為何會沒有反應?”
一旁的陳豐聞言,不由出聲道:
“九階高手,體制與常人早有不同。王上準備的毒,對他而來有沒有用,都尚且不知呢!”
辟穢聞言,忍不住道:
“不可能,奴婢親手尋到的劇毒之物,便是九階高手,也無法身免!”
黎護聞言,接著道:
“他與尋常九階高手,自有不同…六百年的深厚功力啊!”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沉默了起來。
說到底,這古往今來,能夠活上數百年的,除了神話之中的人物,也就這位黎朝老祖宗了!所以沒有人知道,活的時間長了,到底會發生什么變異。
看著雄偉壯闊的宗廟主殿,在三人的折騰之下,都有坍塌風險。黎衛寧眼睛怔怔地看著主殿,面上不由露出一絲向往憧憬之色,喃喃道:
“一入九階,便非常人。當真是,讓人向往啊…”
說到這里,黎衛寧不由為自己向蕭承低頭,借來了兩名高手的舉動,而感到慶幸。
若非如此,將希望盡數寄托于毒素之上,只憑他手下這些人,只怕堆也堆不死那個老不死的啊!
只見“啪啦”一聲響動之聲,黎醒自主殿屋頂之上,破瓦而出。
身后,蕭承段譽二人,身形一晃,緊隨而來,一同沖了上來。
黎醒惱怒地看了身后二人一眼,心中越發焦躁之際,卻猛地心中一動,朝下方看去。
昏暗的夜色之中,縱使黎衛寧躲在護衛之中,但對于此時的黎醒來說,黎衛寧那周身充斥著的黎朝氣運之力,還是讓他顯眼無比。
頓時之間,黎醒眼睛一亮。
下一刻,黎醒身形一晃,周身玄冥之力凝聚身旁,匯聚一起,宛若江河洶涌,然后一股腦朝身后追來的蕭峰段譽兩人而去。
黎醒突然之間,全力出手,便讓二人有些猝不及防。為了閃躲,二人追擊速度,齊齊慢了下來。
就在此時,黎醒身形一震,整個人顧不得老朽身軀是否經受得住,體內功力繼續運轉,身形頓時一快,眨眼之間,便破空距離,朝黎衛寧襲來。
這般突然的舉措,讓眾人皆是反應不過來。
說起來,黎衛寧身邊也是可憐,身邊護衛最強者,不過七階修為。
這樣的高手,在不顧其他,全力施為的黎醒面前,就和紙糊的沒什么區別。
玄冥之力席卷而來,出手防備的護衛高手,便已經化作一坨冰雕,生機消散而去。
黎醒身形落下,手中一提,便拉著比自己高上許多的黎衛寧,身形拔地而起。
剛剛反應過來的黎護、陳豐二人,頓時怒吼道:
“放下王上!”
“哈哈哈!”
抓著黎衛寧的黎醒,此時頓時發出一陣猖狂肆意的笑聲,看著他,露出猙獰之色,道:
“我的好子孫,來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