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識這邊和岐王打了個招呼,還不可岐王客氣兩句,便話鋒一轉,沉聲道:
“岐王殿下如今奉旨前來我大云和談,本該以禮相待。但殿下到底是軍伍出身,也應當明白。我等統兵將領,久在朝外。這行事交際之間,也應當謹慎一些,否則難免有謠言傳出。今日在下,前來相見,也是全了禮數。”
說到這里,程不識猛地一拱手,朗聲道:
“岐王殿下,就此別過!”
岐王聞言,臉上一急,連忙道:
“程將軍怕是想多了!如今夏、云兩國,早已重修舊好。對于程將軍的軍略,本王亦是欽佩,不過見上一面,何必這般小題大做?”
重修舊好?這話岐王其實自己都不信。
兩國朝堂之上,都有共識,云、夏之間,遲早還有一戰。
程不識神情嚴肅,冷聲道:
“程不識性子便是如此,若有無禮、得罪之處,還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說罷,程不識再也不顧其他,調轉馬頭離去。
一眾親兵護衛,當即緊隨程不識身后。
三名墨家弟子,亦是多看了岐王一眼,當即轉身離去。
駕馬離去的程不識,此時臉色有些難看,對著一旁的親兵,沉聲道:
“挑選三百精銳騎兵,一人三馬,日夜不休,立即隨本將回京復命!其余兵將,交由錢副將統帥!”
親兵聞言,當即應是。
那邊的岐王,看著程不識離去的身影,眉頭一皺。
一旁的馮處微微搖頭,道:
“繡衣使內部,對于這位程鎮北的情報,也說其治軍嚴厲,用兵謹慎。只是沒想到,竟然謹慎到了這般地步!”
岐王聞言,不由一嘆。
馮處看向岐王,點頭道:
“繞道千里,只為與這位昔日對手見面。殿下此舉深意,臣已經明白。回京之后,殿下尊重對手,愛惜人才的名聲,必定會流傳天下之間。”
說到這里,馮處眼中精光一閃,輕笑道:
“至于離間云國君臣之策,殿下不要著急。臣今后,會時常以殿下的名義,給這位程鎮北贈送珍寶珠玉。再加上殿下這繞行千里,只為相見的事跡,天下人必然相信,殿下與程鎮北惺惺相惜,私交甚厚!”
岐王臉上一皺,神色怪異地看向馮處,道:
“本王就是想見一見這擊敗本王的程不識而已,哪來你說的這么多深意?”
剛剛還笑盈盈的馮處,臉上頓時一僵。
靠,還以為這個直腸子已經改性子了,能夠想出這種計策了呢…
想到這里,馮處心中更是發愁,忍不住嘆息一聲。
保這位爺奪嫡,心好累啊!
岐王看向程不識離去的身影,惋惜地嘆了一聲,道:
“你是不知道,本王在軍中的時候,就喜歡用程不識這種人。踏實,可靠!只可惜了,是個云國人…”
說到這里,岐王扭過頭看向馮處,開口道:
“你剛剛說的那些手段,回去之后不要忘記用!”
馮處聞言,眼睛頓時一亮,露出笑容,拱手道:
“請殿下放心!”
“啟奏陛下,如今營中訓練有六千八百余名騎士,可堪一用者,共一千九百多名。”
養心殿中,狄青正在對蕭承稟報道。
蕭承聽到這個數字,眉頭微微有些皺起,沉聲道:
“十數萬大軍之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到現在成軍者才不到兩千人?”
要知道,當初跟隨蕭承沖入夏國,鬧得夏國西南諸郡天翻地覆的一眾精銳騎兵,便已經千余人了。
狄青聞言,有些為難道:
“陛下,而可入突騎效力者,弓馬嫻熟尚且不足。武學需入四品之上,還需粗通文墨,能懂戰陣。這群人在原本軍伍之中,本就是大軍精銳骨干。而現有各部大軍,不管是邕州大營、還是京郊大營,或者北方駐軍,皆需戰備,軍力不可削弱太多,所以臣也不好選走太多人,只能挑選人精心訓練…”
這天下之間,各國的軍隊,除了各地駐守,負責治安的郡兵。其余的各部,可并非拉來個百姓訓練一年半載的便能成。
這從軍需要習武,軍中武學進展再快,也到底需要時間與資源,還要考慮每個人的資質優劣。所以整個云國近萬萬人口,所供養的,真正可堪一用的,不過二十萬大軍。
蕭承聞言,點了點頭,直截了當地道:
“需要多久?”
狄青斟酌一番,斬釘截鐵道:
“兩萬突騎,一年初成,可堪一用。再經兩年磨礪,則可為天下精銳,千里奔襲,突陣沖殺,無往不利!”
畢竟獲得的這“幽州突騎”,乃是頂級兵種,一年能派上用場,三年便可大成,練就這么一支兵馬,已經是極快的速度了。
蕭承微微點頭,看向狄青,沉聲道:
“只有兩年時間!”
蕭承只能夠保證,再給狄青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后,不是云、夏兩國之間再起兵戈,便是正式起兵,徹底撒掃平黎朝的一戰。
狄青當即身形挺直,咬牙應道:
“臣必竭盡全力,不負陛下重托!”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見蕭承正與狄青說話,便當即湊到馮保身后,低聲輕語了幾句。
馮保聞言,當即點了點頭,示意小太監退下。
等蕭承又與狄青交代了幾句之后示意他告退,馮保這才對蕭承沉聲道:
“陛下,鎮北將軍程不識已經回來,正與宮門之外等候。”
蕭承聽到,眉頭一動,開口道:
“程不識?按照路程,他不是最早也要在兩日之后,才能回來的嗎?”
馮保聽到蕭承詢問,連忙道:
“夏國岐王,此前繞道,等候程將軍前來。二人面見之后,程將軍便拋下大軍,僅帶數百精騎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
蕭承心念一動之下,金手指面板當即跳出。
鎮北將軍:程不識,武力77,文學60,智慧71,道德88,年齡35,統御87,政治70,魅力67,忠誠100,野心45
嗯,沒有問題!
蕭承一揮衣袖,沉聲道:
“宣!”
不多時,身穿甲胄,渾身風塵仆仆,一臉倦態的程不識快步走進,跪倒在地,恭聲道:
“臣程不識,叩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