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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那改天再約,撤

  冬風吹過,帶來一絲寒意。天空之上烏云密布,飄起細密雨點,讓人更覺渾身發冷。

  如今時節,已入臘月隆冬。這個時候的云國,本是多晴少雨的天氣,突如其來的一場冬雨,讓夏國使團行進速度越發慢了下來。

  岐王勒住戰馬,感受著身上的寒意,不由得一顫,道:

  “不是說云國四季如春嗎,雖然不及北疆寒冷,但這也不比金陵城好到哪里去啊…”

  身邊的使團副使聞言,輕笑道:

  “呵呵,殿下只怕是有所不知,這四季如春,說的是云國京師中慶城。而云國雖不及我大夏疆域廣闊,但也是天下強國,雄踞天南之地,疆土也稱得上遼闊。四季更迭乃是天地規則,像中慶城這樣四季如春的地方,已經是天地造化所就的了,不可強求,不可強求!”

  岐王沒心思去和使團副使爭辯,搓了搓手,道:

  “如今又不是行軍打仗的,何必要冒著這風雨趕路?傳令下去,不趕路了,今日便在此處安營扎寨!”

  在野外安營,雖然比不上趕往前方云國城池休憩來的舒服,但在這樣的天氣,冒雨趕路確實是一件比較折磨人的事情。

  使團副使聽到岐王這般說,自然也沒有什么意見,傳令尋地方安營扎寨。

  岐王坐在戰馬之上,扭頭掃視一眼這使團護衛著的,那數百云國精銳邊軍,忽然搖了搖頭,開口道:

  “本王在北疆領兵之時,不怕蠻子,就怕這該死的天氣。有時候士卒值夜守衛,便能在不知不覺之間,凍掉他的手腳!你準備點酒水,給手下人送去。云國的這些士卒,也莫要忘記了!”

  岐王翻身下馬,捂著雙手哈了一口熱氣,繼續道:

  “還有使團中的官員,今夜本王宴請酒肉,算是犒勞大家這些時日的辛苦了!”

  使團副使聞言,連連點頭。

  而就在夏國使團停下駐扎的時候,距離他們不遠的兩處相隔甚遠的草叢微微一動,旋即便恢復了平靜。

  等夏國使團安營扎寨完畢,已然是天色將黑。

  云軍營地之中,邊軍校尉正在安排著夜間布防。

  看著手中簡陋的營帳圖,這名校尉眉頭緊皺,道:

  “不是說夏國的岐王,常年在軍中歷練嗎,為何這夏國使團的營地布防,這般簡陋粗糙?而且還把我等營地,安排地這么遠。要是出點事,我軍可沒那么容易反應過來!”

  聽到在家校尉此時的話,幾名云軍都伯絲毫沒有當回事,不由輕笑起來,道:

  “校尉,咱們此前剛剛打贏了夏國,逼著他們前來求和,他們對咱們心有抵觸,自然要把咱們安排得遠遠的啊!否則放在眼前,該多糟心啊!”

  “校尉,你這是忘了啊,這是前來正式簽訂合約的夏國使團,又不是來打仗的,哪里需要這般小心啊。”

  “就是啊,而且這夏國的岐王,會不會打仗還是兩說呢。此前他以優勢兵力,突襲我云國北境諸郡,最后卻被程鎮北,以六萬兵馬弄得大敗而歸。要我說,要不是因為他皇室出身,哪里輪得到他統領大軍啊!”

  聽到手下你一言我一語的話,原本還心存疑惑的邊軍校尉也覺得是自己多疑了,這才逐漸放下心來。

  看著手下肆意拿岐王說笑著的一眾兵將,校尉輕咳一聲,道:

  “唉,小聲點,夏國那邊畢竟是來和談的,別讓人聽到,弄得下不來臺。”

  “怕啥,兩方營帳離得這么遠!”

  “也是,岐王無緣無故的,難道會派人來咱們這兒…”

  這個時候,一名身穿甲胄的云軍快步跑入軍帳之中,對著邊軍校尉稟報道:

  “校尉,夏國岐王派親兵侍衛,給咱們送來了酒肉御寒,順便替岐王犒勞咱們!”

  一眾兵將調笑之聲頓時一滯,不由得面面相覷。

  距離夏國使團營地不遠處的草叢之中,一隊黑衣人借著逐漸昏暗的天色,隱藏其中。

  其中一名黑衣人,指著前方營帳,道:

  “師兄,都看清楚了。整個營地,此處防守最為松懈。而且看這個營帳的架勢,一定是什么重要人物。”

  為首的黑衣人瞇眼抬頭,仔細看了幾眼,道:

  “進出的都是宮女打扮的人,莫非是夏國那個和親的公主?”

  “公主?嘿嘿,師兄,咱們要不,順手擄走?這樣尊貴的身份,想想都興奮地要命!”一名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淫邪之色,不由道。

  為首黑衣人無所謂地點了點頭,隨口道:

  “隨你,但這個夏國的什么公主,絕對不能活著。”

  “師兄,你是知道我的,落在我手里,保證活不成,嘿嘿…”

  為首黑衣人沒有理睬,沉吟片刻,輕聲道:

  “眾師兄弟等待這么久,好不容易找個這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隱藏身形,等待亥時,在他們酒足飯飽,放松警惕之時,即刻動手。此前妄動泄露蹤跡者,別怪做師兄的不講情面!”

  “是!”一眾黑衣人,壓低聲音應道。

  而與此同時,遠處的一叢雜草渾然微不可查地晃動一下。

  又一隊黑衣人低伏著身形,動作矯健,借著昏暗的天色,隱藏到了距離夏國營帳不遠的另一邊。

  一名打探消息的黑衣人,眉頭緊皺道:

  “校尉,有點不對勁啊!這營帳看著不尋常,一看里面住的就是重要人物。這樣的人物,怎么會安排在夏國使團營地中這遠離使團兵馬、云國邊軍的護衛的地方?”

  這邊為首的黑衣人,亦是眉頭緊皺,點頭道:

  “是有些不對勁…不過沒有關系,少將軍此前交代,今日刺殺之事,本就是故意打草驚蛇的手段!我等只要及時脫身便可!”

  他頓了頓,聲音冷冽道:

  “亥時動手,不早不晚,不致使夏國那邊毫無反應。我等殺入其中,佯裝一番便即刻撤退!若夏國那邊當真有埋伏,脫身就走,不得糾纏!誰要是失手了,自行了斷!”

  “是!”一眾黑衣人聞言,當即壓低聲音,齊聲應道。

  “殿下,都準備好了!”

  岐王聽到手下的稟報,手上一頓,站起身來,神色嚴肅,壓低聲音道:

  “可確保萬無一失?”

  “殿下放心,使團護衛還有云國邊軍那邊,都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岐王點了點頭,沉聲道:

  “去將人都請來吧…還有儒、法兩家弟子,他們之中高手眾多,未免壞了事情,一同請來!”

  “是!”

  隱藏在下方的暗流,并不為一般人所知曉。整個夏國使團營地,還因為岐王拿出犒勞眾人的酒肉,氣氛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營帳之中,夏國使團之中的幾乎全部的官員、高手、將領,齊聚一堂。

  岐王笑著站起身來,端起手中酒杯,高舉道:

  “諸位近來辛勞,今夜可盡情飲酒,以作犒勞!”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回敬道:

  “謝岐王殿下!”

  岐王輕笑著一抬眼,帳中當即有將領心領神會,二話不說在營中四處走動,不斷地勸人飲酒,帶動氣氛。

  在有意無意地引導之下,營中氣氛,越發緩和。便是此前時刻針鋒相對的儒、法兩家弟子,此時也很給面子地沒有鬧事,痛快地飲酒。

  熱鬧的喧嘩之聲,自夏國營地之中傳出,直讓人感受到其中賓主盡興的氣氛。

  而在距離營地不遠的地方,兩方勢力的黑衣人,靜靜地隱藏在雨夜之中,隱蔽身形氣息,靜靜地等候著時機到來。

  眼看著細密寒冷的雨越下越大,終于等到了亥時。

  兩方黑衣人首領同時抬起了頭,緩緩抽出腰間兵器,冷聲道:

  “動手!”(2)

  頓時之間,淅淅索索聲響,伴隨著草叢的晃動。

  黑衣人們借著夜色與雨水的遮掩之下,悄無聲息地靠近到了夏國營地四周。

  下一刻,眾多黑衣人猛地竄出,朝營地門口撲去。

  只不過兩方此時都將全幅心神放在了夏國營地之上,絲毫沒有注意到,竟然還有另一方勢力也悄然摸到了夏國營地周邊。

  兩方黑衣人幾乎是同時殺出,然后倉促之下,直接和對方撞了個滿懷。

  幾十名黑衣人還沒殺進夏國營地之中,便聽到“砰”的一聲,齊齊在門口撞了個人仰馬翻,跌倒在地。

  兩方黑衣人躺在滿是冰冷雨水的泥地之中,先是一愣,隨后猛地反應過來,一個魚打挺站起身來,手中抽出兵刃。

  可就在他們就要動手廝殺之際,環顧四周,眾人皆是一懵。

  眾所周知,刺客的統一著裝,那就是一身黑衣!

  兩方人衣著相似,剛剛又相互撞了個人仰馬翻,四仰八叉的。在這昏暗的夜色之下,一時之間竟然難以分清敵我。

  眾黑衣人警惕地看著四周站著的人,氣息微微粗喘。

  “諸位是哪里的好漢,報個名號!”其中一黑衣人咬牙道。

  一眾黑衣人手持兵刃,警惕地看著四周的人,紛紛開口道:

  “你又是何人,先劃個門道來!”

  “我不報,你們先說!”

  兩方黑衣人,身份都是不簡單,做的也是要命的活,這個時候哪里敢說出自己的身份?可又擔心自己隨口編造一個勢力,便會被自家人當做對面的給殺了。

  一時之間,兩方頓時僵持起來。

  其中一名黑衣人喘著粗氣,咬牙道:

  “分不清楚人,下不了手,怎么辦?”

  另一人當即回道:

  “大冬天的站在雨里面,怕是有點不講究哦!”

  “就是,太不講究了!”有一人接話道。

  一名黑衣人抬眼看了看盡在咫尺的營帳,和好似已經聽到動靜出來查看的侍衛,當即道袍:

  “今夜我等動作,已經打草驚蛇,要不改天再來?”

  “好,改天再來!”

  “那撤吧。”

  “撤!”

  一群黑衣人三言兩語之間,便已然決定各自撤退。

  就在此時,一群人耳邊,便再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

  眾人下意識地望去,便見遠處,又是一隊黑衣人趕來。

  這新來的一眾黑衣人,看著站在營地前面對峙的兩伙人,亦一愣。

  這最后趕來的黑衣人中,其中一名黑衣人看著眼前的場景,腦筋有些沒轉過彎來,自語道:

  “殿下難道又安排了別人來?”

  “你為什么說‘又’?”旁邊的黑衣人不解道。

  “當初在西南對付將門時,也是這樣,不過我后來才知道,那群人不是咱們…”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忽然傳來。

  一支羽箭,劃破雨幕,帶著冷冽殺意,自遠方呼嘯而來。

  眾黑衣人還不曾反應過來,羽箭便頓時射來。

  被灌輸強大內力的羽箭宛若迅疾無比,只聽得數聲血肉刺破的“噗嗤”聲傳來。

  “鐺”的一聲,羽箭直直釘在夏國營地前的木樁之上,深入三寸。

  三名黑衣人捂著胸口潺潺流血的傷口,無力地倒下。

  這宛若流星的一箭,直接洞穿三人胸口要害,剩余勁力,還能深入木樁之中三寸。一箭之威,當真是有些嚇人。

  馬蹄緊促,敲擊地面,在泥濘的地面之上,發出一聲聲悶響。

  百余騎士,呼嘯而來。

  為首的南霽云,一邊策馬而來,一邊再次抽出羽箭,扣在尤在顫抖的弓弦之上,對準一眾黑衣人,手中一松。

  無可抵擋,宛若死神的羽箭,再次射來。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次接連洞穿兩名黑衣人的要害。

  “撤,快撤!哪邊來的朝哪邊走!”一名黑衣人雙眼瞪大,猛地喊道。

  一眾黑衣人聞言,頓時反應過來,朝各自來的方向撤去。

  南霽云看著狼狽而逃的黑衣人們,渾身殺意肆意,嘶吼道:

  “殺!”

  百余騎兵,在南霽云的帶領之下,直接沖殺過來。

  黑衣人一個個武功不低,基本上都是五六階以上的高手。佛門的那些人,甚至不少人是七階修為。

  但不到八階修為,便是武者,也很難直面騎兵鋒芒。

  百余騎兵,皆是禁軍之中的精銳,戰陣嫻熟。仗著馬速沖擊,一擊之下,便徑直將聚在一起的黑衣人們沖散開來。

  南霽云手持硬弓,眼神鋒芒畢露,在這黑夜之中如視白晝。黑衣人之中,但凡有想要反抗動手的高手,他抬手便是一箭,盡皆射殺。

  其余騎兵,手持兵刃,憑借戰馬沖殺之勢,輕易收割著那些狼狽而逃的黑衣人。

  戰場之上,已然成了單方面屠殺的場景。

  這般大的動靜,鬧了這么久,就算岐王那邊有所準備,也不可能這個時候還拉著一群人躲在營帳之中飲酒,高武反應。

  營帳之中的使團護衛將領,儒、法兩家的弟子高手,使團護衛聽到外面的廝殺之聲,猛地一驚,匆匆跑了出來。便是營地隔得遠的云國邊軍,此時也聽到動靜,紛紛跑了出來。

  等眾人來到這里的時候,便看到百余騎士,正騎馬追殺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黑衣人們。

  此時的南霽云以及一眾禁軍,為了掩人耳目,并未身穿甲胄,一副普遍百姓的打扮,是以讓眾人摸不清他們的身份。

  但就算如此,也架不住這一身黑衣,一看就是圖謀不軌之人的標配,是以夏國使團,也只是心存警惕,嚴守營地,沒有立時動手。

  岐王臉上還帶著一絲飲酒之后的漲紅,此時飛快走出,看到眼前這騎兵屠殺一幕,心頭猛地一跳,原本的那一絲醉意,頓時消散開來。

  這些被追殺的人,可是他自軍中挑選出來的心腹精銳啊!以岐王的性情,對這些忠心親兵自然也是待之以誠。如今看他們被人屠殺,心中頓時絞痛。

  可正當他就要出面阻止之時,卻是又忽然注意到,這些黑衣人的數量,似乎有些不對勁!

  岐王為了防止自己的謀算被夏皇看穿,只敢調動少量親信,暗中前來。這次他攏共就調集了二十多人。

  可眼前這些黑衣人,四處逃竄的,加上地上躺著的人,都快近百人了!

  岐王雙眼猛地一睜,神情變得猙獰起來,周身殺意不由溢出。

  真的有人,想要動他妹妹!

  自己花費了這么大的心思精力,到頭來竟然差點幫別人殺了自己親妹妹!

  “周全!”岐王難掩周身暴戾之氣,高喝一聲。

  身邊匆匆趕來的親兵統領,身形一震,沉聲道:

  “末將在!”

  “全部拿下,留活口,一個都不要放走!”

  “是!”

  名叫周全的親兵統領,當即神情一肅,領著岐王的一眾親兵并使團護衛,猛地沖了出去。陸續趕來的云國邊軍,見狀也紛紛出手,一同追捕。

  岐王深吸一口氣,高呼道:

  “這位壯士,還請留下活口,本王要追查這幕后之人!”

  這個時候,岐王不愿讓這些刺殺自己妹妹的黑衣人離開,卻也不想使自己的親信遭到屠殺,只得以留活口的說辭,請求南霽云手下留情。

  戰馬之上的南霽云,手中強弓如同滿月,徑直對準一名主動殿后,阻攔追兵的黑衣人。聽到岐王的高呼,他眉頭一動,手中箭頭微微移開一分,沒有繼續對準那人要害。

  羽箭宛若流星,呼嘯著劃破天空,徑直射穿那人右側胸口上門。沛然大力,帶著那人身形,猛地釘死在了地面之上,讓黑衣人掙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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