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學宮不遠的地方,一隊馬車正朝稷下學宮緩緩前行。
這輛馬車只從外面看著,倒是頗為樸素。但明言人一見,便知道馬車之中坐著的人并不簡單。
就在馬車四周,圍繞著幾十名身形矯健,騎術高明,一身肅殺之氣,時刻警惕著馬車四周的異動。這一看,旁人就知道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護衛。
而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領頭的那位護衛首領,周身氣勢深沉迫人,獨屬于九階的威勢毫不掩飾,四溢而出。
勞得這么大的陣仗護送,想也知道這馬車之中坐著的人,是自家惹不起的存在。
而就在幾家學派,踏入學宮之際,馬車之中端坐的蕭承忽然心神一動,猛地睜開雙眼,推開馬車車窗,朝學宮方向看去。
常人無法看到的視線之中,蕭承如今頭頂異象顯化的紫色神鳥一飛沖天,于天空之不斷盤旋飛舞。
金手指面板之上,所裝備的帝卡之上,技能稷下學宮上面流光一閃而過。
紫色帝卡,齊威王田因齊 稷下學宮1、特殊建筑“稷下學宮”可修建;2、可隨機刷新諸子百家出身的名臣,概率與皇威相關;3、可派遣賦閑大臣入學宮學習,根據大臣所學出身、性格品性,分別習得道、儒、法、名、兵、農、陰陽學派知識。學習時間為三年,臣子隨機增加各項數值。
蕭承眼睛閃過一絲喜意,嘴角不由彎起。
稷下學宮正式開啟,看著架勢,應當是給自己刷出了位名臣來。
看到蕭承推開車窗,負責護衛的南霽云心中頓時一緊,連忙調轉馬頭,擋住了蕭承的身形,緊張道:
“陛、咳,老爺,外面不比家中,還是要注意些的。”
容不得南霽云不緊張,此時蕭承身邊,一共就帶了這幾十名忠心禁軍護衛。雖說在中慶城附近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若是有個好歹,那可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蕭承輕笑一聲,道:
“莫要想太多了,這里離中慶城城門不過數里路…”
蕭承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目光一凝,看向遠處。
南霽云一愣,扭頭順著蕭承的視線望去。
就見不遠處,也是停著一隊車隊。
車隊眾人,大都是穿著和云國朝堂官服極為類似的衣裳,唯細微之處所有差異。身邊還有身著甲胄,腰佩長刀的士卒護衛。
南霽云神色一緊,連忙一抬手,身邊身邊便裝的精銳禁軍,頓時勒住馬匹,右手下意識地扶住腰間兵刃。
蕭承瞇著眼看著前方車隊旗幟,開口道:
“其車隊之上樹立的,可是黎朝旗幟?”
南霽云聞言,當即點頭應道:
“車隊旗幟上書“大安上國”,的確是黎朝的旗幟。”
“大安上國”,這個聽起來很是唬人的名字,才是黎朝的真實國號。一直稱呼的“黎朝”,其實就和“偽滿國”、“南朝鮮”這類稱呼差不多。
但可惜,這個所謂的大安上國,出了黎朝國境,天下人就沒有認這塊招牌的。
究其原因,便是因為黎朝一國,其實真算起來,不過是昔日哀牢國分崩離析之后,將領擁兵自重,割據一方的勢力之一。
當初夏國開國太祖皇帝一統中原,雄心勃勃,志得意滿。
攻略天南之地的時候,為求速勝,他定下先強后弱,其余割據勢力傳檄而定的策略。決定先攻云國,再降服各地割據勢力,將哀牢國故土收入版圖。
只可惜,他在建昌府被云國太祖擊敗。這場云國立朝之戰,最終使得夏國失去了將天南之地收歸版圖的機會。
而黎朝也趁著兩國交戰之機,全力征伐,最終統一原哀牢國的東南之地,正式開國稱制。
不過云夏兩國,一個一統中原,國力雄厚,為天下諸國之首,朝堂正統性不用多說。一個在天南之地建國稱制,抵擋夏國大軍兵鋒,逼著夏國承認歷代云國君王的皇帝尊位,亦是穩定了一國法統。
和兩國想比,黎朝顯然就有些尷尬了。
當初能夠成功立國,都是趁著云夏兩國大戰之際,撿了個便宜。數百年內,黎朝雖有奮起之時,但最多也就侵擾一下云夏兩國邊境。
其實講道理,其實黎朝的國力并不算太弱,放在西域、天竺之地,也是雄霸一方的強國。但架不住他處在云夏兩國之間,被壓得死死的,毫無翻身的可能。
如此一來,既沒有充沛武德,本事又只是一方割據勢力出身,沒有大義在身,誰會把你當回事?
什么大安上國,就連黎朝的官吏一般時候在他國,都不好意思這么介紹自己。
蕭承聞言,點了點頭,沉吟道:
“這黎朝使臣,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一旁的馮保聞言,當即湊到蕭承耳邊,輕聲道:
“回陛下,這黎朝求和之事,已然商議完畢,今日應當是使團離去之日。客曹相應的奏報,前日便放在了陛下御桌之上…就是不知道為何,這黎朝使團特地繞道稷下學宮。”
蕭承不由得搖頭,開口道:
“都談完了?倒是朕疏忽了…”
馮保當即接話道:
“陛下日理萬機,這黎朝之事,不過小事而已,陛下顧不上也是自然的。”
黎朝在云國手中,一敗再敗,損兵折將,丟失國土。這般情景之下,云國朝野之中,誰也沒有將黎朝放在心上。要不然這事關一國和談之事,起碼也需要客曹尚書親自奏報的。
蕭承點了點頭,沉聲道:
“派人去查查,這黎朝使團為何繞道來此,到底是臨時起意,還是有別的什么打算!”
馮保點了點頭,輕笑道:
“陛下放心,如今黎朝那邊,有的是想要把給我云國送消息的大臣。便是這使團之中,奴婢的東廠,也已然策反了數人。”
兩國之間如此局勢,自然有自認聰明的人,開始為自己準備起后路了。
蕭承聞言,徑直關上車窗,道:
“好,回宮吧!”
聽到蕭承要回宮的話,南霽云心中先是長松一口氣,然后有些不解地問道:
“老爺不是說要去稷下學宮看看的嗎?”
之前蕭承要出宮,他南霽云,加上馮保,可不知道勸說了多少遍,還是沒能讓蕭承打消念頭。如今這突然之間不去,南霽云心中一松的同時,也是不由有些疑惑。這好好的,為何又不去了?
“不用了,天下諸子百家,如今不過才來了這寥寥數家,這個時候去稷下學宮,想想也太沒意思了些!”蕭承輕笑道。
其實蕭承之所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前來,還是想著看看能不能觸發稷下學宮的特殊效果。如今已然確定了效果被觸發了,蕭承自然沒必要親自前去了。還是早日回去,處理完那堆積如山的政務才是。
聽到蕭承的話,南霽云不由得想起過些日子還要再像今日這般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不由得輕嘆一聲。
他沉著臉,一揮大手,馬車調轉車頭,緩緩朝皇宮駛去。
陳立言身穿甲胄,看著不遠處忽然調轉車頭離去的馬車,眉頭緊皺,扶著佩刀的左手拇指,不斷摩挲著刀柄,面露沉思之色。。
他的這幅模樣,頓時讓一旁身穿和云國朝服類似,文官打扮的青年黎朝官員給注意到了。
青年官員悄然靠近陳立言,壓低聲音道:
“立言,你在看什么呢?”
陳立言朝不遠處離去的馬車努了努嘴,警惕道:
“前面馬車里坐的人,身份定然不簡單。身邊護衛,殺氣外露,行進之間頗有軍中軍陣章法的意思,而且都是見過血的沙場悍卒。還有為首的護衛,修為穩壓我一頭,是九階高手!”
青年官員聞言,皺著眉打量了一下離去的馬車,沉吟道:
“應當,是云國的什么頂級權貴吧。不過說起來,這云國怎么回事啊?這九階高手一個接一個的,好像不值錢一樣…”
陳立言聽到青年官員的抱怨,不由得微微一嘆,神色黯然道:
“是啊,難道這云國當真是得天厚愛?若非如此,也不能解釋為何父親他會在云國,無緣無故地接連大敗兩場,致使我國朝損兵折將,國力大損,擔負朝野罵名了…”
青年官員聽到陳立言有說到他父親,當朝太尉陳豐,心中頗為復雜地扭頭看向遠處的隱約可見亭臺樓閣,規模浩蕩的稷下學宮,扯開話題道:
“說起來,這云國皇帝,當真是好大的氣魄啊。若非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他會建立起如此浩大壯闊的稷下學宮,只為吸引天下人才來此了。”
說到這里,青年官員亦是一嘆,憂心忡忡道:
“還有那科舉制度,也會吸引天下大量底層士子前來。縱使其中并無多少大才賢士,但長此以往,云國底層官吏皆有士子充任,政令上下暢通無阻,國策實施,勢力日漸增長。到了那個時候,國朝和云國之間的差距,只怕…”
陳立言抿了抿嘴,眼中決然之色一閃而過,左手緊緊攥住腰間佩刀,低沉道:
“多說無益,回去勤練兵馬,整修軍備,積蓄國力,才是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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