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中,蕭承單手撐在御座負手之上,頗有深意地打量著殿中的楚鯉。
蕭承撇了撇視線之中,浮現的小字。
楚鯉,年齡:43,官職:黃門令,武力:8,智力:70,野心:41,道德:80,忠誠:72,政治:47
咦,是記錯了嗎?怎么感覺之前,這宮中宦官中可沒有忠心值這么高的。
“你要見朕?”蕭承開口道。
楚鯉原本低頭站在殿中,聽到蕭承突然說話,下意識抬起頭來。
就見到蕭承坐于御座之上,眼神睥睨,周身氣勢莊嚴,俯視著站著的楚鯉,哪有半點癡傻的模樣。
原本抱著另一番心思而來的楚鯉,此時心神搖動,忙不迭低下頭去,嘴里有些磕磕巴巴道:
“陛、陛下,您、您…”
蕭承哼笑一聲,玩味道:
“哦,怎么結巴了?不是你要見朕的嗎?說說吧,是怎么發現的吧。”
感受著蕭承投來的視線,楚鯉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雙腿一軟,俯身在地,顫聲道:
“回陛下,奴婢主管宮中宦官調遣。宮中數月來,人員調動太過頻繁,奴婢發現了不對勁,便、便、便留心了一番。再加上這幾天,有一屋子的小太監突然被調走,所以…”
蕭承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神色惶恐,正欲跪下請罪的馮保擺了擺手,道:
“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
老實說,在如今皇宮這般的環境之下,馮保孤身一人,幾個月的時間,便發展出了遍及宮中各處的尚虞備用處,已經是他能力突出,和紫色策卡粘桿處的效果了。
說完,蕭承扭頭看向楚鯉,道:
“說說吧,既然沒有去告密,是想要什么?”
楚鯉聞言,一咬牙,急聲道:
“陛下,奴婢有皇室隱秘,欲要呈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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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之聲響起。
大宅之中,家奴強壓著不快,打開了門,打眼一看,門口卻是站著一隊面容嚴肅,甲胄齊具的侍衛。
家奴眉頭一皺,道:
“你們是何人?”
為首侍衛沉著臉,一揮手,便有侍衛越過家奴,朝里面涌去。
“唉、唉、唉!你們這是做什么!可知道這是誰家的府邸?”家奴連忙擋在了一眾侍衛身前,急聲道。
為首的侍衛手上一抬,便露出了手中太師府的腰牌。
“太師府府衛,奉鐵先生之命,召你家主君,光祿大夫劉聞大人,前去問話!”
家奴聞言,頓時一滯,有些畏懼地低下頭去,卻還是沒敢讓開道,只是結結巴巴道:
“你、這位將軍,這時辰還早,我家主君還沒睡醒,不若等小人進去…”
為首的侍衛卻是按奈不住,一把推開家奴,冷聲道:
“膽子夠大啊,太師府府衛都敢攔!”
家奴跌坐在地,高聲道:
“將軍,將軍,我家主人還沒有醒啊,請容小人…”
“進去,將人帶走!”侍衛頭領冷聲道。
下一刻,一群如狼似虎的府衛,便沖入了這光祿大夫的府邸,將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劉聞直接拖起。
“你們是什么人?你想要干什么!我是光祿大夫,你們好大的膽子!”只著單衣的劉聞被太師府侍衛押走,不住地怒斥,動靜極大。
負責押人的一眾侍衛沉默不語,直接壓著劉聞離開。
而此時,整個中慶城中,并未只有這劉聞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今早太陽尚未升起,便有無數府衛自太師府魚貫而出,沖進了不少朝中大臣的府邸,也不說明原由,便將人給帶走了。
這些人,雖并不是九卿這樣的高官,但也都是京中各實權衙門的主事人物,官職絕算不上小。就這樣被無緣無故地帶走,一時之間,便讓整個中慶城中陰云密布,一副山雨欲來的氣氛。
太師府中,汪曉望著面前的鐵圣文,皺眉道:
“為何搞出這么大的動靜?”
鐵圣文早有準備,面對汪曉的提問,當即解釋道:
“今日親回來的這些人,不是光祿府的主事,便是廷尉署下的屬官,皆負責中慶城內外諸多事宜。其背后之人,能夠在京城附近截殺太師親衛白羽軍,這般龐大的勢力人手,是不可能不與這些人打交道的…”
汪曉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
“所以你打算從這些人這邊下手?是個主意!但此舉未免有些矯枉過正了,必然遭來朝中百官彈劾的…這倒不像是你的手筆啊!”
鐵圣文聞言,眼皮一垂,道:
“這是溫體仁向我所獻的計策。”
汪曉聽到溫體仁的名字,竟然下意識地眉頭一皺,道:
“他獻上的計策?”
“對,一來可加強對幕后之人的壓力,迫使其心慌之下,顯出馬腳。二來,這些人之中,也必然與這幕后之人有關聯,只要用些手段,說不得真的能夠問出點什么。”鐵圣文回道。
汪曉垂著眼眸,搖頭道:
“不對,不對!他這種人,自我入朝為官以來,見得最多。滿心之中,皆是野望。滿眼盯著的,只有權勢二字。縱使我敲打一番,但想來也不會這般輕易放棄的。他如今為你獻上這樣的計策,只怕心中抱著別的想法吧!”
鐵圣文聞言,手中鐵扇猛地打開,輕輕搖動,笑道:
“他的些許小心思,圣文倒是也看出來了。他所獻計策,無非就是逼著我去得罪百官,然后再借機上位罷了。只不過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出幕后之人的線索,為太師除去此患!反正有太師庇佑,這百官得罪,也就得罪了,無傷大雅!”
鐵圣文這幾句話,讓汪曉有些動容。
自從他為自己卜算出,那副預示著自己將會失敗的卦象之后,他行事之間,也就少有當初的幾分顧忌。
很顯然,汪曉雖然嘴上固執地不相信命運,但心中也已然動搖。若非如此,他絕不會放棄了多年養下來的名望,用雷霆手段整治朝中。
有些話,雖然他未曾對鐵圣文明說。但鐵圣文而今的舉止,其實已經在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汪曉沉默了半晌,站起身來,拍了拍鐵圣文的肩膀,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