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趁著沒人注意,從馬府后院跑出之后,長松了好一口氣。
別人新婚,你跑到人家后院,這說你自己是無心的,也得要別人相信啊。真被逮到了,真的是說不清的。
只不過想起剛剛遇到的那個少女,蕭承卻是眉頭一皺。
剛剛那種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姑娘身上帶著什么。珍寶這東西,可遇不可求的,若是遇到了,實在有些可惜。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蕭承的視線之中一閃而過。
蕭承猛地回頭,望著遠處,被一眾人簇擁著的仲理,嘴角突然一彎。
呦,這不是巧了嘛!
馬府主廳門前,約莫五十出頭,一派富態的治栗內史馬敏文,笑瞇瞇地站在門口,親自招待著身份貴重的一眾賓客。
這處主廳之中,才是這場宴席的主桌。列席之人,都是朝中權貴大臣。
“哈哈哈,馬大人,恭喜恭喜啊!”仲理遠遠望見馬敏文,便放聲大笑,連連恭賀道。
馬敏文見仲理這幅模樣,亦是滿臉笑態地迎了上來,拱手道:
“哎呀,仲大人來了。怎么來的如此之遲,可是讓老夫盼望許久啊!”
仲理聞言,想起今日出門后遇到的一系列倒霉事,臉色一僵,隨后連連擺手,道:
“哎,說來有些晦氣,不提了!”
馬敏文見仲理不愿意說,倒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笑瞇瞇地道:
“既然如此,大人還請快快落座吧!”
仲理點了點頭,站在原地伸長了脖子,掃視了一眼廳堂之中落座的眾人,卻是先問道:
“馬大人,廷尉李廉李大人,今日沒來?”
馬敏文眼皮一動,笑容不減,道:
“李大人今日公務繁忙,只怕是趕不上了。”
仲理聽到這話,忍不住呸了一口,口中罵道;
“什么公務繁忙,這個掉錢眼里的王八蛋。同僚十幾年了,就沒見誰家能夠請得動他,不就是舍不得點禮金嘛!好歹馬大人您也是老前輩,實在是太不識好歹了!”
仲理、李廉二人的恩怨,朝中官員都知道。
一個貪財如命,詭詐聰明,用盡了各種手段撈錢。好好的廷尉府,硬生生地被他做成了一門利潤很是豐厚的生意。
一個家底豐厚,腦子卻時常糊涂拎不清,囂張慣了,時常為了一點小事,就能大打出手,鬧到廷尉府,犯到李廉手里。、
仲理犯事,李廉處置,簡直就和讓猴子去看桃園一個意思。
不僅僅如此,這李廉還有些壞心眼。欺負仲理腦子簡單,還時不時對仲理用些小手段騙仲理的財貨。
也就是仲家祖宗世代勛貴,家底子厚到不行。要不然二人共事十幾年,仲理早就上街要飯去了。
馬敏文揮了揮手,笑呵呵地打著圓場,道:
“還是老夫面子不夠大!哈哈哈,不提了。對了,郭解郭大俠也被老夫請來了。聽聞,仲大人與其相熟,若是大人有意,老夫這就派人請他來作陪。”
很顯然,在郭解的有意結交之下,仲理對郭解的觀感極佳。
聽到郭解也在,仲理眼睛一亮,道:
“好,正好,朝中大臣們飲起酒來,總是不痛快!”
說罷,仲理便領著人,朝堂內走去。
馬敏文依舊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對著眾人一一頷首。直到看到跟在最后面的蕭承,他才微微一愣。
眼前這人,他竟然沒有見過。
按理說,如此氣勢堂皇,儀表雍容之人,就算是哪家的年輕子弟,也應該在京中揚名了才是,怎么他就是不曾見過?
蕭承注意到馬敏文打量著自己的眼神,倒是毫不慌張,神態自若地對著馬敏文微微行禮,然后昂首邁入大堂之中。
馬敏文望著蕭承的背影,皺眉沉思之時,耳邊這時候再次傳來賓客恭賀之聲,讓他顧不得多想,連忙扭頭迎起了賓客。
步入廳堂之中,只見一眾賓客落座閑聊,相互恭維應酬,說著些官話套話。
掃視一眼,蕭承硬是沒從這些人中,找到楊玄琰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廳堂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響動。
眾人扭頭看去,就見廳中一案桌不知為何翻到,其上酒菜杯碟倒了一地。
仲理坐在位置之上,被酒菜澆了一身,滿臉茫然惱怒。
一中年男子,拉著身邊臉色漲紅,一臉醉態的壯漢,對著仲理連連拱手,歉意道:
“仲大人,對不住了,趙將軍喝得有些醉了!”
就在剛剛,這名醉酒壯漢,腳下一個不穩,撞翻了桌子。酒菜傾覆,直接倒在了一旁的仲理身上。
仲理坐在位置之上,望了望被酒菜浸臟了的衣物,不由勃然大怒。
“孫望,趙犀,你們想死不成!”
名叫孫望的中年男子聞言,忍不住皺眉,道:
“仲大人說的有些過了,這不是在給你賠禮道歉嗎!”
“你!”仲理想起今日的一系列倒霉事,不由得心頭火燃起,怒目圓睜,起身就有動手的念頭。
剛剛還在門口迎客的馬敏文聽到動靜,連忙走來,一把拉住仲理,溫聲道:
“仲大人,仲大人,孫大人、趙將軍也不是故意的。就當給老夫一個面子,算了,算了吧!”
仲理張了張嘴,卻是借著這個坡下來了。
因為這個時候,他才想起眼前二人,一個是九卿之一的光祿勛,一個是京郊大營統領,身份地位都不比他低。
而且最重要的是,二人是汪曉自軍中提拔,正經的軍伍出身,戰場上殺出來的人。要是動手,倒下去的一定是他仲理。
這個時候已經夠丟人了,再被人打趴下,那丟人就丟得更厲害了!
想到這里,仲理狠狠一咬牙,暗罵一聲晦氣,轉身讓馬府奴婢帶他下去換衣服,這才平息下來。
這個時候,郭解在一名奴仆的帶領之下,走了進來。看到廳中,他不由得一愣。
正當他不解發生何事之時,便看到人群之中,氣質尤為顯眼的蕭承站在那邊。他微微一怔,連忙走到了蕭承身邊,輕聲道:
“您怎么到這兒來了?我剛剛在外面還在找您呢。”
蕭承微微歪頭,道:
“混進來的…對了,你可知道,楊玄琰怎么不在這里?”
郭解聞言,臉上頓時泛起一絲怪異,道:
“您找我要請柬,是為了見楊玄琰?”
“嗯。”蕭承點了點頭道。
郭解嘴角一抽,喏喏道:
“楊玄琰是女方父親,自然不會在這里出現啊…”
“女兒成親,他為何…”
話說一半,蕭承臉上突然一僵。
靠,這NM是封建社會啊,女方父親怎么可能出現在男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