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這種存在,可是很自我的生物啊!”
獅心公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低聲的嘆息。
芙蘭卡皺了皺眉。
她認了凱爾當弟弟,一方面有當年那孩子的母親是自己好閨蜜的因素,另一方面也是覺得凱爾這孩子各方面都討人喜歡。
受到自己父親獅心公的影響,她對于那種敢作敢為、冷酷而又充滿力量威懾的安全感的男孩子,會更加喜歡一些。
父親大人宣布將凱爾拉入大公候選人行列的那一天,凱爾的表現異常出彩,連帶著芙蘭卡本人,對于凱爾的評價都高度提升。
在這種情況下,她忽然萌生出了認下那個孩子當做自己弟弟的想法,某種程度也算是一種任性。
畢竟…真要說起來,凱爾這個家伙,可比她那大部分都有些軟弱無能的哥哥姐姐們強多了,如果再往下算,那些小一輩們,絕大部分比之才華橫溢的凱爾,就差的更遠了。
現在情況發生了轉變,如果可以的話,芙蘭卡是衷心的希望凱爾能夠坐上獅心公的位置,引導著英基蘭斯公國朝著更遠的未來前進…
這一切的前提是,凱爾能夠安然無恙的朝著他們所期盼的方向成長。
是以,當聽說了那個多少有些惹人厭煩的格蘭瑟姆侯爵來到了英基蘭斯公國,并開始借題發揮,想要對凱爾出手的時候,芙蘭卡確實有了一些動手的想法。
「要不就直接將這個煩人的家伙干掉吧,玷污了格蘭瑟姆先祖榮光的軟弱后輩,一直像個蒼蠅一樣嗡嗡亂飛,多少有些不自知了!」
但是芙蘭卡還是將心中那多余的情緒給壓了下去,她現在并不代表她一個人,同樣還代表了英基蘭斯公國對外的臉面,有些事情還是要稍微顧忌一下的。
可她不好參與,獅心公就不一樣了。
她可是非常清楚,包括自己父親在內的各大公國的老大公們,本身就是特權的象征,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都是秉承著守護尹貝爾聯邦的意志,坐在那個大公的位子上的,他們這群極端武力者,本就是破壞秩序的代表。
可是現在獅心公的表態卻有些耐人尋味。
“凱爾和各大教會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尋常的關系,教會那邊不太可能親自下場來幫助他吧?”
芙蘭卡稍稍揣摩了一下自家父親言語中的意味,低聲的說道。
“那是當然,無論是文學之神教會,還是地母神教會,沒有特殊理由,當然是不可能直接下場的…前提是沒有特殊理由,但是很顯然,凱爾搞了個很麻煩的事情。”
獅心公撫摸了一下自己右手上的戒指,一道光芒閃過,將一疊紙張遞給了芙蘭卡,呵呵笑著說:
“你自己看看黑曜十字那邊搜集來的消息吧!”
芙蘭卡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接過了那有些沉甸甸的紙張,心頭已經開始狂跳了起來。
獅心戰團根據職能不同,分為鎮守城邦的青銅十字,征戰外敵的鐵十字和保衛領主的耀金十字。
通常情況下,青銅/鐵/耀金三大獅心戰團的騎士們就足夠將自身的保護力量覆蓋到整個英基蘭斯公國。
但考慮到獅心戰團中的三大騎士派別之間,雖然存在相互制衡,但卻缺少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專門負責情報工作的部門,于是在英基蘭斯城邦晉升為英基蘭斯公國之后,獅心公便安排了親信,建立起了英基蘭斯公國的特有情報機構——
那就是黑曜十字的由來。
那群冷血的隱藏在暗處,收集一切可能影響到英基蘭斯公國秩序的相關事件和人物情報的騎士,一般來說是不會輕易露面的。
就算是獅心公的子嗣們,對于哪些人會是黑曜十字,也是不了解的。
他們唯一知道的是,一旦被黑曜十字們盯上,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畢竟能被黑曜十字盯上,說明黑曜十字中有人認定你有危害公國秩序的可能。
這一口黑鍋直接蓋到了臉上,對于凱爾恐怕是非常不利的。
甚至于,由于過往黑曜十字的諸多做法,芙蘭卡已經開始懷疑凱爾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然后引起了黑曜十字的警惕了。
但是當她翻開了手上的卷冊,仔細瀏覽了沒幾頁,就被其中的諸多情報給震得童孔驟縮。
「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文學之神教會非常罕見的進入了活躍期,經過諸多黑曜十字的同僚朔源,可以確定,文學之神的神權在近段時間開始有了擴充的趨勢」
「經過復盤,近半年內,文學之神教會派遣出超過3100名虔信徒,將其分散到英基蘭斯公國乃至于尹貝爾聯邦其他公國,兜售話本,并交由大量當地吟游詩人進行傳頌」
「黑曜十字的同僚秘密參與其中,認定相關話本讀物并沒有包含“有損尹貝爾聯邦形象和宣揚反智言論、傳播邪教信仰”等一系列違反聯邦條例的內容」
「但經過進一步調查內情,黑曜十字可以確定,相關話本的傳播,確實在實際意義上完成了文學之神迪奈爾的神權領域的二次擴充」
「最終我們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相對比較特殊的軀體“裳禔亞的子民”身上」
「裳禔亞的子民所在的神國,有著迥異于絕大多數大陸文明的特色風情,現在受到大公候選人凱爾·D·海洛尹絲的引導,有相當一部分裳禔亞的子民為了能夠快速找回職業者的力量,選擇成為吟游詩人」
「此舉在引起了大量經濟價值的同時,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吟游詩人職業體系的內部信仰結構」
「經過黑曜十字的不完全統計,僅就英基蘭斯公國,近期新增的吟游詩人數量就超過了480萬。其中有420萬上下來自于裳禔亞的子民,而剩下接近六十萬的吟游詩人,皆是今年一年來受到裳禔亞子民的影響,選擇偏轉職業方向的大陸原住民」
「據內部推斷,僅就這一年時間,在凱爾殿下的干涉下,文學之神迪奈爾的神權覆蓋范圍就異常增加了10,在民間的整體知名度也出現超量上漲」
「與此同時,蘭開斯特領文學之神教會狂信徒、虔信徒數量異常上升,內部推斷,文學之神教會將在未來十年與蘭開斯特領高度綁定」
「這并非來自于文學之神教會當代教宗的個人決斷,而是來自于文學之神迪奈爾的獨斷」
「當下文學之神迪奈爾已經從單純的文學之神的神名,朝著文學與知識之神迪奈爾的神名變遷,按照當前進度,迪奈爾將在未來持續一百四十年的時間中持續變強,直到徹底將文學的權柄一分為二,變成更加專精化的文學與知識兩大權柄為止」
看完這第一條信息,芙蘭卡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隱約從一些途徑聽說過凱爾有和文學之神教會合作,但是并沒有掌握黑曜十字手中這般詳細的情報。
可以說,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文學之神教會,哦不對,現在應該更名為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了,它們教會內部所信仰的神祇,已經是完全倒向了凱爾的位置了。
“凱爾那小子,干什么不好,偏偏卷入了信仰之爭中,卷入進去也就卷入進去了,偏偏真讓那小子搞成功了,信仰本就是零和博弈,有的神信徒增加了,那就必然有的神信徒減少了。
他這是在挖其他神祇的墻角啊,現在怕是已經有一些主要信徒是吟游詩人群體的教會將目光釘在他身上了。
當然,就目前來看,問題不大,迪奈爾的信徒雖然大多數時候看起來文文靜靜,但他們其中擁有的古老者、博學者的數量眾多,這些問題,就先交給他們教會內部自己去解決吧。”
獅心公臉上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他對于凱爾這個小鬼確實更上心了一些。
是的,黑曜十字之所以會收集凱爾的消息,并非是因為凱爾試圖在英基蘭斯公國制造混亂,而是因為他的行為異常提升了一位神祇的力量,可能會引動其他神祇的信徒為了爭奪信仰而在英基蘭斯公國中聚集。
“這小子玩得越來越大,恐怕再這樣下去,不要說文學之神教會就站在他這一邊了,就算是未來憑借著這份功績,去爭奪下一任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的教宗,都是有機會的。”
獅心公輕輕敲了敲桌子,轉頭看向了芙蘭卡,說:
“芙蘭卡啊,你知道神選者和神卷之間最大的不同在什么地方嗎?”
芙蘭卡沉默了片刻,低聲的說:“神選者和神卷之間有著一定程度的重疊,但他們本身的象征卻相差很遠。
神卷一定是神選者,而神選者卻不一定是神卷。
究其原因,大多數時候,各大教會的神選者,存在的意義就是成為‘為神前驅’的工具,甚至說的不好聽一點,神選者本質上就是神祇的戰爭兵器和神降的容器。”
獅心公點了點頭,冷聲說道:“你說的沒錯,神選者就是神祇為了干涉大陸發展與運轉,而培養出的戰爭兵器。
但是神卷中卻有相當一部分并非是兵器,他們在使用神祇的力量時,不用獻上信仰與忠誠,不用付出什么代價,究其原因,就是神祇也有自己的喜好,在極少數的情況下,神祇并不介意為自己的喜好付出一點代價…
比如說無條件的讓某些生靈使用自己的力量,那是來自神祇的卷戀,是比起神選者更加麻煩的存在。
因為理論上來說,只要神卷們并沒有讓神祇失去對他們的興趣,他們就可以一直無條件的使用神祇的力量,所以你明白了嗎,芙蘭卡?”
芙蘭卡點點頭,然后詢問道:“凱爾,現在已經是知識之神的神卷了嗎?”
“算是吧。”獅心公不咸不澹的說。
“算是?”芙蘭卡挑了挑眉,臉上閃過了一絲微妙的神色,“凱爾身上,不僅僅只有一個神卷?”
獅心公點了點頭,嘆息的說道:“那小子身上,散發著四種來源不同的神性力量的味道。”
“四…四種?”芙蘭卡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嗯,四種,第一個就是剛剛我們提到的,來自于文學之神迪奈爾的神卷。就以凱爾本身對于文學之神教會的貢獻,能夠得到迪奈爾的神卷,只能說是在預料之外,可也在情理之中。
而剩下的三種神卷就很奇怪了…其中一個神卷的力量厚重如山,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位地母神的福澤。
這就很奇怪,以凱爾那小子和地母神教會之間的聯系,雖然稱得上緊密,但遠不至于獲得地母神的神卷,這一點,我還在讓黑曜十字調查。
還有一個神卷,就更有意思了。”
“是什么?”芙蘭卡按捺不住好奇心,張口詢問道。
“刺眼而又霸道,如同朝陽一般的神性力量,在整座大陸上,具備這樣特性的神祇只有一個。”
“…晨曦之主,永恒的烈陽,洛山達?”芙蘭卡低聲嘆息道:“為什么偏偏是她?”
獅心公瞥了一眼自己最小的女兒,說:“可能和安東尼那個小子有關。”
“安東尼不是已經死了嗎?”
“獅心戰團那邊有人自作主張,將安東尼的圣域核心交給凱爾吞噬了,這件事情,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獅心公想起了當年那個如同朝陽一般笑的溫暖的年輕人,長嘆了一聲,說:
“父親本來就是洛山達的神卷,現在他的兒子也變成了洛山達的神卷了…當然,比起凱爾是洛山達神卷這種可能性,我更傾向于第二種。”
“…”芙蘭卡沉默了,她心中有了猜測,但沒敢說出來。
“放心吧,就算是后一種情況,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的,晨曦之主的神卷為了保護民眾而戰死,這本就是最符合洛山達教義之舉,神性的光輝在父與子之間傳承,這可是值得洛山達的那群信徒們大書特書的事情。”
獅心公哈哈大笑,臉上露出了近乎是暢快的表情。
他還挺期待當代洛山達的教宗看到自己神祇的力量傳承到了混血魅魔身上的表情。
就是不知道這樣容易挑起教會教義紛爭的事情,最終在晨曦之主教會那邊會演變成什么樣的風波。
可無論是什么樣的風波,這都屬于獅心公樂見其成的場景。
畢竟真要說起來,晨曦之主教會本身也是神圣布里尼亞中掌握大權的勢力之一,他們本就是圣堂的一份子。
“那最后一個神卷,又是哪個正神的神卷,說吧,父親大人,別賣關子了,我還挺好奇的。”芙蘭卡在經過了一開始的震驚之后,已經有些習慣了。
不就是獲得了四個神卷嗎?這種事情,像是芙蘭卡這樣的已經活了一百多年的人,自然是見怪不怪…
好吧,這場面她還真沒見過。
好怪哦,簡直就好像有一群神祇在試圖爭取凱爾的寵愛一般。
好吧,這樣的形容對于那些神祇來說或許有些大不敬了。
她坐在位置上,給自己倒了一壺熱茶,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就聽到獅心公用陰惻惻的說道:
“誰和你說最后一個神卷是正神了?”
本來還在喝茶的芙蘭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父親大人,您這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開玩笑哦,是真的,凱爾那小子獲得了一股陰暗而又邪惡的神性力量,現在比較麻煩的問題是,那股神性力量很隱晦,我甚至并不知道是哪個邪神的力量。
所以我現在也在考慮呢,如果僅僅只是正神的神卷,現在那小子勉強也可以來試試看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了。
可偏偏那小子還被邪神卷顧了…這可就有點意思了,神卷本質上是凡人和神祇之間相性相合的情況下,才能用最小的代價,發揮出神力的最大功效。
我現在很好奇,凱爾那小子…到底是在哪個方面得到了邪神的認可?”
當獅心公這樣說著的時候,臉上那怪異的表情就像是寫著“想要將凱爾剖開來看看”。
那表情看的芙蘭卡微微一凜,她可是知道自己這位父親大人可是說到做到的典范,甚至可以說,他完全有可能已經在準備動手了。
思來想去,芙蘭卡覺得還是提醒一下自家父親大人,于是她張口說:
“父親大人,人都是有邪念的,就算是再完美的人,要是衡量一個人的內心,剖開之后,終究也是不堪入目的。
再說了,四個神卷…如果我是神祇,那么通過一小點的犧牲,能夠摧毀一個潛力巨大的年輕人,從而掀起巨大的動亂,那也未嘗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放心吧,我還沒有那么容易被神的選擇干涉,我會用我的眼睛去見證一切的,下去吧,芙蘭卡,這件事情暫時就先到這里為止吧!”
獅心公沉悶的聲音中透露著不容拒絕的味道,芙蘭卡便知道自己接下來再說什么也沒有辦法動搖自己父親的決心了。
好在情況沒有到最壞的程度。
她做了個法師禮,正準備退出餐廳。
就在這時,她身后的獅心公忽然又張口說道:“芙蘭卡,神卷的事情,我允許你告訴給凱爾,順便,等會你出獅心堡一趟,去找格蘭瑟姆家的小鬼,給我傳一句話就,就和他說…
‘老子還沒死呢,玩一玩也就算了,再跳,凱撒都保不住你,誰來都沒用,我說的’。”
芙蘭卡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聲音微微上揚,大聲的說:
“明白,父親大人!”
隨著芙蘭卡退出了餐廳,餐廳里再次變得空無一人。
獅心公坐在餐桌前,沉默良久,忽然大聲的笑出聲來:“凱爾啊,我期待你能給我更多的驚喜,獅心堡的這個位置,我坐了太久,多少已經有點膩味了。
你會成為那個打破僵局的存在嗎?總而言之,盡情的取悅我吧!”
他起身將身后椅子上的風衣穿上,轉身離開客廳。
客廳之外,一位正在給鳥籠里的金絲雀喂食的女仆下意識的手抖了一下,一不小心將精致的鳥籠子的扣口給撞開。
籠子里的金絲雀歡喜的叫了一聲,就順著鳥籠的出口飛了出去。
獲得了自由的金絲雀在空中歡快的鳴叫著,忽然一道陰影從天空中劃過。
那本來在天空中自由飛翔的金絲雀甚至來不及悲鳴一聲,就濺出一團血花,從天空中落下,跌落在被裁減的干凈整齊的草坪上。
遠遠的,獅心堡的女仆聽見了旁邊閣樓頂上,一群小少爺們歡快的笑鬧聲。
“啊,你剛剛的咒力打歪了,好像有一團咒力飛到外邊擊落了什么東西。”
“應該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野鳥吧,你們知道的,獅心堡很大,時不時的就會有一些不怕人的野鳥飛進來,被擊落就擊落了,誰叫它只是一只野鳥呢?”
“可是,就算是野鳥,那也是一個生命吧,就這樣一不小心被咒力波及,然后就死了,還是有些殘忍了,我下去看看能不能治好它吧。”
“哎,你這人,好沒有意思,死了就死了,為什么看起來還生氣了…”
閣樓頂上,故事依舊在繼續,而另一邊,還有別人的故事正在發生。
地點:英基蘭斯公國·王都·歡樂街 一名叫二號機的玩家抬起頭來看向歡樂街的招牌,他臉上帶著濃濃的嚴肅,那俊冷的臉,一眼看上去給人一種凋像一般的嚴肅感。
“這里就是歡樂街嗎?”二號機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釘頭錘,徑直朝著歡樂街的某個角落走去。
沒過多久,他就聽見了一處酒館里,一陣吹牛打屁的聲音時不時的響起。
二號機大步邁入那個酒館里,很快就在酒館的一個角落里發現了醉醺醺的請催我碼字。
此時玩家請催我碼字還沒意識到大禍臨頭,他歡快的在那邊喝著酒,一邊喝酒,一邊和周邊的原住民們說著自己編纂的小說話本里故事。
周邊的原住民們也是很給請催我碼字面子,一邊聽著他說著,一邊瘋狂起哄,喊著“再說一章”!
正當請催我碼字還沉迷在原住民們的吹捧的時候,他忽然感受到肩膀上傳來了一陣沉甸甸的拍擊。
迷迷湖湖的他轉過身來,看向身后的來者,然后迎面撞上的,是一個釘頭錘直接轟擊在他胸膛上的畫面。
那釘頭錘轟擊下去的那一瞬間,請催我碼字好像看到了自己胸膛上出現了一陣扭曲的痕跡,整個人一下子被轟得身體輕輕離開了地面,等到落在地板上的時候,他身體上已經出現了一灘血漬。
那經過弱化后的游戲疼痛度,依舊完全沒辦法抵抗這樣的損傷,很快,請催我碼字就感受到了自己身體那有些不受控制的酸麻難耐的痛感。
他轉過頭來,朝著二號機的方向怒目而視:“你蛇精病啊!怎么隨便打人!”
二號機冷冷的站在請催我碼字面前,哼了一聲后說道:“請催我碼字,你再抬起頭來看看我是誰?”
那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請催我碼字在酸痛難耐的同時,皺了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來者的身份樣貌。
看著看著,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老、老大?”請催我碼字小聲都噥道。
“叫我責編,你知道這段時間你已經斷更了多久了嗎?”二號機的聲音中絲毫沒有夾雜著感情,然而正是這段澹然的語氣,卻讓請催我碼字身上一陣冷汗狂冒。
該死的…這個游戲總是會在一些不需要真實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真實的過分。
要死!要死!要死!
為什么自家責編竟然直接殺到游戲里來了。
不就是最近請假時間長了一點嗎?
不就是最近這段時間和責編約定好的開新書,然后臨到關頭咕咕咕了嗎?
不就是還在責編的小群里鼓勵開了新書然后成績不太好的新人“切書”嗎?
至于為了找到自己特意進入下界之門建立一個賬號,然后拎著釘頭錘找上門來嗎?
正當他心中還在想著該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忽悠(劃掉)解釋自己一不小心犯下的錯誤的時候,因為被忽然的襲擊而被打的四肢僵硬不能動的請催我碼字,看見了二號機眼中閃過了一絲兇光,高高舉起的釘頭錘眼看著就要再次落下。
請催我碼字瞬間明悟了,一個滑鏟,直接抱住了二號機的大腿,大聲哭訴說:
“老大,老大,別動手!別動手!我最近有好好碼字的,我有證據,有證據啊!”
請催我碼字涕淚之下,不停地擦著自己的臉,然后試圖往二號機的褲子上抹。
本來馬上就要將請催我碼字的腦袋用釘頭錘敲進胸膛里的二號機,將那個巨大的釘頭錘緩緩停在了請催我碼字的頭頂,似乎是在示意他繼續說。
請催我碼字舒了口氣,略顯討好的抬起頭來看向二號機說:
“老大,先擴個列,加個好友位,我們好好詳談,相信我,最近這段時間我還是很努力的!”
眼見二號機沒有再發動進攻,他果斷的第一時間朝著二號機發去了好友申請。
很快,隨著好友申請通過,他開始略顯心虛的說起來自己是如何在這款游戲中,通過在游戲里碼字并且傳揚自己寫的小說話本,來帶動職業等級提升的事情。
甚至于,偶爾選中了一個不錯的題材,還能夠直接一波起飛。
若非如此,在這家伙摸魚的時候,二號機也不至于因為他摸魚,而專門進入游戲里追殺他了。
真當責編不需要時間休息啊,之所以玩這款游戲,還不是為了能夠在放松之余,好好抓一抓以請催我碼字為首的摸魚作者。
這樣一來,一邊能夠通過游戲來放松心情,一邊還能有效提升工作業績,果然是十全十美的打算…
只是為什么,當二號機這樣想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的休息時光竟然過的有那么一點悲催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搖了搖頭,將心頭的想法甩飛,然后用近乎是冷肅的表情看著請催我碼字,說:
“稿子,交出來,讓我看看你新書寫的怎么樣了。”
聽見二號機的聲音雖然依舊冷肅,但至少稍微和緩了一些,請催我碼字舒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這小半年時間里在游戲中寫的一部分小說話本取了出來,遞給了二號機。
他不禁有些好奇,為什么二號機這家伙的實力竟然會如此的強大,剛剛那釘頭錘砸下去的時候,那一陣陣破空聲,幾乎都快讓請催我碼字以為自己要到被干到復活點了。
當然,雖然最終沒有被一擊秒殺,但他確實是直接被一下清空了大半的血條,看的他直呼不科學。
就好像他之前好不容易提升起來的職業等級就是假的一樣。
想到了這里,他的目光不禁再次看向了二號機。
二號機審稿審的很認真,這還是請催我碼字第一次在游戲中看見二號機審稿時的態度。
還別說,這幅認真審稿的態度,讓向來厚顏無恥的請催我碼字忽然產生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是不是自己之前每天就寫這么一點字,真的是太摸魚了。
這種難以忍耐的愧疚充斥他的內心,讓他想現在就打開碼字軟件,寫上個一萬字…幸好請催我碼字意志力強,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二號機不愧為專業的編輯,審稿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很快的就將請催我碼字寫的這個稿子的開頭看了個大概。
他抬起頭來,哼了一聲說:“開頭兩萬字內容還不錯,有很好地保持以前的水平,看起來你在游戲里邊也算不上是偷懶。”
聽見了二號機這樣說,請催我碼字頓時鼻子一歪,馬上就蹬鼻子上臉,大笑著說:
“那是,老大,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九組小霸王,八菜一湯的內卷之王,九組精品作者群一霸!寫的東西,那自然是能夠得到老大你的認可的。
畢竟是你帶出來的嘛!”
請催我碼字那一副“重振九組榮光,我輩義不容辭”的假惺惺到爆炸的姿態,看的二號機嘴角難得的勾起了一個微笑,然后冷冷的說道:
“可是我記得,你這個開頭,好像和一開始你和我說的你要寫的內容,不太一樣吧!”
請催我碼字表情僵硬了一下。
他能說什么?難不成和自家責編說,他因為玩游戲太過入迷,然后完全忘記了還有這件事情,最后等到自己想起來的時候,已經被您提著釘頭錘殺到了酒館里來?
這話他怎么也說不出口啊!
于是,他就只能阿巴阿巴阿巴的和自家責編解釋。
諸如“網文寫手的事情怎么能叫鴿”、“老大你知道網文開頭的幾個不同寫法嗎”、“碼字碼字只是為了能夠寫出更好的作品”…
這一連串的對話,讓一群原住民聽的不明所以,但是搭配著請催我碼字那潸然淚下的表情,竟然讓酒館里的一群大老爺們產生了一種看話劇一般的愉悅效果。
很快,請催我碼字終于勉強說動了二號機。
二號機點了點頭,說:“雖然和之前你與我約好的稿子開頭不太一樣,但是就質量來說,看上去還算是不錯的,也比較符合當前網站的主流。
你這篇稿子在我這里,原則上是通過了,等會下線后就去網站后臺發書,然后湊夠6000字后來找我提簽吧。”
“好耶!”眼見自己順利的將自己的責編湖弄過關,請催我碼字搓了搓手,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二號機,將心頭的疑問給道了出來:
“老大,你這實力怎么感覺有些強的過分了,你是悄悄開掛了吧?別的不說,老大不愧是老大,就算是玩游戲都能這么快的找到游戲漏洞。
要不這樣,您偷偷和我說一下,BUG是怎么開的,我們開一開掛,然后快樂游戲?我用我下個月日萬來換,怎么樣。”
二號機皺了皺眉,看著請催我碼字,笑罵道:“我看起來是那種開掛的人嗎?”
“看起來不像,但是這一釘頭錘下去,就差點把我撂倒的力量,看起來很不玩家。”請催我碼字老實的說道。
開什么玩笑,他在下界之門中也算得上是老玩家了,怎么可能輕而易舉的就被一位新玩家給打成這樣。
說是沒開掛,他是不信的。
二號機搖了搖頭,說:“我確實沒開掛,主要是進入游戲后,一開始就出生在一個名叫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的教堂,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教堂里的一個大主教的認可,說我是什么…
哦對,神選者!聽起來還挺像西幻網文的特殊開局的。”
請催我碼字:???
聽見二號機的回復,請催我碼字瞬間人傻了。
現在玩家們也不算是之前什么也不懂的萌新了,在這個存在神祇的游戲之中,神選者是個什么概念,他還是懂的。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剛剛進入游戲的責編,竟然開局就是天胡,這算什么啊?一開始就站在其他玩家的終點站嗎?
但是很快的,請催我碼字就反應了過來。
這個游戲中,各種力量體系都擁有著完善的“因果關系”,就算是玩家,也不會直接“biu”的一下變得超強。
有因必有果,如果自家責編一下子就擁有了很多頂尖高玩瘋狂刷刷刷才擁有的戰斗力,那必然是有著其他的原因的…
比如說背負著一個極難完成的任務。
之前論壇上就曾經有一名玩家,因為接取到了一個特殊的任務,而被發布任務的NPC直接將自身的實力臨時提高到了LV25,那時候在他們的小群里還引起了轟動。
想到了這里,請催我碼字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好奇的心,低聲的詢問道:
“老大,你是接取到了什么很厲害的任務嗎?”
二號機皺了皺眉,打開了系統面板的聊天窗,將一則消息發了過去:
「確實有接到一個比較有意思的任務,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希望我去執行一個保護任務」
請催我碼字看到二號機那邊沒有直接開口說出任務,就知道這個任務是需要對外保密,不能讓原住民知道的了。
他有些好奇的回復了一句:「老大,你是要去保護的誰?」
二號機嘴角勾起了一個微笑,輸入消息:「那個人你們應該很熟悉,他叫凱爾·D·海洛尹絲。」
請催我碼字看到了信息框里的消息后,下意識的童孔微縮。
他聞到了大瓜的味道。
「不對吧,老大,剛剛你打我的時候,力量確實很強,差點直接把我打去復活點了,但是想要去保護凱爾小哥,那還差得很遠吧!?」
「我剛剛在打你的時候,僅僅使用了三成力,安心吧,就算是在游戲里,我也會好好監督你們碼字的。
下界之門對于你們來說是福報,既可以一邊玩游戲,又可以一邊寫新書,何樂而不為。」
請催我碼字淚目的看著二號機陰惻惻的對他說:“碼字姬啊,你也不想在下界之門中被其他玩家PK然后掉等級吧?”
威脅,他威脅我啊!
請催我碼字好像已經能夠看到自己未來悲慘的人生了。
沒過多久,玩家論壇上就多了兩個以超快的回復速度迅速熱門起來的帖子。
第一個帖子:《關于我因為寫小說摸魚而被責編拎著釘頭錘殺入游戲這件事》↑
第二個帖子:《英基蘭斯公國王都暗線劇情開啟,玩家中誕生第一位神選者,近期或有大事發生》
很快,兩個帖子就迅速引起一眾玩家熱議。
…以下不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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