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希望?”太一鄭重的接過那卷軸,然后緩緩攤開,卻見其內寶光流淌,無盡先天妙法在其眼中流轉而過。
“此物記載著《山河社稷圖》的方法,只要陛下能煉制出山河社稷圖,再配合周天星斗大陣,他年縱使有圣人出手,也可憑借此陣圖,困住圣人,為陛下提供證道的時間!”楊三陽目光灼灼的看著太一。
“山河社稷?”太一眼中露出一抹神光:“此物能制衡圣人?”
“陛下本身實力便壓過圣人,但圣人不死不滅,無有勝敗,想要克制圣人的唯一辦法便是封印!”楊三陽看向太一:“只要陛下煉制成山河社稷圖,便可尋機將圣人封印其中,為自己爭取機會。”
太一聞言默然,緩緩將山河社稷圖收起,一雙眼睛看向楊三陽,不由得目光動容。
“想要煉制此寶,卻還需一件寶物,便是靈臺圣境祖師的量天尺!那量天尺已經被祖師煉化,想要借來卻是不易!”楊三陽看向太一:“不如,將這件事交托給鯤鵬如何?”
太一聞言一愣:“你要殺鯤鵬?”
“鯤鵬狼子野心,不得不殺!”楊三陽眼睛里一抹殺機流轉:“我若身亡,身邊之人少不得被清算,若能將鯤鵬斬了,也算是除去一禍根。”
太一聞言眼中快速思量,半刻鐘后才道:“鯤鵬可以殺,但想殺鯤鵬,卻有些難度,單憑祖師一人之力,想要殺死鯤鵬,有些困難。如今下界各路大羅真神同心戮力,根本就不會坐視鯤鵬身隕。”
楊三陽聞言眉頭皺了皺:“卻是麻煩,也罷…此事便作罷,且容我為陛下講解一番這山河社稷圖的煉制關竅。”
楊三陽在天宮內為太一講解山河社稷圖的煉制方法,下界東昆侖,媧立于東昆侖之巔,聽聞聲響連忙回顧:“拜見娘娘!”
“你這小丫頭,卻是蠻有童心的,居然捏造了這么多泥娃娃!”后土頗為感興趣的看著那漫山遍野的泥人,眼睛里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媧聞言連連搖頭:“娘娘想岔了,我是想著利用造化大道,去復活死去的蠻族,重新使得蠻族出現在世間,可是不知為何,我的造化大道竟然仿佛是失去了威能,竟然無法發揮出力量。”
后土聞言一愣,然后仔細的看著那漫山遍野的泥人,愣了愣神后才道:“你想要復活蠻族,塑造出蠻族,但是卻沒有成功?”
“正是如此!”
媧連連點頭,氣惱的將一個泥人踩碎。
后土聞言輕輕一笑:“非你神通造化不盡全功,而是天規律法所致。”
“嗯?但請娘娘賜教,還望娘娘教我!”媧聞言頓時眼睛里亮了,目光灼灼的看著后土。
“蠻族已經死了,葬送在過去時空,不容于現在時空。若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便是你逆亂陰陽,打破天地秩序!蠻族血脈已經為天道忌憚,打破了天道的運行平衡,所以不容于天地。妹妹施展造物神通,欲要復活蠻族,便是逆天而行,難怪你的法則難以奏效!”后土一言點破其中的關竅。
聽聞此言,媧頓時豁然開朗,隨即卻是面色一變:“娘娘是說,蠻族血脈太過于逆天,難容于天地,所以…所以…”
媧失魂落魄,一下跌坐在地,眼中滿是惆悵、難過。
“到也未必沒有機會!”后土高深莫測的道。
“還請娘娘教我!”媧聞言抬起頭,眸子里滿是希翼之光的看著后土。
“我雖然知道,但我卻不能說!”后土搖了搖頭。
“為什么?”媧不解其意。
“會有大因果的!”后土眼中滿是凝重:“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參悟。”
話語落下,后土已經消失,不見了蹤跡。
瞧著后土遠去的背影,媧頹然的坐在地上,瞧著那漫山遍野的泥人,一時間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三十三重天彈指匆匆便是一會元 楊三陽講解結束,太一緊閉雙目,眉頭緊鎖,露出一抹沉思。
楊三陽不去理會太一,緩緩將山河社稷圖的煉制之法卷起,眼睛里露出一抹神光,然后站起身退出了三十三重天。
當楊三陽返回東昆侖大地之時,遙遙的看著媧與那一群群泥人的時候,便不由得驚呆了。
不周山巔,媧面容枯瘦,整個人猶若竹竿般,在山風間搖搖晃晃。
“師妹!你怎么這幅樣子?”楊三陽疾步走上前,瞧著猶若是風中燭火一般的媧,驚得手忙腳亂,連忙上前將其扶住,生怕一道山風吹來,便將其吹倒。
“咳咳”媧猛然一陣咳嗽,口中噴出一口金黃色神血,伸出那骨瘦嶙峋的手掌,緩緩擦拭著嘴角血漬。
“你…你…你怎么會這般樣子?”楊三陽瞧著眼眶深陷,瘦得皮包骨頭的媧,一時間手無足措,將媧抱在懷中。
大羅神仙,怎么會露出這幅病入膏肓的樣子?
“師兄,你回來了!”媧對著楊三陽一笑,露出了潔白玉齒,頭輕輕躺在其懷中,瞧著其眼中那一抹驚惶、無助、駭然,媧不由得輕輕一笑:“師兄莫要慌張,小妹不過是參悟造化大道,為蠻族尋找那一線生機,不斷的日夜思慮參悟大道,有些耗神過度了而已。”
“你莫要在為蠻族的事情操持了!”楊三陽揉了揉媧干瘦的腦袋:“這是蠻族的命!我已經認了!是我自己想要的太多,想要塑造出萬古最強血脈,卻不知過猶不及,反而害了他們。你切莫因為此事而傷神,免得誤了根基。”
媧聞言輕輕一笑,呆呆的看著楊三陽一會,然后道:“媧找到復活蠻族的辦法了。”
“蠻族已經成為了過往,我要的是活著的人,繼續好好活著!”楊三陽呵斥一聲,一滴甘露落入了媧的口中。
媧面色紅潤,緩緩恢復了生機,卻躺在楊三陽懷中不肯起來,側目看向那漫山遍野的泥人:“師兄,我真找到復活蠻族之人的辦法了。”
“那不重要了!”楊三陽拍了拍媧的腦袋:“再這樣下去,我怕還不等蠻族復活,就要先將你搭進去。”
媧聞言笑而不語。
“你且在此歇著,我要回山門,求見祖師辦一件事!”燕山慢慢將媧放在地上。
“師兄自去,小妹在這里等你就是了!”媧笑了笑。
楊三陽點點頭:“我去去就回。”
楊三陽話語落下,徑直化作流光遠去,留下媧坐在山石上不語,然后猛然一陣咳嗽,又是一口神血噴濺而出。
“師兄,你這最后遺愿,我一定會為你辦到!”媧緩緩收回目光,看向了那漫山遍野的泥人,猛然劃開了自家的手腕。
一滴滴金黃色神血流淌而出,不斷的向著那漫山遍野的泥人澆筑而去。
伴隨那神血流下,泥人竟然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靈性,眼皮輕輕抖動,似乎隨時都能睜開眼睛。
靈臺方寸圣境 當楊三陽又一次站在山腳下時,忽然腳步頓住,抬起頭看向山巔,看著山腳下聳立的碑文,眼中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楊三陽在山腳下站了許久,靜靜的看著遠方天空,祖師不知何時出現在其身后:“既然來了,怎么不回去?”
“弟子見過老師!”楊三陽聞言連忙回過身,對著身前的祖師恭敬行了一禮。
“你如今怎么變成這副樣子?”祖師看著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
現在的楊三陽,老的不成樣子!再不復當年青春年少意氣風發。
楊三陽聞言苦笑:“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既然知道是不該做的事情,那就不要去做!”祖師搖了搖頭。
“義之所在,一往無前!”楊三陽道了一聲。
祖師聞言默然,許久不語。
“值得嗎?”許久后,才聽祖師輕輕一嘆。
“沒有什么值得與不值得,只有該做還是不該做!”楊三陽輕輕嘆息一聲,對著祖師道:“弟子已經自招妖幡內取回了祖師真靈。”
楊三陽干枯的手掌自袖子里伸出,一道真靈波動,然后自動飛起,沒入祖師體內。
祖師聞言眸光波動,許久后才嘆了一口氣:“莫要站著了,進去坐坐?”
“不了,留給弟子的時間不多了!弟子今日來此,是欲要借祖師量天尺一用。太一陛下欲要丈量天下地脈、河洛,唯有量天尺,才能相助其完成如此偉業!”楊三陽一雙眼睛看向祖師。
祖師默然,許久后才從袖子里掏出量天尺,略作不舍的摸了摸,然后才遞到楊三陽身前:“拿去。”
“多謝祖師!”楊三陽聞言對著祖師恭敬一禮,持著量天尺向天宮而去。
既然殺不了鯤鵬,那就不必勞煩鯤鵬來取寶物,省得到時候惹出什么風波,反倒是不妙。
天宮之中 楊三陽一路回轉,徑直來到凌霄寶殿,見太一依舊在閉關,悄悄的將量天尺放在太一身前,然后退出凌霄寶殿。正要起身往八景宮中走去,然后忽然天外一道流光而來,被其拿在手中。
下一刻,面色變了變,猛然化作流光向下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