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崖是不可能讓她進去的,也不是她能闖進去的!
所以道緣就眼巴巴的坐在麒麟崖前的小山上,一雙眼睛看向碧海藍空,瞳孔內流露出一抹焦慮,精神恍惚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三五年,也許是十幾年,忽然只聽遠方有龍鳳祥瑞之音響起,天邊道道金光閃爍,麒麟王、鳳祖、道義、銀鳳公主,四人駕馭浩蕩虹光,向麒麟崖飛來。
此行順利蕩平靈臺方寸山,解除了麒麟崖的心頭大患,麒麟王心中暢快至極,一路上眾人風馳電掣,駕馭祥云向麒麟崖趕來。
“這次能將靈臺方寸山逼退,還要多虧道兄援手,稍后本座大擺筵席,咱們定要好生慶賀一番!”麒麟王看向了鳳祖。
鳳祖面帶惋惜:“可惜了,未能盡全功,不曾將鴻那個老家伙留下。”
“好歹也是大羅第二步強者,你我才不過是第一步罷了。而且其手中又有先天靈寶,掌握的還是變幻莫測的空間法則!對方若是想走,普天之下誰能攔得住他!”麒麟王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我當初將小犬送入靈臺方寸山下,便是為了想要謀求靈臺方寸山的道統,那鴻的本源法則相當了得,比之你我更加詭異莫測。可惜,卻被一只蠻子給攪了場子,不但狐貍沒抓到,還惹了一身騷氣,差點將我害死!”說到這里,麒麟王便恨得咬牙切齒。
“這次只是將鴻逼退,但你我兩族族中的精銳卻折損了不少,這遭買賣有些虧本,靈臺方寸山道統依舊存在!”鳳祖搖了搖頭。
正說著話,眼見一行人接近麒麟崖,忽然只見一道虹光自下方麒麟崖沖霄而起,攔在了眾人前方,開口高聲呼喝:“道義師兄!”
“是她!”
瞧見道緣,麒麟王不由得面色一變。
莫說麒麟王,在其身后的道義更是一張臉陰沉了下來。
“前方攔駕者何方修士?”鳳祖看向道義,面帶不悅之色。
他乃是堂堂大羅真神,居然被人半路攔駕,心情能好才怪。
銀鳳公主目光灼灼的看著道義,叫道義如芒在背,心中念轉,強行擠出一個笑臉,然后走上前對著道緣起手:“原來是道緣師妹!靈臺方寸道統已經解散,我亦退出了方寸山,日后不再是山中弟子,這一聲‘師兄’卻承擔不起。”
道緣聞言面色慘白,精神恍惚的盯著對方:“師兄,你不要我了是嗎?”
道義默然,心中氣惱,但卻偏偏此時也不便發作。
“緣分之事,強求不得!”道義無奈的道:“你我緣分已盡,你日后莫要糾纏我了。”
“她便是道緣?那個被你奪了運數的可憐蟲?”銀鳳公主走上前,上下打量著面容憔悴,仿佛落湯雞般的道緣:“是個可憐人!”
“道緣?此女是何來歷?”鳳祖詫異道,他已經察覺到了場中氣氛的怪異。
“父王,此女乃是我鳳凰一族麾下百靈族的族長!”銀鳳公主低聲道,將麒麟王父子謀算對方運數的事情說了一遍。
鳳祖聞言恍然,扭頭鄙夷的看了麒麟王一眼:“道兄,銀鳳與道義訂婚之前,可未曾聽說過這檔子事情。”
然后看向道緣:“道義已經與銀鳳公主定親,乃是我兩族大勢,不得更改。我龍鳳麒麟要合力抗衡龍族,兒女情長是小。”
鳳祖和聲悅色,不曾有半點惱怒。
道緣聞言眼眶中淚水打轉:“老祖,我今日只有兩件事,問完便走,絕不會壞了我鳳凰族大事。”
“是個懂事的孩子,你有何話盡管問吧,老祖我替你做主”鳳祖笑著道。
道緣聞言一雙眼睛看向道義:“師兄,你是不是從未喜歡過我?”
道義聞言搖了搖頭:“我不過是想要借你運道罷了,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你?就算我當時不知自己是麒麟族少主的身份,但我好歹也是石人族的嫡系血脈,怎么會娶你這種下等血脈之人。”
道緣聞言面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
“借運?”一邊鳳祖看向道義,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恍然驚悟:“我知道了!我還道十萬年前你這老麒麟為何忽然在我鳳凰族大打出手,鎮殺我鳳凰族的修士。那道緣的父母,當年便是死在你的手中吧?”
此言一出,麒麟王頓時面色陰沉下來,對面道緣更是剎那間如遭雷擊,瞳孔急劇收縮,抬起頭看向了麒麟王,雙目內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不會吧?”道義詫異道。
“你這廝,就是沒事找事,過去的事情,還提他作甚?”麒麟王無奈的道。
“怪不得你當年鬼鬼祟祟,大費周章的在鳳凰族做局,這丫頭倒是可憐!”鳳祖嘆息一聲。
道緣面色蒼白的看向麒麟王:“當真是冕下出手設計,殺我全家?害我父母?”
“不錯!”麒麟王此時當著鳳祖的面沒有否認,他也不會開口否認,這種事情如何開口否認?
他麒麟王還是要臉面的人!
既然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更何況,區區百靈族的一只螻蟻罷了,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一邊道義目瞪口呆,愕然的看著麒麟王,對面道緣更是心口一痛,一道金血噴出,只憑一口氣吊著,方才沒有墜落云端。
“好!好!好!好一個麒麟族!好一個麒麟族!只是不曉得,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大王覬覦的?甚至于大王不惜大費周章布局,害我全家性命!”此時道緣精神恍惚,眉心處裂開,流出了一道金黃色血液。
麒麟王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冷冷一笑:“本來還想放你一條生路,但你如今既然知道了真相,說不得只能斬草除根了。”
“你既然已經逃出困局,卻偏偏主動送上門來尋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麒麟王周身殺機四溢:“吾兒,殺了她,斬草除根,也算是做一個了斷。”
道義聞言面色沉默,瞧著那張充滿血線的眸子,那刻骨銘心的仇恨,似乎要化作實質,不由得身軀一個哆嗦,緩步上前,無奈嘆息一聲:“師妹,你又是何苦來哉。”
“噗”一口金血噴出,道緣身形更加孱弱,眼中滿是癲狂:“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怎么會喜歡上殺父之仇的兒子?還與他相處十萬年?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四師兄,你要殺了我嗎?”道緣不敢置信的看向道義,眸子里滿是悲痛欲絕之色。
“我亦不想,可誰教你偏偏主動送上門來!”道義嘆息一聲。
一邊說著,道義緩緩抬起手:“這一手大摘星掌,還是你親手教我的,今日我便用此神通,與你做一了斷,徹底了卻因果。”
“慢著!”
眼見著義就要下殺手,一邊銀鳳公主忽然開口,擋住了道義的神通:“不管怎么說,道緣都是我鳳凰族的麾下,你父子二人欲要在我鳳凰族老祖面前害我鳳凰族子民,傳出去我父王還要不要做人了?”
“不錯,吾兒說的不錯,你父子二人欲要殺我麾下滅口,難道當我這個老祖不存在嗎?”鳳祖開口,聲音里滿是不容置疑。
道義看向麒麟王,麒麟王面色難看的點點頭:“既然如此,便放這螻蟻一條生路吧。”
道義退下,銀鳳公主看向道緣:“既然討得性命,你還不趕緊離去。”
道緣聞言不做聲,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道義,過了一會才道:“那一記大摘星手,乃是父母留給我的!”
很平淡的話,卻叫在場的所有人都莫名心中一痛。
“師兄想要與我一刀兩斷恩斷義絕,那便一刀兩斷一了百了,只是有件事我還需說清楚,那定風丹與辟火珠,卻是道果師弟的寶物。你們麒麟族在我手中盜取了這等寶物,還望你們交還給我!”道緣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眸子里的仇恨之光逐漸消退,本來迷蒙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堅定:“定風丹與辟火珠,必須要交給我!”
“定風丹與辟火珠?”鳳祖眼睛亮了:“不是說,那寶物是假的嗎?”
麒麟王正要開口,道緣搶先道:“老祖,那定風丹與辟火珠確有其事,只要手持寶珠,無懼三災加害,乃是一等一的寶物。此賊子在我手中盜取了寶物,還望老祖為我做主。”
鳳祖聞言看向麒麟王:“老麒麟,人家小姑娘這么可憐了,你還搶奪人家寶物?還有沒有人性?將寶物還給人家吧。巧取豪奪的名聲傳出去,只怕是對你不利。”
麒麟王面色陰沉的看著道緣,周身氣機壓抑的似乎能滴出水來。
“呵呵!你我兩家共用如何?”麒麟王咬牙切齒道。
“那再好不過!”鳳祖笑瞇瞇的道。
“只是人家既然來了,那便要有個交代!”鳳祖不緊不慢的道。
“給你辟火珠!”麒麟王面色陰沉的道。
一邊說著,麒麟王手掌一伸,麒麟族內一顆火紅色珠子飛起,射入了道緣懷中:“那定風丹我麒麟族尚未用完,用完之后在還給姑娘!”
話語落下,麒麟王一甩衣袖,繞過道緣,向麒麟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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