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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國戰(上)

  其實還有一種手段能夠借助巖鴿傳遞更復雜豐富的信息,因為一只巖鴿不可能負重太大,那]

  假如高人以御神之念賦予這布條,由巖鴿送到另一地,那么再復雜的信息都可以傳遞。但掌握御神之念,至少要有七境修為,別說是在軍中,就連武夫丘那等地方,也只有劍煞宗主以及大長老桃東才有這等手段。

  倉頡接過布條驚訝道:“這些字,究竟是何人所畫?”

  侯岡卻突然反應過來道:“少務身邊就有這種人啊,就是曾跟隨師尊行游的那位小先生虎娃,如今巴室國中的彭鏗氏大人李路,他的事情,我們最近不也聽說了嗎?…即使這些文字是他所畫,可是誰又能看懂呢?”

  剛剛有些驚訝的倉頡,此刻又微微一笑:“我看見這布條就想到是他了,至于何人能看懂,你猜?”

  侯岡搖了搖頭:“我猜不出來,難道是他又專門教了別人,這可不太容易啊!這上面的文字畫得這么復雜,又用了這么多。…難道他已經突破了六境修為?”

  虎娃若在短時間內,想將倉頡所創之文字教給別人學會,確實很不容易。因為此時的巴原處于尚無文字的年代,倉頡所做的是從無到有的創造,大多數人甚至對文字的概念都沒有,這種學習的過程是最難的。

  虎娃當初在倉頡身邊隨只呆了三個月,但倉頡都是用神念教他的。虎娃本人若未掌握神念手段,便很難在短時間內教會別人熟悉并使用這種文字,并用于傳遞復雜軍情這種重要場合。

  倉頡卻笑道:“他有可能已突破六境,但更有可能的是他身邊的那頭靈犬福緣深厚,如今已化為人形。”

  侯岡恍然大悟道:“對呀!這只巖鴿帶的布條,要么就是小先生發給靈犬的,要么就是靈犬發給小先生的!”

  倉頡:“少務能得這兩人之助。是他的大福緣!不論收到這布條者是他們中的誰,我們還是打聲招呼吧。”

  兩人說話時,那只巖鴿就懸在倉頡右手心上方一尺多高的地方,始終扇著翅膀在飛翔卻怎么也飛不出去。倉頡在布條上又加了一道御神之念,然后讓侯岡按原樣重新綁好,將這只巖鴿放飛了。

  打完“招呼”,他們又走下山坡來到大道上,跟隨在一支軍陣后面南行。前走不遠,倉頡突然停下腳步道:“不對,我剛才竟然猜錯了。”

  侯岡納悶道:“什么錯了?”

  倉頡:“使用文字傳遞軍情者。并非小先生虎娃與其靈犬,而是另有其人。”

  侯岡不解道:“師尊為何這樣認為?”

  倉頡:“因為他們剛剛從大道上駛過,正往北行。那條狗確實已化為人形,就坐在車上呢。…以你的修為,在無意之間還很難察覺。”

  侯岡:“這么巧!師尊為何不打聲招呼呢?”

  倉頡:“他們行色匆匆,顯然有要事在身,而且車篷垂簾,分明不想讓人察覺行蹤,我就沒有驚擾他們了。別耽誤了別人的事。”

  侯岡:“那…究竟是誰在使用您所創之文字傳遞軍情?”

  倉頡:“我若猜得沒錯,布條上的文字應該是善川城城主瀚雄所畫,而收到那張布條的人便是巴室國國君少務。你也聽說了,彭鏗氏與瀚雄、少務是武夫丘上的同門。關系極為親近,少務歸國便是彭鏗氏親自護送的,而瀚雄受傷也是彭鏗氏親手調治。有可能在武夫丘學劍之時,小先生就教過他們文字。”

  倉頡不愧是名震巴原的前輩高人。僅僅根據傳聞便做出了準確的判斷,猜得不離十。虎娃在武夫丘上確實教過少務文字,當時只是幾個簡單的符文而已。少務當時也來不及學太多。卻對此極感興趣。

  后來在取道帛室國歸國的路上,無事之時少務便向虎娃請教,學得極其認真,就連長齡先生在一旁也跟著學會了不少文字。少務不僅自己學了,還叮囑虎娃將來一定要教會瀚雄。虎娃后來給瀚雄療傷,在其清醒后也來不及教他太多,便叮囑盤瓠找機會再教瀚雄。盤瓠也會這些,而且當時已經會說話了,完全可以用爪子畫符文教瀚雄。

  但后來真正教會瀚雄更多文字者,卻是其父長齡先生。長齡先生隨虎娃習字,在瀚雄養好傷歸來之后,便以神念心印將自己掌握的都傳給了兒子。

  在如今的巴室國中,有六個人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文字、可以傳遞復雜的軍情信息,分別是虎娃、盤瓠、少務、瀚雄、長齡、伯勞。至于工正大人伯勞所習文字,也是長齡先生教的,出自少務的特別叮囑。

  侯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既然收到那字條者不可能是小先生,他會被師尊您的御神之念嚇一跳的。”

  倉頡笑道:“應該是少務收到,就讓他嚇一跳好了。我們所打的招呼,他也會轉告的。”

  虎娃正坐在車中北行,閉目入定涵養神氣,忽聽盤瓠說道:“師兄,我方才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虎娃睜開眼睛道:“是誰?”

  盤瓠:“侯岡,倉頡先生的傳人侯岡!假如不是我化為人形后、天賦神通更進一層,還真不容易在這么紛亂的地方察覺他的氣息。”

  虎娃聞言趕緊挑簾向后看去,大道上的行人來往,已望不見倉頡與侯岡的身影。

  無論各國使用何種情報傳遞手段,別說是在當時的巴原,就算是幾千年后的世界,情報也總是有或多或少的延時。人們得知某消息時,該事件已經發生了。所以要想策劃一場軍事行動,必須提前預料到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

  在相窮于龍馬城集結大軍、整裝待發之時,巴室國的使者終于到達了鄭室國都。這位國使身負重任,身份也很尊貴,是巴室國的理正大人好髯氏。好髯大人亦是一名五境修士,想當年曾是一名城廓中的共工、后來成為了國工,再后來受后廩之請、擔任了掌管一國刑罰獄訟之事的理正。

  此番出使鄭室國,好髯大人也是臨危受命。在前往鄭室國都的路上,明顯能夠感受到鄭室國前來護送的軍陣戰士充滿敵意的態度。因為此時前線的戰報已經傳到各城廓了,巴室國突然攻下了白果城,并舉大軍壓境,鄭室國亦已下達了戰事總動員令。

  好髯大人并沒有帶衛隊,在這種情況下他帶多少護衛也沒用,身邊只有幾名照顧日常起居的仆從,這場面可比當年出使的北刀氏要寒酸多了。但是他的衛隊長、三境修士龍散一直跟隨身邊、同車而行。

  根據禮法,國使必須有護衛,其職責不僅是保護同時也是監督。好髯干脆就帶了這么一個人,龍散這名衛隊長便象征著整支衛隊了。越臨近鄭室國都,大戰將臨的氣氛便越濃重,龍散不無擔憂地對好髯道:“理正大人,您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使鄭室國,萬一談崩了,恐怕處境不妙啊!”

  好髯手撫頜下漂亮而濃密的二尺長須道:“放心好了,我們此行不會有危險的。除非鄭股想立刻挑起國戰,否則他就不可能殺了使者。而你我進入鄭室國以來看見的情形,鄭室國想舉國為戰尚需要時間籌備,就算是為了拖時間他也會穩住我國來使,盡量與我們先談判。”

  龍散:“就算如此,鄭室國君也絕對不會對我們客氣的!”

  好髯笑道:“你都把人家給揍了,對方給你點臉色看,又算得了什么?如果鄭股想威嚇來使,那反倒說明他心虛,并不想承受舉國為戰的損失。…龍散,我聽說你也去過武夫丘,是嗎?”

  龍散答道:“是的,我曾在武夫丘上做了一年零八個月的雜役弟子,很遺憾并未登上主峰。但在武夫丘上的歲月并未白費,我至少將開山勁修至武丁功之境,歸國之后,又突破初境得以修煉。…主君曾在武夫丘上為雜役弟子三年有余,后來又登上主峰成為劍煞先生親傳弟子,真是令人佩服萬分啊!”

  好髯微微點頭道:“你佩服主君,而鄭股則是害怕他,所以才會想到去刺殺主君。我聽聞鄭室國的鎮國大將軍,亦是武夫丘正傳弟子出身,是這樣的嗎?”

  龍散:“鄭室國如今的鎮國大將軍芮川,是十五年前從武夫丘主峰下山的。”

  好髯:“你知道的情況還挺多!你也是采風大人隊飲的屬下,是嗎?”

  龍散趕緊點頭道:“看來這些事都瞞不過理正大人您,我確實是采風大人的屬下,跟隨您出使鄭室國,就是要觀察一路所遇的各種情況。”

  好髯:“那你就好好完成使命吧,不必為我的安危擔心。如今最怕我出意外的,反而就是鄭股!”

  好髯到達鄭室國都后,被安排在客館中居住。客館周圍全都戒嚴了,只見院里院外皆有軍士護衛,刀槍鮮亮殺氣騰騰。就連君使大人上個茅房,都會有數名長刀出鞘的軍士虎視眈眈地“保護”著。假如換個膽小心里又沒底的人,估計會被嚇得腿都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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