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變可不是裝模作樣地打,而是真打,恨不得將她打得半死的那種。
短短接觸這幾日,杜變真心被這個腦殘女氣得要吐血了。這次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肯定往死里打。
所以整個過程,真的是沒有任何旖旎的。
就是活生生地揍!
系統是讓他他不聽話孩子那種,而杜變是在打別人家不聽話孩子的那種。
莫寒這個腦殘女的精神力果然牛逼,短短十幾秒后,她的神識就漸漸復蘇了,就恢復了知覺,恢復了動彈。杜變可是足足有了六成的斷魂影能量之毒,這可是一整只斷魂獸。
醒來之后,莫寒覺道背后一陣陣劇烈疼痛。
還有一陣陣扇打的聲音。
而且耳朵里面還聽到一段聲音:“小妖仙,你還看不敢了?你還敢不敢了?”
她的腦域被攻擊,雖然神識復蘇了些許,但整個大腦依舊不大清醒,處于比較朦朧的狀態。
而且不知道為何,杜變嘴里罵的這段聲音,在系統的控制下竟然漸漸變了聲線,變成杜變完全陌生的聲線,而且充滿了特殊的情感,嚴厲中又帶著疼愛。
他可以猜得到,這應該是屬于甘陀的聲線。
“小妖仙,你還敢不敢了?你還敢不敢了?”
莫寒聽了幾遍后,哭泣道:“不敢了,不敢了,爹爹!”
杜變明白了,小時候莫寒不聽話,她父親岡陀就是這樣打她的,一邊打一邊說這句話。
而且小妖仙是父親甘陀給她取的外號,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又是妖精,又是仙女。
這對于莫寒來說,是最最記憶猶新的事情,或許也是她記憶中最幸福溫馨的畫面。
確實有很多人,最溫馨的記憶之一,就是小時候被爸爸媽媽打,那種又生氣又心疼地打。
此時,他對莫寒的感觀稍稍有了改變,之前她聽到莫影土司的死訊之后,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知道了。杜變覺得這是一個毫無心肝之人,現在看來并非完全如此,這莫寒愛的是父親,對于母親莫影因為某種原因,并沒有什么感情,反而充滿了恨意,所以聽到了她的死訊之后,毫無情緒波動。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寒寒好想你,寒寒好害怕…嗚嗚嗚…”神識模糊的莫寒竟然直接哭了出來。
這個腦殘女竟然也會害怕?平常可是完全裝出一幅牛叉轟轟的樣子。
杜變真心有些害怕了,下一秒鐘莫寒要是發現打她的杜變,而不是父親甘陀。惱羞成怒,而且自己內心的秘密被杜變窺知了之后,大概會直接選擇殺人滅口吧。
頓時,杜變心中不由暗道:“要不然趁著她神識糊涂的時候,直接問她關于香血魔蛭的下落?”
此時,杜變腦子里面的詭異光影道:“不,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雖然杜變這個時候有主導權了,但他不是神經病,非要什么時候都彰顯個性和系統對著干。
“好的。”杜變心中暗道。
詭異光影道:“她已經漸漸恢復大半清醒了,馬上就要徹底清醒了,一旦徹底清醒,她就會第一時間殺你。”
就在此時,莫寒耳朵忽然微微一豎,這代表著她已經感覺不到不對了。
然后下一秒鐘她猛地從杜變腿上彈跳下來,閃電拔劍橫在杜變的脖子上,她真的是羞愧欲死。
她,她竟然被杜變按在腿上打,而且是打那里?
她頓時又驚又怒寒聲道:“杜變小閹狗,你找死…”
然后猛地一劍,就要斬斷杜變的腦袋。
杜變快速道:“莫寒,你想要知道你父親甘陀的骸骨在哪里嗎?你想把他帶回家掩埋,供奉嗎?你難道忍心他的尸骸就這么暴露在地面上,任由風吹日曬,野獸噬咬嗎?”
這當然是系統提前教杜變的。
這話一出,莫寒頓時呆了,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望著杜變好一會兒道:“你知道我父親的骸骨在哪里?這些年我找遍了整個百色府都找不到,你怎么會知道在哪里?”
當時莫氏造反兵敗,甘陀被殺,腦袋和尸體被固定在一個木架上,在整個西南土司聯盟巡展,想讓所有土司看到造反的下場。之后,掛在百色城頭曝一百多天,直接成為了骸骨,然后隨意丟棄在一個無人知道的角落,就是不讓莫氏后人去祭奠他。
當時為了偷搶甘陀的尸體,莫氏殘余勢力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因為沒有任何成功的指望只得放棄。
所以,甘陀的骸骨暴于荒郊野外,是莫寒心中永遠的痛。
杜變道:“我當然知道在哪里,否則怎么會來找你?”
莫寒冷道:“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隨便找一具骸骨來糊弄我?”
杜變諷刺道:“你自己父親的骸骨,你難道不知嗎?”
莫寒想了一會兒,道:“這樣,你如果帶著我找到父親的骸骨,我就把香血魔蛭給你。”
杜變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莫寒:“現在就去。”
然后,他迫不及待往外走去,走路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姿勢有點怪,杜變剛才打得確實比較狠,真的是恨不得往死里打。
兩個人離開了所謂的莫王府,飛快鉆入密道中,離開了百色城,朝著西邊的山脈走去。
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莫寒可謂是藝高人膽大,根本就不擔心杜變把她帶到某個陷阱去。
而且,他可是剛剛受過杜變的精神力攻擊,看她的樣子雖然皺著眉頭,表情顯得有些難受,但其他并無大礙,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精神力高到何等地步啊。
“究竟在哪里?”足足走了一百多里后,莫寒終于不耐煩了道:“如果你敢騙我的話,我保證將你碎尸萬段的。”
杜變沒有理會,跟著系統的指示一直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五十幾里路,這里有幾間徹底荒廢的房子,還有一口徹底干枯的廢井。
杜變道:“你父親的骸骨,就在這口井里面。”
話還沒有說完,莫寒直接就跳了下去。
天,這個腦殘女果然是沒腦子的,萬一這里面是陷阱,她也一聲不吭地往下面跳的。
片刻后,從枯井里面傳來了一陣壓抑的啼哭聲。
“爹爹,爹爹…”
她就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整整哭了一個多時辰,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杜變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話,秦檜也有三個好朋友。
這個世界上,很多大奸大惡之人,也都有自己的感情。比如甘陀,毫無疑問是一個奸惡之人,但是他對女兒莫寒肯定是疼愛到極點,否則莫寒也不會如此思念他。
“差不多可以了。”杜變在上面喊道。
片刻后,莫寒停止了哭泣,猛地躍出了枯井。
手中抱著一具骸骨,傷痕累累的骸骨。杜變不知道莫寒是憑什么一眼認定這就是她父親甘陀的骸骨,但總之這具骸骨確實具有很大的特殊性,比如尤其的高大,比如面骨具有異域人特征,又比如身上特殊的傷痕。
“你幫我看一會兒,我去劈一具棺材。”莫寒道,然后小心翼翼放下了甘陀的骸骨,飛快消失在樹林內。
杜變以為要等很久,沒有想到僅僅半個多小時她就回來了,手中提著一具全新的棺材,這是她用寶劍活生生從樹上劈砍出來的一具棺材。
然后肅穆地將甘陀的骸骨裝入棺材之內,莫寒低聲道:“父親,我帶您回家,以后和女兒再也不分開了。”
然后,她扛著棺材往回走,杜變跟在后面。
回到所謂的莫王府的時候,天已經再一次黑了。
莫寒向將她父親甘陀的骸骨供奉在大殿之內,幾日之后,再轉移到莫氏的地下墓宮之中。
“你應該很好奇,我對母親莫影的死不聞不問吧?”莫寒忽然問道。
杜變點了點頭。
莫影道:“因為她不守婦道,明明已經嫁給了我父親,心里卻還在想著別的男人。而且當時用魔涎香和龍參湯下毒害我父親的,我懷疑就是她。”
杜變一愕道:“你有什么證據嗎?”
“沒有!”莫寒道:“自由心證!”
頓時,杜變無語。
“好了,你既然幫我找到了父親的骸骨,那我就把香血魔蛭給你。”莫寒道。
然后,她離開了。
大約一刻鐘后,她回來了,手中多了一個盒子,遞給了杜變。
杜變接過來,打開一看。
這就是香血魔蛭,和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啊,杜變原本覺得會很惡心,畢竟是水蛭、寄生蟲一類的東西,然而沒有想到是一條金黃色的蟲子,大約一毫米粗,十幾厘米長,靜靜躺在水中一動不動,杜變都懷疑它已經死了。
“沒死。”莫寒直截了當道。
“多謝,那我告辭了。”杜變道。
“慢著…”莫寒冷道:“你剛才打了我,難道就這么算了?”
杜變一愕道:“那,那你想怎樣?”
莫寒上前,一把將杜變按在地上,操起劍柄對著杜變的后背臀腿,一陣抽打。
“啪啪啪…”
靠,這個腦殘女打得比杜變還要狠。
杜變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按在地上打,真的好…羞恥啊!
整整打了幾十下后,莫寒道:“現在兩清了,你可以走了。”
杜變齜牙咧嘴地起身,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離去。
秘密地潛回到青龍會后。
季飄飄充滿擔心地迎上來。
杜變發現蕭牧之不見了。
“蕭牧之呢?”杜變問道。
季飄飄一愕,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
二師兄謝無刀道:“蕭公子見你出去得那么久沒有回來,就出去找了,以防遇到天道會的人。”
杜變是喬裝打扮出去的,而且能夠走密道的地方絕對走密道,是不會那么湊巧被天道會人撞上的,而且現在天道會的人大概還死死盯著千戶所那邊。
一直到現在為止,蕭牧之的面目都非常模糊,杜變心中隱隱覺得此人非常復雜危險,但他基本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明確的敵友關系。
“杜大人,已經找到救我師傅的東西了嗎?”二師兄謝無刀道。
這話一出,所有目光都朝杜變望來。
杜變點了點頭道:“找到了!”
頓時所有人臉色涌出一陣狂喜,然后擁著杜變進入了季青主的病房之內。
此時的季青主依舊和之前一樣,進入了假死狀態,他用強大的功力,護住自己心脈最后的生機。
杜變拿出刀子,在季青主的腳底上開了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流了出來。
哪怕這里流出來的鮮血,也依舊可以看出金絲狀一般的物質。
而此時,盒子里面那條香血魔蛭仿佛瞬間活了過來,在水中拼命地游動,拼命地要逃出去。
很顯然,它嗅到了魔涎香的味道。
杜變輕輕地將它夾起,放在季青主的腳底傷口上。
“嗖…”瞬間,它就鉆入進入,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人,幾乎屏住呼吸望著這一切。
接下來,就是這條香血魔蛭大快朵頤的時候了。它不吸血,只吞吃季青主體內的毒液。而且它很小,可以去任何一個地方,可以游進任何一條血管,至于毛細血管內的毒液,它在外面一吸便可以將毒液洗得干干凈凈。
四個師兄弟,加上季飄飄幾人,眼睛死死盯著季青主的臉色,心中幾乎是在氣道。
說來也真是奇妙!
短短十幾分鐘后,季青主的臉色已經越來越好看,不再是之前可怕的模樣。
又過了十分鐘之后。
他的呼吸竟然也漸漸恢復了,心臟又恢復了跳動。
又過了十分鐘后!
“嗖…”那條香血魔蛭從腳底傷口里面鉆了出來,重新回到盒子的水中,繼續一動不動。
而且奇怪的是,吸了那么久,它的體形竟然沒有一點點變化,哪怕變大一點都沒有。
杜變道:“季青主大宗師的毒已經完全解了。”
季飄飄道:“那父親為何還沒有醒來?”
杜變帶著譏諷笑道:“只怕我在這里,季大宗師是不愿意醒來的。”
這話一出,季青主的身體微微一顫。
然后他睜開了雙眼,目光復雜地望著杜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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