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世等人身體猛地一顫,周圍空氣仿佛都變得冰冷起來。
這位王引的武功修為絕對不低啊。
郎廷道:“杜變,我們不聽一面之詞,我想問你,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杜變點頭道:“對,是真的。”
鎮撫使王引目光一冷道:“如此肆意妄為,如此狂妄輕浮,僅僅只是立了一點微末之功就如此驕狂,若讓你上位,豈不是要上天了?文虺,你帶的好學生!”
李文虺后退一步,朝著王引彎腰拜下,表示請罪之意。
郎廷態度依舊溫和道:“杜變,你為何這樣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吧。”
杜變道:“閆世等人之前曾經欺壓我,有仇不報非君子。”
“如此心胸狹窄,如何能夠擔當大任?”鎮撫使王引冷喝:“這樣的人,不配成為我閹黨棟梁。”
郎廷道:“杜變,你說要向山長告狀,毀掉閆世的前途,是真是假?”
“真的。”杜變道。
郎廷心中真是好喜歡啊,這個草包杜變實在是太配合了,這樣的輕浮小兒,就算是天才也沒有用,只能是被毀掉的料。
于是,郎廷語重心長道:“杜變,我就當你說的是孩子話。你當著王公公的面,和閆世他們握手言和,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今后團結一心,為我們閹黨鞠躬盡瘁。”
“抱歉,不行。”杜變道:“只許他欺負我?不許我報復他?沒有這個道理。”
這話一出,郎廷心中狂喜,唐嚴目中露出鄙夷而又得意之笑容。
唯獨鎮撫使王引勃然大怒,厲聲道:“放肆小兒,來人,將杜變給我拉出去,活活杖死!”
狂怒之下的王引,竟然要活活將杜變打死。
閹黨之中,等級分明,像他這樣的鎮撫使打死一個小太監,就如同拍死一只蒼蠅一樣。
頓時,幾名閹黨武士進來,就要將杜變拉出去打死。
李文虺面色不變,淡淡道:“王公公,天色晚了,您年紀大了,就請回去好好休息吧!”
這話一出,全場色變!
整個書房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敢大口呼吸。
郎廷駭然,唐嚴駭然,閆世駭然,至于那六個太監,幾乎嚇得要尿了褲子。
而最最駭然色變的是王引,他完全不敢置信望著李文虺,不敢相信剛才的話是李文虺說出來的。
這句話,就意味著翻臉。
一直以來,李文虺在王引面前表現得都很恭敬的,此時忽然的翻臉,讓王引瞬間暴怒,狠狠第要將手中的茶杯砸出去。
然而,剛剛將杯子砸出一寸,又飛快抓回到手中。
李文虺敢翻臉,他王引反而不敢了。之前之所以他能夠作威作福,完全是因為李文虺對他的敬重,不會越線一步。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廣西東廠鎮撫使的位置是給李文虺準備的,只是他還需要熬幾年資歷而已。
而且,這次三大學府大比試,李文虺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為閹黨贏得了尊嚴和利益。所以,他入主東廠的概率大增。
表面上他王引是閹黨在廣西的最高首領,而實際上是李文虺。包括東廠的那些千戶,那些武士,也都對李文虺馬首是瞻,因為他敢打敢殺。
一旦翻臉,下不來臺的是他王引,而不是李文虺。
而最讓人害怕的是,李文虺此時望向王引的目光,如同鷹隼,又如同豺狼,充滿了致命的危險氣息。
所有了解李文虺的人都知道,一旦真正撕破臉皮,李文虺是會將對手從身體到靈魂都徹底消滅的,一定會將你弄死。
堂堂東廠鎮撫使,廣西閹黨第一長官王引害怕了。
王引屁股底下不干凈,這些年至少貪污了幾十萬兩銀子還不止。而他李文虺,比所有人都干凈,他的背后站著閹黨最大的派系之一。
只要王引敢把這個杯子砸向杜變,李文虺就會想辦法弄死他。
所以,王引只能將杯子重新握回手中,渾身顫抖地舉起杯子,做出要喝茶之狀。
啐面自干啊!
此時,杜變心中冷笑:“沒有絕對的實力,就不要瞎裝逼。”
李文虺望向杜變,正色道:“杜變,你不想和閆世等人和解?”
“是,山長。”杜變道。
李文虺道:“那你想如何?胡鬧我是不許的,讓他給你洗腳,讓他們自抽耳光?虧你做得出來,我抽你耳光還差不多。”
杜變道:“這樣好了,我和閆世來一個君子之爭。畢業大考如果我的成績超過他,閆世和那六個曾經欺負過我的太監,全部發配去斷屎倒尿,別管成績有多好。如果我的成績不如閆世,那我就去端屎倒尿,也別管我考多少。”
李文虺望向郎廷道:“如何?”
郎廷此時臉色蒼白,躬身道:“一切請鎮撫使大人和山長做主。”
李文虺朝著王引躬身道:“鎮撫使大人,您看如何?”
王引面孔微微顫抖,想要暴怒發作,但還是露出一絲笑容道:“如此君子之爭,也好。”
李文虺道:“那就這樣,你們依舊立一個契約,簽字畫押。”
于是,一個文職太監很快寫下了一份契約。
畢業大考,若杜變成績超過閆世,則閆世等七人全部發配做最底層的屎尿太監。反之,杜變則發配底層,成為屎尿太監。
杜變等八人簽上名字,并且按上手印。
李文虺道:“那就這樣,等五個月后畢業大考見分曉。”
此時王引再也沒有臉面呆在這里了,寒著面孔起身,冷道:“回去。”
李文虺和郎廷立刻躬身道:“恭送王公公回府。”
李文虺甚至彎著腰一直將王引送出了閹黨學院,禮節上半點也沒有虧欠,顯得恭敬之極。
將王引送走之后,李文虺回到書房道:“其他人都退下,杜變留下來。”
唐嚴和閆世等人退了下去,郎廷也退了下去,書房內就剩下李文虺和杜變二人。
“你呀,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李文虺笑道。
杜變道:“與其模糊糾纏,不如直接造勢,一刀兩斷斬下郎廷的一支臂膀,為山長出一口氣。”
“我需要你出氣?”李文虺笑道:“不過此人隱私,最喜歡耍一些小手段,喜歡刺小刀子。你已經殺掉他一個學生了,現在又要廢掉他最看重的義子,也確實夠他心痛的了。”
杜變道:“山長,這郎廷小動作那么多,三番兩次來惡心您,就不能將他弄死嗎?”
李文虺在杜變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巴掌,氣笑道:“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哪來那么大的殺性。”
杜變嘿嘿一笑,沒有說話,他其實想說山長你殺性更大吧。
來到廣西之后,死在李文虺手中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你記住,能不殺就不殺,需要殺的,一刻鐘也被耽擱。”李文虺教育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不要再回宿舍了。稍稍準備一下,后天我就帶你去拜見一位大宗師,讓他親自指點你的文武,定能讓你一日千里。而且這位大宗師傲慢之極,相信你的天才一定可以讓他刮目相看。”
“是。”杜變躬身道,內心對這位大宗師充滿了期待。
李文虺又道:“如果運氣不錯的話,你在那邊或許還有很好的機緣。大宗師身邊的弟子可都不是凡輩。”
杜變回到了之前養傷的那個房間,沒有回宿舍。
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覺,一夜無夢。
次日醒來,精神勃發,拿出書來溫習,內心為即將去向大宗師學藝而做準備。
吃過早飯,看了半個多時辰的書后,奶父杜忠出現在他的面前。
“拜見小主人。”杜忠依舊一絲不茍第下跪。
杜變趕緊將他扶起來,擔心道:“奶父,家里出什么事了?奶娘沒事吧?”
他實在是有些怕了這位奶父了,上一次來奶娘就被毒物咬了。
“哦,麗娘沒事。”杜忠神情有些復雜道:“是…京城的杜家來人了,他們知道少爺您沒有死,要親自見您。”
杜變臉頰微微一抽,京城杜家?那個將杜變拋棄,要將他扔到海外荒島任由他人間蒸發的杜家?他們來做什么?
招安?
緊接著杜變腦子里面立刻浮現出未婚妻方青漪的身影,那可是千年豪族方氏的嫡女,京城的四大美人之一啊。
哪怕因為寧雪公主的存在把所有女子都襯托得黯淡無光,方青漪也依舊光芒奪目。
杜變道:“奶父你先回去,我立刻便來。”
接著杜變直接去找了山長李文虺,將事情告知。
“去吧。”李文虺道:“李三,李四,你們跟著去。”
“是。”兩個東廠武士道。
這李三李四平時都跟著李文虺形影不離,但又好像是隱形人一般,應該是他最忠誠的貼身武士。
李三,李四兩個東廠武士護送杜變騎馬返回到桂林府的家中。
推開門,只見到奶父杜忠跪在院子里面,身上被抽了許多鞭子,臉上也有血跡。
杜變面孔一陣抽搐,快步地走入了屋內。
果然見到奶娘也跪在了地上,臉上還有一道巴掌印。
頓時,杜變一下子就要炸了,熱血沖上腦子。
“杜變,你這個孽畜。”一道厲喝聲響起,端坐在客廳的那個杜府男子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厲聲道:“還不過來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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