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變一愕,剛剛我們殺了幾十個人,現在你問我七夕回不回家?在這種環境下,還真是有些違和啊。
“回的。”杜變道。
李文虺道:“那我現在就送你回家吧,還有煉丹學基礎理論的書也給你帶了。”
接下來,他真的就將杜變送回家,然后自己乘坐馬車返回閹黨學院。
杜變一人剛剛進入家門,一陣香風襲來,他被一個女人直接抱了起來。
這位就是他那個潑辣的奶姐姐杜萍兒,遠嫁梧州府的杜萍兒,每年的任何節日她都要找理由回家的。
“嗯,想死姐姐了。”杜萍兒將額頭貼在杜變的額頭一陣拱,然后捧著杜變的臉看好一會兒道:“怎么也不見長大啊?不過還是那么漂亮,真是可惜是個太監,否則姐姐就給你做媳婦了。”
杜變靠近看杜萍兒的面孔,和記憶中有些差別。
首先她并沒有血觀音長得那么美,臉上還有幾個可愛的小雀斑。但是這也不妨礙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她的身材,成熟飽滿,結實彈力。還有她的氣質,很少有人能夠將賢惠和潑辣兩種屬性都聚集于一身。
“聽說你成為李文虺大人的義子了?”杜萍兒拉著杜變的手興高采烈問道。
杜變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我們全家都能夠狐假虎威。”接著杜萍兒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這笨蛋為什么不早點開竅啊?否則我也用不著嫁人了。”
當時杜萍兒之所以外家給南寧府那個大財主家的兒子,完全是因為家里極度困難,就快要流離失所了。嫁人之后她得了一筆錢財,給父母和杜變買了房子,讓一家人過上了相對富裕的生活。
聽到這話,杜變眼睛一睜道:“他對你不好嗎?”
杜變說的是她的丈夫。
“喲,那么疼我,如果我說他對我不好,你要怎么樣?”杜萍兒問道。
杜變道:“我弄死他。”
“哇,好厲害啊,人家好怕啊。”杜萍兒裝著人家怕怕的樣子,然后擰了杜變一下道:“騙你的,小鬼。他要是敢對我不好,我自己早就毒死他了,還用得著你下手?”
她從小就這樣的,在杜變面前仿佛有多動癥一樣,經常喜歡對他動手動腳的。
“好了,吃飯了。”奶娘道。
一桌人吃飯,奶父杜忠依舊半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就只是望著女兒笑。杜萍兒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確實他最最疼愛的女兒。而對于杜變,杜忠更多是尊敬大過于疼愛,在他心中杜變始終是主子。
“乖兒,多吃點。”奶娘把兩個雞腿都放在杜變的碗里。
杜萍兒立刻抱怨道:“娘,我才是你親生的吧,你重男輕女不要太嚴重啊。”
然后,她直接把雞腿從杜變的嘴里搶走,直接張開白生生的牙齒咬下。她從小就這樣,喜歡從杜變嘴里搶食,明明杜變碗里還有一只雞腿的。
奶娘見了也見怪不怪了,心中卻非常酸澀,真是造化弄人,否則這一對小兒女成為兩口子并且生兒育女該有多好,她的人生也就無憾了。
吃完飯后,杜萍兒熟練地擰毛巾,并且給杜變洗臉。
“我自己來吧。”杜變難為情道。
下一秒鐘,杜萍兒香噴噴的毛巾就蒙在杜變的臉上。
“疼疼疼…”杜變叫道:“你洗臉那么用力,又不是刮墻。你力氣那么大,怎么不去種田啊。”
“呸,怪你臉皮嫩,男人長得那么漂亮,恨不得將你毀容。”杜萍兒更加用力,洗完后還把玩杜變的臉,一會兒捏著這個形狀,一會兒捏成那個形狀。
洗完臉后,她又打一盆趕緊的熱水給杜變洗腳。
雖然被家族拋棄,但杜變從小到大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連洗腳都是別人幫忙洗。一開始是奶娘,后來奶娘讓杜萍兒給他洗腳,萍兒不愿意還被奶娘揍過幾次。當然每一次萍兒都會在杜變身上揍回來的,她這人從來不吃虧。
不過久而久之,之后每一次都是杜萍兒給他洗腳。
“這次我真的自己來吧。”杜變道。
“閉嘴!”杜萍兒在他腳底板拍了一下,然后道:“我想念你這只臭腳已經很久了。”
足足洗了十分鐘,萍兒左看右看道:“真秀氣的腳,比有些女人的腳還要漂亮,洗得真干凈,都不舍得讓你穿鞋了。”
然后,姐弟倆人不知疲倦地聊天,大部分都是萍兒再說,杜變在聽。
其實萍兒在外面話不多的,典型的人狠話少,但是在杜變面前嘴碎得很,什么瑣事都要說。而奶娘就在燈火下刺繡,給杜變做新衣衫,絲綢是萍兒帶來的。
“好了萍兒,別說個沒玩,你弟弟要睡覺了。”奶娘催道。
萍兒道:“竟然那么晚了,杜變來和我睡一床。”
杜變的心里其實是一個流氓,但聽到這話臉也瞬間紅透了,這個萍兒的潑辣實在讓人難以招架啊。
“嘻嘻,竟然還臉紅了。”萍兒湊到杜變耳邊道:“幾年前你趁著我睡著,偷偷摸我屁股怎么不知道害臊了?”
然后,她又重重在杜變腰上擰了一下,如同燕子一樣跑進自己的房間去了。雖然嫁人幾年了,但她的心里永遠住著一個潑辣青春的少女。
而杜變則站在原地痛得咧嘴,這個死女人下手可狠,從小到大都這樣。上一分鐘可能還和你親昵得不得了,下一分鐘就打你。
晚上杜變睡著之后又開始做夢了,只不過和學習與修煉都無關,而是夢到了小時候和杜萍兒的那些事兒。盡管這些記憶是屬于這個身體的上一個主人,但杜變毫無障礙了接受了。
萍兒這個女人,僅僅靠幾個時辰就進入了他的心里,成為他的親人。
那么可愛的女人!
次日天不亮,萍兒就將杜變從床上拽起來去逛街買東西,整整陪了她一天,不知道被她調戲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被她擰了多少次。
七夕節之后,萍兒要回梧州府了。
她用力抱著杜變,嗅他身上的氣息,足足好一會兒才放開,望著他的眼睛道:“壞東西,記得來梧州府看我知道嗎?都怪你沒用,害我遠嫁。”
明天,李文虺就要率隊前往南海道場參加三大學府大比武了,上一次是在閹黨學院舉行的,這次輪到了南海到場,下一次就在漓江書院。
有了唐嚴的加入,這次的大比武,李文虺完全是志在必得。不僅僅不能輸,還要奪回1500畝的學田。
可惜這次大比武太重要了,不僅僅關系到1500畝學田,還直接決定了李文虺的前程,否則他真的想要讓杜變去歷練一下。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山長,廣東的汪宏公公求見。”
汪宏,廣東閹黨學院的山長,今年五十五歲。
表面上看大家都是山長,而且廣東閹黨學院還要興旺一些,但是汪宏沒有兼任東廠萬戶,而且已經五十五歲了,所以在閹黨內部的地位是不如李文虺的,只不過資格要老一些。
不過他畢竟年長了十幾歲,李文虺出去迎接拜下道:“見過汪公,幾日之前我去廣州,而您當時在南京,所以沒能見到真是遺憾。在此文虺再一次拜謝汪公的援手之恩。”
這次廣東閹黨學院讓唐嚴轉學到廣西,確實幫了李文虺巨大的忙,甚至可以說是挽救了他的前程。
“文虺不用客氣,大家同屬一黨,守望相助是應該的。”汪宏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道:“知道廣州拜訪我,緊趕慢趕還是沒有及時趕回廣州,回家之后也沒有做停留,直接就朝桂林府來了。”
李文虺道:“汪公可有什么差遣?只要文虺能夠做到,定義不容辭。”
汪宏大笑道:“你當然能夠做到,這對你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李文虺道:“那還請汪公告知。”
汪宏道:“唐嚴這孩子著實不錯,是我們閹黨百年都遇不到的大才吧,未來我們閹黨的振興說不定就要落在他的頭上。”
李文虺道:“唐嚴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俊才。”
汪宏道:“既如此,就讓他拜你做了干爹,如何?”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的,但目光卻沒有絲毫笑意。
而李文虺聽到這話,面孔微微一抖。
這可不僅僅是簡單的拜干爹,而是要讓唐嚴成為他李文虺的繼承人,這是非常嚴肅的事情。
沒錯,唐嚴是閹黨公認的未來領袖,但是在閹黨高層內部是有很大異議的。比如李文虺代表的這一支勢力,就并不太贊成唐嚴未來成為閹黨領袖,因為他畢竟是從從文官勢力過來的,不是根正苗紅的閹黨。
李文虺的義父說得很清楚,未來唐嚴可以進內廷,但是不能執掌東廠和御馬監,不能執掌兵權和武權。
而李文虺則是下一代東廠大都督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一旦唐嚴成為了李文虺的干兒子,那么他未來入主東廠則沒有什么障礙了。
這是交易,也是逼宮。
一旦李文虺答應,那就沒有杜變什么事了。未來李文虺所有的資源,都會由唐嚴繼承。
注:竟敢跟我杜變搶干爹?這些推薦票給你唐嚴買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