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有危險,他們三個小心翼翼的靠近。
相隔也不是很遠,也就十多米的距離。
“父親,好像他睡著了。”
青年端詳了半天,柳無邪面容看不出什么異樣,跟睡著了完全相似。
魂海受傷,身體內部受損,陷入昏迷狀態,跟睡著了確實沒有什么區別。
“他應該是昏迷過去了!”
中年男子實力較高,達到了高級真玄境,一眼便看出來,柳無邪處于昏迷狀態,而不是睡著。
雨水灑在臉上,如果是睡著,早就醒了。
“父親,我們怎么辦,要不要殺了他!”
青年面露一絲狠色,四周無人,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候。
殺了柳無邪,也不會有人知道。
他們進入山脈好多天了,沒有什么收獲,正在打算往回走。
“我們跟他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殺了他。”
站在身后的那名女子走出來,阻止哥哥殺人。
且不說他們之間有沒有恩怨,就算有,也不能乘人之危,趁著對方昏迷的時候下手,這不是英雄所為。
“華兒說的有道理,他跟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了他。”
中年男子看著自己的女兒,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青年也就說說,并未露出殺氣。
“那我們怎么辦,就這樣任由他躺在這里?”
既然不能殺了他,也不能任由他在這被雨水淋。
這樣下去,身體沒傷,也會活生生的凍死在這里。
“看此人面向,倒不像是大奸大惡之輩,待我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男子蹲下來,伸手碰了一下柳無邪,發現后者沒有什么動靜,神識進入柳無邪體內。
先是查看柳無邪的五臟六腑,突然皺起了眉頭。
柳無邪的五臟六腑受傷很嚴重,許多地方破裂的非常明顯,如果再不及時治療,可能會留下后遺癥。
接著神識朝魂海靠近,想要喚醒柳無邪。
剛到魂海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在外,這是靈魂之盾。
自己開啟了防御模式,其他人的神識,無法進入柳無邪的魂海。
無奈之下,中年男子神識只好從柳無邪的身體里面退出來。
從地面上站起來,男子眉宇緊鎖。
“父親,他怎么樣了!”
叫華兒的女子開口問道。
“他的傷勢很嚴重,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有生命之危!”
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噓噓說道。
陷入短暫的沉默,三人誰也沒說話。
“父親,你平常不是教導我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我們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觀。”
華兒突然抬起頭,看向父親。
沒遇到也就罷了,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能冷眼旁觀。
“如果他是一個惡人怎么辦?”
那名年輕的男子認為不應該去管,任由柳無邪自生自滅。
“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壞人,況且他不過化嬰境,就算是壞人,我們又有何懼。”
華兒堅持自己的觀點,救下柳無邪,就這樣離開了,于心不忍。
兄妹兩人意見不能統一,只好將目光看向父親,由他來定奪。
是救還是不救!
“華兒說的沒錯,既然我們遇到了,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以后會影響我們的道心,正如華兒所說,他不過化嬰境,就算治好了反咬一口,我們又有何懼。”
中年男子思索了一下,認為女兒說的有道理。
做事不違本心,方能領悟天地大道。
一旦道心留下缺痕,會影響他們接下來的修煉,甚至有可能伴隨他們一輩子。
父親這樣說了,青年也不好說什么。
“那我們怎么救,我們身上的靈藥有限,這么嚴重的傷,很難將他治愈。”
青年聳了聳肩,縱然他們有心,卻也無力。
“讓他先吞服這枚太清丹,護住他的心脈,等回到城中,找郎中再看看。”
中年男子說完,從儲物戒指里面拿出一個瓷瓶,到處一枚墨綠色的丹藥。
“父親,不可!”
青年連忙阻止,這枚丹藥,可是治療父親身體惡疾之用。
要是給其他人服用,那父親身體里面的傷勢怎么辦。
身后那名女子也是一臉猶豫,為了救一個陌生人,搭進去一枚太清丹,值不值。
“我知道你們想要說什么,太清丹雖然能減輕我身體的傷勢,卻無法徹底治愈,還不如救人一命,反正都是救人,就誰都是救。”
中年男子倒是看的很開,他身體的傷勢自己很清楚。
服用太清丹,也只是延長壽命,治標不治本。
青年對柳無邪投過去仇恨的眼神,都是他害的父親連給自己續命的丹藥都拿出來了。
父親心意已決,他們知道再說什么都是多余的,改變不了父親的主意。
中年男子再一次蹲下,將太清丹送到柳無邪嘴邊。
又拿出腰間水壺,用清水將太清丹送入柳無邪的身體。
太清丹乃一品靈丹,雖不是什么珍貴的靈丹妙藥,主要能治療身體傷勢,延長壽命。
花了大量的資源,才買到一枚太清丹,卻成全了柳無邪。
“這里太潮濕了,強兒背上他,我們連夜趕路,盡快趕回去。”
太清丹只是壓制柳無邪的傷勢,替他續命,能不能治好,還要看天意。
“都是你,害的父親把太清丹都給你了!”
青年走到柳無邪面前,在柳無邪身體上踢了一腳,很不情愿的把他背在身上。
他是一個大孝子,哪怕父親判斷是錯的,也不會違背。
原本打算在這里避雨一晚上在趕路,既然碰到了柳無邪,只能連夜趕路,柳無邪的傷勢拖不起了。
繼續拖下去,就算治好,身體也會出大問題。
就這樣,叫強兒的男子背起了柳無邪,離開了山脈,順著山路朝外面走去。
天亮之前,大城終于在望。
那名少女拿下自己的雨氈搭在柳無邪的身上,這一路上柳無邪基本沒有怎么淋雨。
第一縷陽光投射到大地上的那一刻,一行四人終于踏入城中。
大城比較古老,看似很大,里面居住的人卻不是很多。
應該是城中發生了什么事情,導致城中的人族大面積離開。
城池很大,修士也不少。
論城池規模,卻不在武城之下,唯一不比武城,這里充滿蕭瑟。
也許是秋天的關系,也許是心境的關系,踏入城中,讓人心情很沉重,有種哀怨浮現心頭。
柳無邪是昏迷狀態,如果蘇醒過來,一定能撲捉到空氣中一絲詭異的味道。
這股氣息,常人很難分辨出來。
因為是早上,街道兩側的鋪面開始打開門做生意。
穿過好幾條街道,他們終于站在一處不大的家族面前。
這時候雨已經不下了,連續背了柳無邪一路,年輕男子累的氣喘吁吁。
大門打開,從家族走出來兩名青年男子。
“家主,少主,小姐,你們回來了!”
走出來的兩名青年快步上前,連忙從年輕男子身上接過柳無邪。
“把他抬進去!”
中年男子讓他們把柳無邪抬進家族。
家族并不大,放到中神州,充其量也就五流家族。
超級家族例如四大家族這種。
一流家族有少量天玄境坐鎮。
二流家族有地玄境坐鎮。
三流家族少量低級地玄境。
四流家族則是靈玄境坐鎮。
五流家族基本都是真玄境坐鎮,出現一尊靈玄,則會晉級四流家族。
門楣上寫著盧家兩個字,中年男子叫盧伏年,青年男子叫盧強,也是他的長子,年輕女子叫盧華,是盧伏年的小女。
盧家并不大,也就一二百人。
家族凝聚力不錯,都是盧家近親,血脈很純,應該還沒超過五代。
柳無邪被放在軟榻上,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家主,這個人是誰,好像受傷很嚴重。”
抬柳無邪進來的兩名青年開口問道,想要知道柳無邪的身份。
“不要多問,你們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過來。”
盧伏年讓他們不要亂問,趕緊去請大夫。
這么嚴重的傷勢,盧伏年也不敢亂治,以免讓傷勢惡化。
青年很快離開屋子,前往城中請大夫去了。
“你們下去休息吧!”
盧伏年看了一眼兒子跟女兒,讓他們都下去休息。
出去歷練這么久,又連夜趕路,都很勞累。
“是!”
兩人彎腰行禮,從屋子里面走出去,留下盧伏年一人,還有躺在床上的柳無邪。
盧伏年走到柳無邪面前,仔細端詳了一番。
“真是奇怪,你身上的傷不像是外力所為,也就是說,不是被其他人打傷,那你的傷勢又是從何而來?”
盧伏年皺著眉頭說道。
柳無邪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遭遇外力撞擊,五臟六腑出現這么嚴重的傷勢,太古怪了。
研究了半天,也查不出原因,只好作罷。
以他真玄境的修為,確實看不透其中原因,柳無邪是遭受寂滅拳的反噬,除非是天玄境,才能窺見其一二。
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青年領著一名老者走進屋子,應該就是請來的大夫。
“孫大夫,快快請進!”
進來的老者是城中有名的孫大夫,開設藥堂,這些年沒少活人性命,口碑也不錯。
孫大夫朝盧伏年抱了抱拳,目光看向床上。
“是要給此人看病?”
孫大夫指向床上的柳無邪,一副詢問的口氣。
“有勞孫大夫!”
盧伏年領著孫大夫走向軟榻,柳無邪面色發青,表情有些痛苦。
右手搭在柳無邪的手腕上,開始號脈。
時而皺眉,時而沉思,孫大夫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
看似是普通的號脈,實則不是,孫大夫修煉一門真氣探病的手段。
將真氣從柳無邪手腕處滲透進去,猶如一雙眼睛,游走在筋脈之中,柳無邪身體中的每一寸情況,看的一清二楚,要比神識看的還要清楚。
“情況很不妙啊!”
孫大夫收回右手,從軟榻邊站起來,語氣很沉重。
“孫大夫,可有辦法救治?”
盧伏年已經從孫大夫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結果,還是出言問道。
“難,很難!”
孫大夫搖了搖頭,想要治療柳無邪,非常的艱難。
只是難而已,如果想要救治,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花費的資源非常恐怖。
“孫大夫有話不妨直說,如何才能治好他。”
盧伏年豈能聽不出來,如果不能救治,孫大夫直接告訴他準備后事即可,沒有必要兩次提及很難。
“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應該是吞服過護住心脈的丹藥,沒有丹藥替他續命,就算我有通天手段,也無法起死回生。”
孫大夫果然很厲害,看出盧伏年利用太清丹給柳無邪續命。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治好他嗎?”
浪費一枚太清丹盧伏年倒不是很心疼,花費這么大的氣力,到最后還是不能治好柳無邪,覺得有些可惜。
“想要救他,唯有一種方法,外部刺激,讓他自己蘇醒過來。”
孫大夫給出的意見,這么做也是冒險,只有一線機會。
太清丹的能量耗盡之前他不能自己蘇醒過來,依舊是死路一條。
五臟六腑的損傷,可以通過藥物治療。
得到太清丹的修復,柳無邪的內臟基本穩住了,肉身暫且沒有危險。
人不能蘇醒,就算治好了他的肉身,也是一副軀殼而已,跟死了并無區別。
只要蘇醒,就能調動自己的真氣,修復傷勢,唯有這樣,才能徹底痊愈。
盧伏年基本知道治療的方法了。
“請孫大夫開藥吧!”
人已經背會家族了,盧伏年總不能把人再送回去,不論成敗,總要試試。
盧家能在城中屹立這么多年,靠的也是他們的口碑。
開了幾十種藥材,都很名貴,價值好幾千上品靈石,對于五流家族來說,幾千靈石已經是一筆不菲的開支了。
“每日把他放在藥浴之中,水溫控制在四十五度左右,不能熄火,五日之內如果不能蘇醒,那就準備后事吧。”
囑咐完之后,孫大夫收取了診金,離開了盧家。
有些靈藥盧家都有,無需出去購買。
那些稀缺的材料,盧伏年讓人出去采購。
不到一個時辰,藥材準備妥當。
盧伏年安排一名盧家小廝,全程照看柳無邪。
準備一個大桶,柳無邪赤身裸體的坐在里面,小廝一邊看著火焰,偶爾往里添加幾味藥材。
時間一天天過去…
期間盧伏年來過幾次,每次都會檢查一下柳無邪的身體,隨即搖了搖頭離開。
盧強還有盧華,也來過兩回,看到沒多大希望,從第三天的時候,再也沒有過來。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家主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浪費了這么多的靈藥跟靈石,我們盧家本來就不富裕,現在好了,更是雪上加霜。”
盧家小廝一邊盯著火焰,一臉的埋怨,坐在木桶面前自言自語。
要不是家主吩咐,必須要看好他,早就一腳踢翻木桶,把柳無邪丟出盧家。
柳無邪的意識好像困在一座黑色的牢籠之中,怒吼,怒抓,各種手段他使遍了,就是無法撕開黑暗的囚牢。
再困下去,柳無邪的意識就會慢慢沉淪,徹底跟黑暗融為一體。
“我要死了嗎?”
柳無邪喃喃自語,他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就要死在無盡的黑暗當中。
意識逐漸模糊,往事一幕幕浮現心頭,卻沒有任何辦法。
各種手段他都用了,就是無法從黑暗之中脫離出來。
“燒死你,我要燒死你!”
坐在木桶邊緣的小廝,突然加大了火焰,水溫逐漸升高,藥浴中的靈液,不斷的融入柳無邪的毛孔。
像是針扎的一樣,刺激柳無邪的全身各大竅穴。
小廝對柳無邪怨氣很大,沒有按照孫大夫的要求,將水溫燒到五十多度。
雖不至于燙傷身體,卻已經偏離了軌道。
卻不知道,水溫升高之后,靈藥像是一枚枚銀針,不斷的刺激柳無邪各大竅穴。
胸口某個神秘.穴道突然一動,像是被針灸一般,柳無邪的意識突然一動,仿佛黑暗的囚籠,被人刺穿一個缺口。
“我能感知到疼痛了?”
柳無邪的意識已經接近瀕臨死亡的邊緣,突然傳來的一陣疼痛,把他從死亡邊緣給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