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謬贊了,不過是會一些裁縫,算不得什么。”
“弟妹太謙虛了,婆婆不說我都以為是名家做的了,沒想到出自弟妹之手。”方惠蘭微微一笑,“從未聽說過你會做衣服,在哪學的?”
“沒有專業學過。”她當然不能說學校的名字,“怕父母覺得我沒出息,就偷偷自學的,他們也不知道我會這個。”
“弟妹真真是聰慧,沒有在學校專業學過都能做的這么好,倘若再得到老師指點,定是比的過名師。”她說話時輕聲細語,溫溫吞吞,加上面帶微笑,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
“我哪有那能耐啊,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有數的。”不想繼續跟她交流的蘇未晞把頭靠在丈夫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方惠蘭看她這番姿態,便也沒再說話了。
當了晚會入口處,車停下,大家逐一下車,外面媒體咔嚓咔嚓的拍照。
蘇未晞與沈司夜牽著手走在哥嫂的身后。
有風吹過,她一個哆嗦,竟覺得冷意陣陣。
拍照過后,沈家人往里面走,會場里各種一線明星商界名流齊聚在這里。
輝煌明亮的場地,沈家的位置在最前面的一桌。
如范令先所說,她這邊剛坐下沒兩分鐘,他就過來了。
“少奶奶。”
蘇未晞低聲對沈母剛說完,對面的沈老太太就說道,“干什么去?”
“媽,未晞這會身體…”沈母話還沒說完,沈老太太的眼神如一個冷刀飛了過來,“給我安生坐著,待到結束。”
本來能來露一面已是蘇未晞的最大妥協,倘若繼續在這里多待,就多了一分的危險性,她自然不答應,“我已經來這里露過面,相信沒有人會再說什么,現在我很不舒服很難受,得先回去。”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蘇老太太示意保鏢攔住,“給我看好她,什么時候我說走才能走。”
“奶奶!”沈司夜臉色陰沉,“你這是干什么?是想讓我調人過來嗎?”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沈老太太壓低聲音吼道,“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好了。”沈老爺子開口對蘇未晞說,“堅持到半場再走。”
沈母瞧蘇未晞臉色很不好,伸手去握她的手,赫然發現涼的沒有溫度,不像個活人。
“爸,未晞若不是身體不舒服自是會待到最后的,她體諒我們,我們也體諒她一些不行嗎?”沈母眼神示意自己的丈夫說話。
“你們幾個讓開。”沈父示意蘇未晞身邊的保鏢走開,“看犯人呢?”
保鏢往后站了一些,卻沒有走開。
“不管是誰,拂了我沈家的臉面,我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沈老太太放話,擺明不退步。
“令先,調過來二十個人護送你少奶奶離開。”沈司夜面不改色寒氣逼人。
“是,少爺。”
老太太老爺子干氣沒法,但能拖一分鐘是一分鐘。
外人看來一家人坐的整整齊齊,但也只有沈家人自己知道此時此刻是怎樣的僵持。
幾分鐘后,坐席間明亮的燈光關閉,只有前方高臺上燈光光芒四射,主持人上臺了。
蘇未晞雙手放在腿上,她心里亂糟糟的,根本沒聽到主持人在說什么。
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正前方主持人身后緩緩走來一位身穿綠色長袍手持長劍的高大男人。
蘇未晞的眼睛落在男人握劍的手腕處,一簇通紅光芒一閃一閃,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當發現那是一串紅珠時,蘇未晞因為驚嚇過度忘記了怎么呼吸。
男人的眼睛帶著寒光,從臺上下來,周圍沒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除了她,沒有人能看到他。
夜路人。
她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要走,身后的保鏢攔住了她,“少奶奶,請坐下。”
“放手,不然我要大喊了,看看丟的是誰臉。”
保鏢為難的看向沈老太太,恰巧這時沈司夜的人從入口進來了,沈老太太也怕鬧大反而不好看終是點了頭。
此時持劍男人與蘇未晞僅有三米的距離。
她穿著高跟鞋卻如同平底鞋走的飛快。
范令先都要跟不上了。
出了入場口,她飛快的跑了起來,下臺階一時不察,一腳踩空給崴了,她只覺得劇痛襲來的,鉆心的疼。
蘇未晞冷汗直冒哪顧的上什么,她跑后頭的男人也在跑,比她速度更快,如發現獵物的豹子,敏捷又兇猛。
剛跑進停車場,男人就已經近在咫尺,一劍從后方刺穿了她的身體。
蘇未晞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身體朝前倒下去的時候,她的靈魂竟與身體徹底剝離開來,飄了出來,看著倒在地上的自己,身上并未有任何傷口。
那把長劍刺在了她靈魂的身上,正是這把劍,她此時動彈不得,刺中的地方疼痛無比。
綠袍男人不緊不慢從腰間取出長鏈來,“跑什么?你以為我抓不住你?”
“大哥,你不能抓我啊,我不是自己留在人間的,是我死了后一醒來就在這身體里了。”
男人明顯不給一點情面,“我管你怎么在這身體里的,既然被我發現了,那你就得乖乖的跟我一起回陰間。”
將長鏈綁住她的雙手后,劍被拔去。
蘇未晞因為疼本能的彎腰,望著范令先扶起地上的自己,眼底一片悲涼。
綠袍男人拽她走,蘇未晞死活不肯走。
“是想我再給你一劍么?”他惱了,“看你是個女人,不想對你動粗,別怪我不斯文。”
蘇未晞不再掙扎,他前面走,她后面跟著,并試圖舉起手腕用牙咬繩子。
但這繩子卻根本咬不動。
也是,如果能咬的動,該有多少鬼魂能逃跑。
她放棄了這個舉動。
男人見她安生了,便直直拉著她走,也不再說話。
穿過樹林,朝著山上樊登而走。
到半山腰的時候,一個黑衣男人手上戴著同樣的紅色發光手串疾步與他們碰面,蘇未晞以為他們要交接她,沒想到并不是。
“你怎么來了?”
“你去年徇私放了游魂的事被查出來了,現在那個游魂審判的時候順便把你這事兒供出來了,判官大怒,讓我把你抓回去。”
綠袍男人大驚,身子癱坐在地上,手里的繩子也跟著丟開,蘇未晞抓住時機,縱身一躍,從旁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