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紙人進了祠堂,然后郁瑤就聽到歌謠聲伴著笑聲順著走廊往這邊靠近。
她有直覺,那些紙人是沖著她來的。
她犯了忌諱,沒有遵循兩人住一間的規定…
前一瞬,紙人進了祠堂,下一刻,郁瑤就聽到歌謠在她房門口響起,聲音低了不少,就好像那些紙人一邊壓低聲音唱著歌謠,一邊小心翼翼在門外觀察她。
“小孩小孩你別哭,煮完雞蛋就殺豬…”
她的房門睡前明明插上了插銷,可就在童謠聲中,房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露出站在門外挑著燈籠的一群紙人。
那些紙人發出撲簌撲簌的聲音,帶著僵滯的笑臉朝她靠近過來。
“小孩小孩你別鬧,攤完卷餅做大鼓…”
郁瑤看著紙人撲簌靠近,然后,最前面的紙人緩緩伸出手里挑著燈籠的棍子,伸到郁瑤面前,郁瑤看到,那原來是哭喪棒…
她覺得自己好像忽然不受控制了,慢慢抬手握住那哭喪棒,然后就被不到半人高,看起來極為脆弱的紙人拽下了床。
那些紙人嘻嘻咯咯笑著又開始唱歌謠…這時,郁瑤手心忽然涌出白光。
白光出現的一瞬,她立刻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牽著她的紙人一愣,紙糊的頭緩緩抬起看向她,郁瑤齜牙笑,手上發力一把奪過紙人牽她的哭喪棒,抄起棍子劈頭蓋臉就朝那群紙人打了過去。
“大半夜唱什么唱,還讓不讓人睡了?”
一個紙人被一棍子打的塌陷下去,撲簌撲簌發出嗚嗚的哀鳴,而其余的紙人見事不對掉頭想跑,郁瑤抬手就把那個被打殘的紙人扔了出去砸到一片。
剛剛還詭譎恐怖的紙人恓恓嗦嗦顫抖著往墻角退去,郁瑤把哭喪棒當劍舞成風,一通打砸后,地上就只剩下一地的紙屑竹簽和破爛的燈籠…
就在這時,一道勁風襲來,卷著那些紙屑竹簽轟然而去,郁瑤驀然一驚,刷的睜大眼,入眼就是磚房黑漆漆的屋頂。
周遭一片寂靜,房門緊閉著,房間里安安靜靜。
所以,剛剛是在做夢?
就在這時,她的房門忽然被敲響,十分急切。
“郁瑤,快點出來,快點!”
是傅浩的聲音,他像是十分驚恐:“這房子里不對勁,快點出來,大家都要離開了,快點。”
“傅浩?”郁瑤問。
對方立刻道:“是我,你快出來!”
郁瑤沉吟道:“我和傅浩已經分手了,他現在正在跟小學妹睡一張床,別的人都知道…除了在我們分手前就死在車上的吳學勤。”
郁瑤看向門口:“所以,你是吳學勤?”
外邊的敲門聲戛然而止,然后傅浩的聲音就變成了陰氣森森的幽冷。
“為什么是我,你也來陪我吧,呵呵呵…”
吳學勤笑的陰氣森森,下一瞬,郁瑤就看到一雙手驀然從門縫里伸進來,血淋淋的像是沒骨頭一般。
那雙手扒著門縫使勁往里擠…郁瑤低頭,就看到了靜靜躺在床下的哭喪棒。
剛剛果然不只是做夢…這就是剛剛那場戰斗的戰利品。
那些紙人沒能把她帶走,又換了個花樣?
郁瑤不發一語撿起哭喪棒輕手輕腳走到門后,屏息默默看著血呼啦次沒有骨頭的身體從門縫擠進來…最后是腦袋。
落地后像是一張血紅的紙,然后僵硬扭動著變回人的身體。
吳學勤森森看向床邊,卻發現沒人,猛地察覺什么,刷的扭頭看過來…郁瑤齜牙沖他笑開,手里哭喪棒劈頭蓋臉招呼上去。
吳學勤一聲鬼氣森森的凄厲叫聲還沒叫出來就被打了回去,沒幾下就變成一灘血,順著門縫想外溜出去…
郁瑤直接拉開房門追出去,那攤血跡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黑乎乎的走廊。
兩側的房間里一邊安靜。
她試探著走到隔壁嚴煊門口敲了敲門,可手剛放上去,那門就吱呀一聲打開…里面和她的房間構造一樣,只是空無一人。
想了想,她轉身直接朝祠堂外走去…路過大堂的時候看了眼,沒有靈堂和那些棺材,空落落的破舊,就好像她所處的和白天見過的,完全是兩個世界。
郁瑤估摸著那些東西還沒完,干脆拎著哭喪棒直接朝外邊走去,也趁著對方對她還沒有防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剛走出祠堂門,她就看到數道身影正搖搖晃晃朝這邊走來。
是面色青白明顯不像活人的村民…
那些村民像是沒想到郁瑤居然會出來,愣了一瞬,然后就像是看到了獵物的野獸,張牙舞爪就朝她這邊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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