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下雪了。
天黑之后,雪花由小變大,被風卷著在摩天大樓之間穿梭游蕩,落在路燈上,落在霓虹牌匾超大顯示屏上,落在行人的帽子和風衣上,落在或明或暗的玻璃窗上。
HiltonTimesSquare窗戶的玻璃很厚,而且貌似做過隔音處理,窗外呼嘯的風聲不得寸進,室內完全聽不到一點聲音。
差10分鐘19點,酒店40層的4018房間里,下午慶功酒會上喝了酒的邊學道穿著襯衫躺在床上沉睡。
床很大,以深咖色為主色調的房間很寬敞,在紐約市中心,也算對得起它deluxekingroom的標簽。
這次團隊入住,智為微博包下了酒店39、40、41三層,出于隔音安靜考慮,邊學道、沈馥和高管們大多被安排在了中間的40層。
下午的慶功酒會結束后,邊學道給上市團隊全員放假,讓大家該逛酒吧的逛酒吧,該給老婆孩子父母買禮物的買禮物,該補覺的補覺,所以,這會兒大多數房間都是空的,除了4017號房。
本來邊學道房間隔壁的4017號房住的是沈雅安,艾真陪沈馥一起抵達后,沈雅安立刻搬出4017號房,拉著艾真,自費換了一家酒店住。
邊學道也是聽下屬在酒會上打趣沈雅安才知道,原來HiltonTimesSquare的玻璃隔音,但是墻不隔音,基本上,晚上房間里動靜稍微大一點,隔壁就都能聽到。
所以沈雅安拉著老婆艾真搬出去了,沈馥住進了4017號房。
邊學道在隔壁沉睡的時候,沈馥靜靜站在房間窗前,遠望燈火璀璨的城市夜景,俯瞰樓下車水馬龍的42街。
不知道為什么,懷孕后沈馥越來越喜歡站在高處遠眺。
她無法用科學原理解釋自己的變化,只能歸之于肚子里的孩子遺傳了父親的癖好,從而影響到母親的行為。
“孩子…父親…母親…”
想著6個月后一家三口相見時的情景,沈馥心里的幸福感仿如此刻站在夏威夷的海灘上,她覺得只要順利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的,自己的人生就再無遺憾,就什么都不畏懼。
沈馥什么都不畏懼!
今天,在納斯達克大樓前合影時,邊學道“突然襲擊”摟了一下她的腰,當時周圍所有人都很錯愕,但邊學道表情平靜而堅決。
這一摟,注定傳遍世界,注定成為輿論焦點。
不過對于即將發生的一切,沈馥毫不在乎,她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謗議的準備,而且在她想來,這一摟應該就是邊學道說的“給你們母子一個交代”。
這確實算是一個交代!
在旗下企業上市之日,在舉世矚目之時,在鏡頭前摟一個女人的腰,這其中的含義和分量,也許并不比一紙婚書輕多少。
想到此處,沈馥眼中浮現一抹溫柔笑意:這個小男人,一如初見他時一樣有情有義有擔當。
隔壁。
有情有義有擔當的小男人醒了。
最近一段時間邊學道總是很嗜睡,武思捷和洪誠夫說他這種狀態是“腦力超支”。
可就算超支還是得繼續超支下去,因為到年底了,集團里各種會議肯定少不了,另外波爾多推介品鑒酒會今年只辦了一場,還有一場要辦,這是怎么都推不掉的。
成功人士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床上無病呻吟了幾秒鐘,邊學道下床走進衛生間洗漱。
臺盆旁整整齊齊擺著一套彼得羅夫,邊學道用過這個品牌的東西,印象里味道很好聞,使用后皮膚很清爽。
好吧,這些細節總算對得起hiltonhotel的品牌。
五分鐘后,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走回房間,邊學道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在心里計算了一下時差,估計有蚭跑習慣的徐尚秀這會兒肯定已經醒了,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四聲,通了。
邊學道:“喂,是我。”
徐尚秀:“嗯,你那邊忙完了?”
“算是告一段落。上市并不是公司發展的轉折點,而是發展過程中的一站,完事后該做什么還做什么。”
“別太拼命,抽時間多休息。”
“我知道,剛睡了半下午,才醒。”
停了兩個呼吸,電話那頭的徐尚秀柔聲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邊學道說:“下周回國。對了,圣誕節前后的時間留給我,我有安排。”
徐尚秀什么都沒問,說:“好,我知道了。”
兩人聊了五分多鐘,結束通話前,邊學道沉聲說:“沈馥懷孕了。”
電話里靜了幾秒,徐尚秀輕聲說:“多陪陪她,我想你了。”
邊學道敲門時,在窗前站累的沈馥正坐在沙發椅上翻雜志。
打開門,見是邊學道,沈馥側身讓他進門,問道:“你沒跟他們一起出去?”
“睡了一下午,才醒。”
沈馥問:“你還沒吃晚飯?”
邊學道摸著肚子說:“你不說我沒感覺,你一說還真有點餓了。”
走到床頭柜旁,沈馥拿起上面的幾塊東西遞給邊學道:“喏,給你。”
邊學道接到手里,看著包裝問:“這是什么?”
沈馥說:“巧克力,開夜床時送的。”
吃了一塊hilton酒店自制的巧克力,邊學道問沈馥:“想好提名晚會上穿什么衣服了嗎?”
沈馥坐下繼續翻剛才看的雜志,說:“有王姐和造型師操心,她們選好,我穿就是了。”
邊學道笑著說:“格萊美是各國流行音樂獲得世界性認可的標桿,這個獎不說在國內,就是亞洲,都夠吃一輩子。國內那些人要是知道你這么不把格萊美當回事,不知道她們會不會瘋掉。”
沈馥一邊翻雜志一邊說:“在上市現場鬧出緋聞,你還是多擔心一下投資人會不會瘋掉吧。”
知道沈馥說的是合影時摟腰的事兒,邊學道笑著說:“就算是大股東,也管不到我的個人私生活。”
放下手里的雜志,沈馥看著邊學道說:“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
邊學道探身握著沈馥的手說:“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如果我不能率性而活,即便我站上了世界之巔,那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