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學道終于意識到在美國看這期《中華好聲音》是個錯誤。
蘇以走進衛生間后就沒再出來,等到本期最后一個女學員抱著吉他上臺自彈自唱半首歌后,單嬈也落淚了。
自彈自唱女學員唱的是一首英文歌,名字叫《IfYouWantMe》。
這應該是很小眾的一首歌,做審讀員時曾刷榜聽歌的邊學道沒聽過這首歌。然而要命的是,這首歌的旋律和部分歌詞能直擊心靈,特別是單嬈的心。
“lldreamsfromt乳th我分不清夢和現實的區別,ensolong因為已經太久了,SinceIhaveseen誘太久都沒有和你見面了…Tobeabetterone想為你把自己變完美,Tosatisfy誘就為了讓你滿意,verythingtome因為你就是我的一切…If誘wantme如果你想要和我在一起,Satisfyme就請讓我快樂,If誘wantme如果你想要和我在一起,Satisfyme就請讓我快樂。”
就是這句歌詞,在女學員走心演繹下,讓單嬈的理智堡壘瞬間崩塌,沒做出一點反抗。
來不及反抗!
人這一生中,總會遇到一首歌或者一句歌詞,猝不及防地擊中各自內心深處的記憶和情緒,一邊感嘆遇到了知己,一邊被情感的洪流沖擊得七零八落。
歌唱完了,電視里進入導師搶人環節。
單嬈不想邊學道看見自己哭紅的眼睛,她俯身摟著邊學道的腰說:“真是一首壞歌!”
輕撫單嬈的頭發,邊學道看著電視說:“你要是不喜歡她,我告訴廖蓼,下輪淘汰她。”
單嬈聽了,沒有回答,而是在邊學道腰上掐了一下。
節目結束后,單嬈直起身,扭頭看了看蘇以剛剛坐的位置,又看了看衛生間的門,她奇怪地問:“蘇以一直沒出來?”
邊學道微微點頭。
輕輕嘆了口氣,單嬈探身在邊學道耳邊小聲說:“你的淘汰黑名單一張紙怕是寫不下。”
又是一夜溫存!
分開在即,單嬈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造人,說話,說話,造人。
出力的總是更累一些,邊學道沉沉睡去后,單嬈側身看著窗外的寂靜星空,久久沒有困意。
她知道,經過今天的事,邊學道和蘇以之間的窗戶紙只差最后一捅,而以她對邊學道的了解,進退兩可之間,這家伙七成會退,邊學道若是退,除非蘇以離開舊金山,不然自己跟邊學道見面的次數肯定受影響。
世事難料,本來想靠蘇以增加吸引力,沒想到反而成了排斥力。
怎么辦?
手放在自己的小腹處,單嬈極力想感知里面有生命能量在涌動,可惜一無所獲。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輕輕起身,下床,出房間找水喝。
路過蘇以房間門前,看見門縫底下透出來的一絲光線,單嬈站住了腳步。
在門外站了足有五分鐘,單嬈深吸一口氣,手放在門上,輕輕一推。
沒推開,門里反鎖著!
單嬈微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蘇以還是蘇以,沒讓她失望。
單嬈知道自從父母去世后蘇以就有開壁燈睡覺的習慣,她還知道蘇以一直有睡覺鎖門的習慣,如果今晚蘇以不鎖門,那唯一解釋是在給邊學道留門,或者說是內心某種期待的失控,現在蘇以鎖門,表明雖然用情已深她依然理性,依然尊重單嬈。
喝完水,回到房間,輕手輕腳地上床躺下,借著月光,單嬈靜靜盯著邊學道的側臉看。
她眼睛看著邊學道,腦海里無數往事片段回旋翻飛。
不知何時起,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給她一種奇怪的陌生感,好像眼前的軀體里住著一個她不了解的靈魂。
靜思細想,這個男人從相識到現在走的每一步,單嬈似乎都能用天賦、眼光和理性來解釋,唯獨徐尚秀,從一開始邊學道就是非理性的,一直“非理性”到現在。
因為若是理性的話,跟徐尚秀屬于同一種氣質但更出眾的蘇以就不會苦等到今天,更不該對徐尚秀的“升級版”廖蓼視而不見。
到現在,單嬈心里已經明了,自己、董雪和沈馥全都是星星,只有徐尚秀才是邊學道心里的月亮,至于為什么徐尚秀是月亮,真實答案只有邊學道知道。
想到徐尚秀,單嬈心里有那么一絲絲嫉妒,但不羨慕,她甚至有點期待徐尚秀身份被媒體公開那一天社會各界的反應。
盡管邊學道已經開始用“免費午餐”之類的東西幫徐尚秀造勢,但跟徐尚秀打過交道的單嬈早就看透徐尚秀的性格不適合站在邊學道身旁分享聚光燈,所以她很想看徐尚秀曝光后的表現。
真的很想看!
至于蘇以…
單嬈忽然靈光閃現——莫非他跟徐尚秀有什么承諾,所以不敢接納蘇以?
嗯,越想越像!
想著想著,單嬈更加睡不著了。
鬼使神差地,她輕輕坐起身,扭身看了深度睡眠中的邊學道幾秒,小心翼翼地下床,開門,走出房間。
再次走到蘇以房門前,單嬈有些雜亂的呼吸顯示她內心的猶豫不決。
轉身望著窗外的星空看了差不多半分鐘,單嬈把手按在蘇以房間門上,稍稍用力推了一下,又推了一下。
夜很靜,盡管推門不是敲門,門里的蘇以還是聽見了。
事實上她剛剛才睡,還沒睡實。
聽見有人推門,睜開眼睛的蘇以先是警覺,隨即變為疑惑和不敢相信,她沒出聲,而是掀開被子下床,輕步走到門前,用很小的聲音問:“誰?”
“是我!”單嬈同樣用很小的聲音回答。
打開門,看見門外的單嬈,蘇以詫異地問:“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
閃身進門,回手關上門,單嬈說:“睡不著,找你說說話。”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聰明鐘,蘇以問:“什么話不能明天說?”
對蘇以的疑惑視若無睹,單嬈坐在梳妝凳上,拿起蘇以常用的面膜看了看,說:“他明天下午走。”
蘇以當然知道單嬈嘴里的“他”指的是邊學道,她沒接話,等待下文。
放下面膜,單嬈坐直身體,看著蘇以說:“你還打算等多久?等到什么時候?”
平靜地跟單嬈對視,蘇以不說話。
見蘇以沉得住氣,單嬈嘆氣說:“聽那首《就值得了愛》你為什么哭?”
蘇以還是不回答。
這下單嬈有點急了,她站起身說:“你喜歡他,我知道。”
見蘇以還是沉默,單嬈接著說:“他也喜歡你…”
蘇以終于開口:“想說什么,你直接說吧!”
“直接說就是…”停頓了一下,單嬈目光灼灼地說:“別跟那個膽小的家伙這么虛耗青春了,喜歡他,就把生米煮成熟飯。”
單嬈說完,蘇以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她看來單嬈簡直是瘋了,要么就是在夢游。
抓著蘇以一只手,單嬈認真地說:“我沒瘋,也不是在夢游,我只是覺得你倆這么耗下去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單嬈,這是我的私事。”蘇以抽回手,鄭重地說。
“我知道這是你的私事。”迎著蘇以微冷的目光,單嬈堅定地說:“今天你這么一哭,若是不說開,我怕他以后會躲著你,相信我,我比你了解他。”
蘇以明白了!
邊學道躲著她,她又跟單嬈住在一起,自然也就會影響單嬈跟邊學道的見面次數,難怪單嬈大半夜過來找她說這些話。
可是…
不給蘇以太多思考時間,單嬈繼續說道:“我跟你說過我當年是怎么主動追求他的吧?”
蘇以微微搖頭。
“我當年先買了一把吉他找他幫忙調音,后來又主動跟學校申請進隔離樓,當時樓里有一對大四情侶,住在邊學道隔壁,兩人每天都…那個,每次聲音都傳到他房里…”
聽著聽著,蘇以的臉紅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單嬈居然說這些。
更火爆的在后面!
單嬈接著說道:“我倆的第一次就是在隔離樓他房間的床上…是我主動的。”
蘇以:“…”
“跟你說這些,其實就是想讓你明白,這個家伙從來不會主動追女人,你等他來追你,當年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所以你要么放棄,要么主動,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蘇以:“…”
再次抓著蘇以的手,單嬈湊近一點說:“其實真的很簡單,你只要跟他…那個一次,他就會像變了個人,他就是你的了,而且他這個人很長情,很有責任感,這些不用我說,你也看得到。”
蘇以的手出汗了。
看著蘇以的眼睛,單嬈把嘴湊到她的耳旁,魅惑地說道:“他現在睡的很沉,你只要過去,躺在他身邊,就算什么也不做,明天都是一個嶄新的人生。”
荒唐!
太荒唐了!!
蘇以很想推開單嬈,可她的手被單嬈牢牢攥著,想抽出來,卻抽不動。
幾秒鐘后,單嬈主動松開手,雙手扶著蘇以的肩膀說:“我送你過去,然后我在你房間睡。”
如同著了魔,蘇以怔怔地被單嬈拉到主臥室門前。
單嬈輕輕推開主臥室的門,把蘇以推進房間。
房間里空氣的味道有點怪,既有單嬈的體香,有邊學道身上的味道,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蘇以很快就意識到是什么味道了,她下意識地想轉身離開,身后的單嬈先她一步把房門關上了。
房間里一下陷入黑暗,蘇以不敢輕舉妄動,她站在原地等待眼睛適應室內的光線。
等待的時候,蘇以聽到了床上邊學道的呼吸,一下一下一下很有規律,顯示那個男人現在睡的很沉。
終于,眼睛適應窗外月亮照進房間的光線了,蘇以沒有立刻轉身離開,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靜靜打量睡姿有點孩子氣的邊學道,若不是枕邊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他卸下一身裝備的一面。
看了一會兒,蘇以雙手捂臉,幾個呼吸后,她繞到床的另一邊,輕輕掀開被子,慢慢躺下。
“就不枉青春,就不枉此生,哪怕水里火里一場愛恨;
愛不了一生,夢不能成真,也要讓癡心隨你飛奔。”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