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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除夕相守夜歡嘩

  瑞雪兆豐年。

  除夕這天中午的時候,松江下起了雪。

  樓上樓下估算了一圈,邊學道決定給盧玉婷打個電話。

  他想問問盧玉婷在不在松江,然后跟她借房一用。

  今天來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都是要在松江過夜的。

  自己家里,如果全員打地鋪,倒也勉強睡得下,可是長輩太多,而且有男有女,實在不太好。

  紅樓按說能安排一些人,但邊學道懶得半夜把人送過去,你要說公司的司機…開玩笑,誰家不過年?

  尚秀賓館也是個選擇,可一是遠,二是似乎又沒了在一起過年的氣氛。而且旅游跨年的人越來越多,尚秀賓館的客房也很緊張。

  想來想去,他想到了盧玉婷。

  盧玉婷在林畔人家也有一套房,而她長住四山,這套房應該沒人住。現在就算回松江過年,也應該是跟家里人在一起,這邊八成還是空著。

  如果把房子借過來,都在一個小區,半夜吃完飯玩累了,走幾步就到,要方便得多。家里存有不少新的床上用品,去睡覺的時候,抱過去就好。

  電話通了。

  盧玉婷果然在松江。

  聽邊學道要跟她借房,盧玉婷痛快地答應了,電話里說半小時后來給他送房門鑰匙。

  邊學道說:“別的,告訴我你在哪,我去取。”

  盧玉婷說:“我正想過去拿點東西,順路。”

  盧玉婷到的很快,才20分鐘,就打邊學道電話說她進小區了。

  邊學道穿上外套,拿著手機立刻下樓。

  單嬈在樓下陪聊,說得口干舌燥,托詞上樓午睡,躲進了房間。

  不是她不合群,實在是樓下一幫人跟她不在一個層面生活,沒有共同話題。而且鄉下人捧著你嘮,怎么聽怎么覺得技巧不足還特滑稽可笑,真是不太受用。

  單嬈正捧著一杯熱水站在窗前發呆,忽然看到邊學道出現在樓下,走到停在單元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前。

  然后,一個穿著白色毛衣的年輕女人從駕駛室里下來,遞給邊學道一個什么東西,兩人站在車旁說了幾句什么。女人好像有點冷,又鉆進車里,邊學道跟著坐進副駕駛,關上了車門。

  車靜止了幾分鐘,忽然啟動,向小區里面開去,開出了單嬈的視野。

  杯里的水沒那么熱了。

  看著窗外轎車消失的方向,單嬈將杯里的水喝光,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后放下杯子,微笑著打開房門——不論對方是誰,就算她能把邊學道喊出去,但她在門外,我在門里,這就是距離。現在,我要出去繼續拉大這段距離,任爾東西南北風,我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單嬈想多了。

  但她的心智和脾氣注定了,即便誤會了,想多了,也不會產生惡劣影響。因為她是一個能自我消化過濾負面感受和情緒的女人,她總能從一堆亂麻中找到最重要的一根線頭,然后緊緊攥在手里。

  邊學道上盧玉婷的車,跟她去認門了。

  他也是在車旁被盧玉婷問起,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盧玉婷的房子是幾單元幾門。

  好歹總得看過一眼,知道大概格局,晚上才好安排人休息吧?

  跟著盧玉婷進門后發現,她家也是躍層,看上去比邊學道家小一些。邊學道家的戶型一層是138平米,盧玉婷這套感覺在100平米左右。不過想想她一個人住,也是相當空曠了。

  屋子里裝修很簡單,雜七雜八的設計一概沒有,全是最基本的生活功能區。

  粗看了一圈,邊學道有點傻眼。

  主色調是白色,墻是白色的,地板是白色的,就連沙發都是白色的。

  以房觀人,盧玉婷妥妥是一個有潔癖的。

  這還怎么好借她的房子睡客人?

  盧玉婷是什么家庭出身?一看邊學道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說:“你別琢磨了,這房子年后我就準備掛到中介出售,借給你用幾天完全沒問題。”

  邊學道聽了說:“別啊,放手里囤幾年,會升值的。”

  盧玉婷說:“不想留著了,我爸一直讓我把這套房子賣了,我也聽煩了。”

  邊學道說:“現在賣真的很可惜,再過幾年,我估計可以翻一倍。”

  盧玉婷說:“怎么,你有興趣?賣你好了。”

  邊學道笑著說:“別,那不好,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

  盧玉婷看著他說:“你現在才是占我便宜呢好吧!”

  邊學道聽得一愣,趕緊岔開話題:“我聽黃胖子說,你在四山認識了個帥哥男友,領回來了嗎?”

  盧玉婷聽了,微微抬起下頜,看著窗簾上的花紋說:“沒有,分了。”

  我靠…這算什么事。

  大過年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邊學道說:“行啊,房子也看了,你要拿什么,我幫你搬下去。”

  盧玉婷摸著書架上的書問:“你不好奇我因為什么分手?”

  邊學道干脆地說:“不好奇。”

  盧玉婷說:“你這樣不好。”

  邊學道問:“怎么不好了?”

  盧玉婷說:“你想到找我借房子,自然是把我當朋友了。”

  邊學道點頭:“是的。”

  盧玉婷接著說:“可是你為什么一點不關心朋友呢?”

  邊學道心說:完了,失戀的女人最是莫名其妙。

  他說:“我這不是怕勾起你傷心事嘛!”

  盧玉婷淡淡地說:“本來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他有點大男子主義。其實呢,大男子主義一點我也能忍,誰讓我喜歡他呢?可是他居然說結婚后,所有春節都要去他家過。”

  邊學道有點蒙。

  啥情況?

  跟實權副省部級干部的姑娘處對象,還敢提這樣的霸王條款?我靠,這簡直是nb無極限到一定境界了。

  未曾謀面的這哥們到底是投胎技術特別出眾啊?還是像張易之、韓子高一樣帥絕人寰?還是像嫪毐一樣天賦異稟…娘的,又想遠了。

  總而言之,邊學道對他的欽佩之情是真的。

  盧玉婷不是個好擺弄的女人,這個男人能降服她,還能這么霸氣地把她逼得委屈到分手,絕對是個人才。

  盧玉婷問:“如果是你,結婚后怎么辦呢?”

  邊學道說:“有什么怎么辦?商量著來唄。平時一家一年,特殊情況再議。”

  盧玉婷問:“那為什么我就碰見了個不通情理的?他總跟我說南方和北方風俗不同。”

  邊學道說:“想不為過節犯愁,其實也好辦,你找個外國男友,圣誕節去他家過,春節回你家過,一切ok!”

  盧玉婷氣鼓鼓地看著邊學道:“你把鑰匙還我!”

  手里拿著房鑰匙,目送盧玉婷開車出小區,邊學道轉身回家。

  在客廳里沒看到單嬈,再一找,她正在廚房跟邊媽一起做大飯呢。

  上大學時,單嬈的廚藝真是不怎么樣。不過在燕京待了幾年,加上知道邊學道在吃上比較講究,單嬈的廚藝已經今非昔比。

  邊學道跟盧玉婷看房子的時候,單嬈進了廚房。

  邊媽把她拉出去兩次,單嬈進去三次,后來見單嬈是真心想幫忙,邊媽也就笑呵呵答應了。其實在邊媽心里,是希望單嬈進廚房的。老人嘛,都認“打什么底是什么底”的理兒。

  單嬈在廚房里亮了幾下手藝,邊家的這幫女人就都看出來了,這是個進過廚房的,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立刻,大家對單嬈的親近感又多了幾分。

  在廚房里,女人們才覺得自己跟單嬈“很平等”,不像在客廳聊天時,跟單嬈一對比,自己都覺得自己語氣和用詞很土氣。

  見單嬈在廚房里忙活,邊學道挽了袖子也要幫忙,讓一幫女人趕了出來。

  他在客廳陪長輩和堂兄、姐夫聊天,系著圍裙的單嬈一會兒從廚房溜出來給他一根胡蘿卜,一會溜出來給他半截黃瓜,一會溜出來跟他一塊熏肉,一會溜出來給他幾個蝦仁兒…

  單嬈一走,一幫男人就笑話邊學道:“這是真惦記你啊!一會兒廚房都被搬空了。”

  邊學道聽了,美滋滋地嚼著東西,一臉的得意神色。

  到邊爸每天練字的點兒了。

  只要在家,練字已經是他雷打不動的習慣。

  見四爺爺鋪開宣紙,動手磨墨,一幫小孩好奇地圍到桌前,睜大眼睛看新鮮。

  屋子里有點吵,邊爸站在桌前調整呼吸,獨自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動筆。

  二十分鐘后,原本圍在桌旁的小孩都散去了,只剩下一個小女孩,還興致勃勃地看著邊爸寫字。

  寫完最后一個字,邊爸擦擦手,慈祥地摸著小女孩的頭說:“從小看到老,還是你跟我對脾氣,這幅字送你了。”

  聽邊爸這么說,大家聚了過來。

  邊爸這幅字寫的是:書為天下英雄膽,善乃人間富貴根。

  下午6點。

  風塵仆仆的騎士十五世開進了林畔人家小區。

  聽說邊學道在燕京弄了輛新車,邊學仁、邊學義和兩個姐夫都要下樓跟著看新鮮。

  等他們走出單元門,看見威猛彪悍的騎士十五世時,集體失語了。

  李兵從車上下來,將車鑰匙交到邊學道手上,說:“一路上我和崔教練把車的各項功能都試了,車況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今天我回家歇一歇,初二我找地方把車刷一刷。”

  看著李兵和崔教練離開,邊學義問邊學道:“老三,你原來開的那輛車呢?”

  邊學道說:“前陣子出事故,送去大修了。”

  邊學仁問:“你沒事吧?”

  邊學道笑呵呵地說:“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

  邊學義圍著騎士十五世轉了三四圈,用手拍了拍車身上的鋼板:“你這是坦克啊!”

  除夕夜。

  兒童強不睡,相守夜歡嘩。

  家中所有房間的燈都是亮的,孩子們樓上樓下的跑動聲,歡鬧聲,討要飲料糖果時稚嫩的拜年話,與窗外的爆竹禮花聲一起,為一家人的新年增添了喜悅氣氛。

  吃晚飯的時候,五叔五嬸顯得心事重重,大嫂王家敏的話也不多。

  都是因為邊學德和王家榆…

  這兩個也真是狠心人,一走了無音訊。

  算算日子,王家榆的預產期應該就在春節附近。兩個年輕人,生孩子時身邊沒有老人和親人幫助,要遭多少罪?

  一整天,邊學道的手機一直在收拜年短信。

  天黑以后,電話也多了起來。

  邊學道在書房里打電話,單嬈幾次想進去,都忍住了。

  差幾分鐘23點的時候,五叔的手機響了。

  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后,才聽一句,五叔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可是隨后,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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