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學道走到門外,出門抽煙的女司機不在門口。_本·書·首·發·啟·蒙·書·網ωωω.мм_
他忽然也想抽支煙,一摸身上沒帶,不想回屋跟祝植淳拿,怕聽到什么不該聽的,于是扭頭四下看,找賣煙的地方。
站在路邊抽到第二根的時候,祝植淳走了過來:“給我來一根。”
邊學道捏著煙盒說:“便宜煙,估計你抽不慣。”
祝植淳接過煙,沒說話,點著吸了一口說:“很少見你抽煙。”
邊學道說:“剛才一起吃飯那女的夾煙姿勢太帥了,我也想找找感覺。”
祝植淳說:“你啊最開始認識你時還挺老實一個人,這才多久,越來越沒真話了。”
“真話?”邊學道笑呵呵地說:“真話就是這里挺無聊的。”
祝植淳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說:“我爺爺跟我說過,當你耳邊充斥了太多聲音的時候,應該靜下心來聽一聽那樹葉載不動的雨滴。”
邊學道忽然問:“那是你兒子?”
祝植淳不置可否,把煙按滅,說:“早點回去睡,明早咱們上東臺看日出。”
邊學道說:“你們去吧,我不去了,折騰一天了,起不來。”
祝植淳說:“這次陪我來還愿,你還是老實聽我的吧。”
凌晨三點多,邊學道就被祝植淳敲門叫起來了。
扶著門框,邊學道瞇著眼睛問祝植淳:“哥,我不去了吧,給你在車上3的機會。”
同樣明顯沒睡醒的祝植淳把門推開,說:“別廢話了,趕緊的。”
邊學道往房間里走,說:“我見過日出,我真不想去。”
祝植淳說:“還想不想要酒莊那十分之一了?”
邊學道說:“不要了,不要了。”
祝植淳說:“不要你也得去,你不去,沒人給我們照相。”
“照相?你們?三點多把我敲醒上山,就為了給你們照相?”
終究拗不過祝植淳。
幾個人穿著帶來的軍大衣出門,小男孩穿著藍色羽絨服,一對眼睛總在祝植淳的后背上掃來掃去。
門外繁星滿天,就是氣溫很低,感覺比白天低了十多度的樣子。
邊學道睡眼惺忪地跟兩個女的打了聲招呼,孩子媽媽跟他點點頭,抽煙那個,看見他像是看空氣。
不過話說回來了,摘了墨鏡,抽煙這個其實挺耐看,就是一搭眼就知道她脾氣不好。
坐在副駕駛上,發現四下黑咕隆咚的沒有一丁點燈光,邊學道問祝植淳:“你知道怎么走嗎?”
祝植淳說:“最近這些年,我幾乎每年都來看一次日出。”
邊學道說:“我靠看過你還來。”
車開到半山腰,邊學道忽然讓祝植淳停車。
祝植淳問:“停車于啥?”
邊學道擰著眼眉說:“大半夜讓你拉上車,沒顧得上撒尿,我得方便一下。”
祝植淳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車,說:“再忍一會,到山頂你再找地方。”
邊學道說:“不行,忍不住了,我一覺得冷就有尿。”
沒辦法,祝植淳打開雙跳燈,把車停了下來。
開車門下車,邊學道才發現外面風很大,氣溫應該已經零下了,迎著風的時候,風吹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于是他背著風拉開了褲子拉鏈。
那么問題就來了…背著風是面向后面兩輛女司機開的車,背對女司機的車,就得迎著刺骨寒風,這還不得把小兄弟吹壞了?
不管了人有三急。
坐在車里頭,見祝植淳停車,抽煙的女司機拿起對講機,調了一下,看著正在方便的邊學道問:“怎么停車了?
祝植淳回:“你沒看見?他要撒尿。”
女的似乎咬了一下嘴唇,問道:“爺爺真要見我?”
祝植淳說:“真的。”
女司機說:“他不是最不喜歡我嗎?”
祝植淳說:“今年爺爺身體不太好,過去那些事,都忘了吧,再說你就沒有一點錯?”
見邊學道去開車門要上車,女司機關上了對講機。
又開了一會兒,路邊有幾個同樣穿著軍大衣的男男女女揮手攔車。
邊學道問:“這是什么意思?”
祝植淳放慢速度說:“估計是外地來看日出的,第一次來,不知道這里風大又冷,走一半走不動了。”
邊學道問:“拉不拉他們?”
祝植淳想了想說:“攬勝不讓他們坐,你去后面吉普,要是就一個女司機,我怕有什么意外。”
邊學道點頭,他明白祝植淳的意思。
見車停了下來,路邊揮手的人看上去特別高興。
邊學道下車,看著對面一群人問:“你們從哪來的?多少人?”
對面人群里一個男的說:“我們是燕京師大的學生,我們都是第一次來,沒想到這么冷,一共b個人。”
借著車燈的光,邊學道看了一圈,一行b個人,男6女,看臉確實像學生,他大聲說:“這輛和最后一輛,擠擠湊合坐吧。”
聽他這么說,對面的學生立刻說:“謝謝叔叔,謝謝叔叔。”
這就成叔叔了?
拉開牧馬人車門,邊學道看著女司機說:“前面遇上幾個上山看日出的,拉他們一程,老祝說讓我來開車。”
女司機看著邊學道的臉跳下車,面帶嘲諷地說:“又想做好事,卻又防著人。”
邊學道沒搭理她,坐上去,等學生上車。
在邊學道心里,祝植淳這種想法太正常不過了,黑燈瞎火,荒山野地,萍水相逢,換成他也會防著一手。再說了,這才哪到哪?等南京的彭宇案一出,扶不扶甚至會成為整個社會都解不開的難題。
對了,彭宇案是哪年發生的?
應該還沒發生,不然怎么都能聽到一點消息。
繼續上路。
到山頂時,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寺里的和尚已經在做早課了。
搭祝植淳和邊學道車上山的學生聚在一起小聲說話。其中一個女生說:“攔車時沒注意,上車后才發現,居然是奔馳越野車,哎,芳芳,你總說你懂車,這車得多少錢?”
叫芳芳的女生搖頭:“這輛我不知道,不過怎么也得六七十萬吧”
旁邊一個被女生挽著的男生聽了,接話說:“六七十萬?那是二手車要知道這可是奔馳級,純種越野車,這車開出去,回頭率剛剛的…這車…四輪驅動…差速器鎖…”
男生滔滔不絕說了半天,把26夸得跟神車一樣,就在這時,身旁小鳥依人狀挽著他的女生開口說:“咱倆結婚時,我不要奧迪au了,我要這輛,你好好奮斗吧。”
男生聽了,目瞪口呆了好幾秒。
咋說著說著,結婚的前置條件直線漲了100萬?
當初許諾奧迪au是兩人情熱時吹牛說的,這眾目睽睽的,買2
換個女朋友都比買26容易多了。
不過現在身邊這個是新勾搭上的,還沒得手,該哄還得哄,男生趕緊說:“這車多丑啊方頭方腦的,長的跟火柴盒似的,再說座椅又高又硬,一點不舒適…”。
邊學道站在不遠處津津有味地看著男生鼓動如簧之舌,心說男生讀師大,還有這么一張巧嘴,大學四年少說能拱幾十棵白菜。
天漸漸亮了。
天空是藍色的,遠山是黑色的,銜接藍色和黑色的,是一條先是橘紅然后變成金黃的天際線。
“太陽要出來了”
不知道誰大聲喊了一嗓子,把躲在附近避風處的人都喊了出來,其中不少人跟邊學道幾個一樣,穿著厚重的軍大衣,可是跑起來一點也不慢,看樣子生怕辛苦一回卻錯過日出那一瞬。
日出每天都有,人活多少天,就有多少個日出,可是有人每天都看日出,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覺和震撼。
日出了…真的很震撼 迎著日出,一群特地上山朝拜的人,唱著聽不懂語言的歌,贊美初升的太陽。
雖然聽不懂,還是覺得挺神圣。
可是很好的意境,突然就沒了,旁邊不遠處一個女生,對著日出大喊一聲:“快看,大咸鴨蛋…黃”
山頂的風還是又烈又冷,可是有了太陽,一切仿佛都變得不同了,因為太陽就是溫暖,太陽就是光明,太陽就是希望。
相機繁忙起來。
祝植淳站在欄桿前看著天邊的太陽不知在想什么,邊學道成了專職攝影師。
先是媽媽和小男孩照了幾張,然后是抽煙的女人跟小男孩照了幾張,再然后是兩個女人跟小男孩一起照了幾張,再再然后,小男孩站在兩個女人中間,男孩頭頂上的兩個女人對著邊學道的鏡頭…接吻。
沒錯,就是接吻,嘴對嘴那種接吻。
兩人的位置非常好,一個向左扭臉,一個向右扭臉,正好把初升的太陽夾在兩張臉中間。
相機鏡頭里看到這一幕,邊學道瞬間就木了。
隨后,更經典的一幕發生了,小男孩叫祝植淳過去,祝植淳還真走了過去,一把抱起小男孩,站在兩個女人中間,四個人一起照相。
拿著相機的邊學道,徹底凌亂了…
難道是我起的太早,出現了幻覺?
就在這時,大殿里做早課的和尚中,有一人起身,沖著眼前佛像恭敬地施了一禮,然后轉身向門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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