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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紅樓夜歸人

  給沈馥打電話的,是沈馥前夫的妹妹,沈馥曾經的小姑子,在一家出版社工作。

  小姑子在電話里跟沈馥聊了幾分鐘,兜兜轉轉,先關心了一下沈馥的工作,然后說有媒體記者聯系她,想從她這兒了解一些沈馥跟她哥哥婚姻期間的一些往事,最后說她哥哥一直未婚,不久前家庭聚會時,她哥哥酒醉后跟大家說很想念沈馥。

  拿著電話,沈馥覺得很惡心。

  非常的惡心。

  說了一堆,中心思想就一句話:跟我哥復婚,否則我就跟媒體說你壞話。

  沈馥只問了小姑子一句話:“我爸爸能活過來嗎?”

  當初,沈教授為了救女兒,在期間,四處奔波,拋開珍愛了一輩子的面子,頂著嘲笑和白眼,幫女兒免了牢獄之災,結果自己卻染病身故。

  如果丈夫沒出軌,沒有那場變故,父親不是為她奔波,在家里小心預防,又怎么會染上?

  喪父之痛,你打個電話就算揭過去了?

  是你覺得你面子大?

  還是我沈馥沒人要?

  又或者是覺得你跟媒體說點什么我就會萬劫不復?

  結束通話,沈馥的小姑子想了一會兒,把心一橫,找出一張記著電話號碼的便簽,撥了過去。

  沈馥突然爆紅,讓前夫家在朋友眼里成了笑談。

  沈馥當年雖然清高,但接人待物的禮貌還是有的,而且她心地不壞,又不小氣,婚后幾年,在前夫家親朋好友那兒口碑還是不錯的。

  后來前夫出軌,沈馥動刀,鬧出不小的風波,同情沈馥的也大有人在。

再后來,沈馥帶著癱瘓的母親回了家鄉,相識的人談起時,大多還會嘆息  再到今年春晚,沈馥重新出現在眾人視野里時,已經是一個成功的歌手,不是一般的成功,是相當成功。

  于是,一些大家背后說的話,慢慢就傳到了前夫家里。其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詞是“有眼無珠”。

  沈馥才成名半年多,就表現出強大的吸金能力,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前夫家日薄西山,一天不如一天。

  沈馥小姑子的想法是,如果不能把沈馥這只金雞重新領回家,也不能便宜了其他人家,至少不能讓別人人財兩得。

  說起來,這個小姑子一直跟沈馥氣場不和,沈馥跟前夫之間的不少小話,都是小姑子傳的。對于沈馥今天的成就,她比沈馥的紅眼同行還難受。

  撥通記者的電話,小姑子跟對方約了一個時間,說她有大明星沈馥的料要爆給媒體。

  205年b月底,沒讓王助理陪,沈馥獨自回了松江。

  她已經做了決定,不管國內的紛擾,去德國陪伴母親。

  至于電影主題曲的創作,她還有一些時間。

  回到松江后,沈馥跟愛樂工作室的人吃了頓飯,席間,大家都勸沈馥:“你現在的遭遇純粹是人紅是非多,不用聽,不用看,不用管,不用回應,清者自清,慢慢就會過去。”

  沈馥告訴大家,沈老師病了,正在德國治療,她準備去德國陪母親一段時間。

  沈馥的決定,工作室的人都能理解。

  畢竟說清者自清容易,不是當事人,誰又真的能當什么事都沒發生?

  再說最近幾天,沈馥前夫家的人站了出來,跟媒體爆料說:“在婚后生活中,沈馥跟丈夫一直不太親密,反而是跟一些同性,看上去關系很不一般。沈馥的性取向可能確實有問題,沈馥家庭生活的不幸,不排除跟這一點有關聯。

  該爆料人還說:“沈馥的性取向和她的精神疾病之間有什么聯系,還不能確定…”

  前夫家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狠捅一刀,幾乎一下子就把沈馥的同性戀名聲釘死了。

  盡管仍有沈馥的者質疑前夫家發言的客觀性和公正性,但不管怎么說,沈馥的粉絲在快速流失,沈馥在國內的一些代言,開始被單方面推遲。

  不僅沈馥,就連王助理,都被人窮追猛打,說她離婚也是因為性取向問題,甚至有人散布說,王助理當初就是為沈馥離的婚。還說當初沈馥前夫出軌,是因為抓到了沈馥和王助理在一起…

  不要臉的人黑起人來,那是無敵的。

  眼看著沈馥玩命練歌,一路走到現在,又看著她被人盯、被人黑、被人踩,不得已要出國避風頭,大家雖然很同情沈馥,但不敢在眼神里表露出一點同情的意思。

  沈馥的要強,跟她共事過的人都很清楚。

  想走,能走,就走吧,要是有本事留下,就別回來了。

  回來于什么呢?

  這地方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呢?

  他們不知道,松江確實有沈馥留戀的東西。

  上次說把紅樓的鑰匙還給邊學道,結果鑰匙沒還成,倒把自己搭了進去。

  從飯店出來,坐進范紅兵的車,在距離東森大學兩站地左右的地方下車,沈馥一個人步行到紅樓。

  用身上的鑰匙打開房門,屋里暗暗的,沒有人。

  輕輕關上門,沈馥脫了鞋,赤腳走在地板上,等待眼睛適應屋里的光線。

  籃球場上還有打球的學生,偶爾會傳來一兩聲叫好聲。

  沈馥輕輕推開邊學道臥室的門,借著窗外的路燈,一點點感受房間里的一切,味道、布局、氛圍…

  真的很奇怪,怎么看,這都不像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男生的房間,規規矩矩、整整齊齊、于于凈凈,如同他待人的嚴謹和處事的周正。

  沈馥坐在床邊,伸手撫摸床單,一寸一寸地撫摸,像撫摸嬰兒柔嫩肌膚的母親。

  側身躺倒,沈馥閉上眼睛,一絲一縷地回憶去歐洲之前那個晚上,就是在這張床上,她把自己給了那個年輕的男人,心甘情愿地,毫無保留地,無怨無悔地。

  還記得那天晚上,邊學道沉沉睡去后,沈馥久久沒有睡著。

  她偷偷看著躺在身邊的邊學道,內心里,一會兒愛意滿滿,一會兒又覺得十分自卑。

  她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她“恨不相逢未嫁時”。

  沈馥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床上。

  已經這個時間了,看來邊學道今晚不會回來了,沈馥心里,遺憾夾雜著解脫。

  遺憾是這次出去,她會想盡辦法,留在國外。再想見到這個房子里的男人,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解脫是不用在小男人面前自食其言,把自己的感情敞開來給他看。

  這樣也好,上次的一夜情緣,足夠拿來回味終生。今晚最后在這個房子里睡一夜,明天早上悄悄離開。

  和衣躺著,沈馥睡著了。

  半夜,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一下把沈馥驚醒了。

  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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