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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是你非得講證據

  河心島的辦公室里,聽到燕飛言之確鑿的話,小胡忍不住朝老胡望了一眼。

  本來不想說話的老胡見狀,只得出頭說話:“那就麻煩燕老板了,雖然我們也不相信事情是你做的,但是流程還是要走一走,也是為了讓你更好的洗去嫌疑。你放心,我們就是問幾句話,不會對你的員工和你說的那位戚教授,有什么影響的。”

  “那行。”燕飛利索的很。“兩個研究員昨晚上熬了一夜,剛睡一會兒,我讓人去喊一下他們過來。至于說戚教授,要不您兩位辛苦一趟,等下咱們一起出去找一找,看他老人家去哪兒了?”

  不等話,燕飛就繼續解釋道:“兩位別誤會,主要是戚教授的身份不一樣。他可不是我廠子的人,人家是農大的教授,因為小麥育種方面的突出貢獻,現在還多了個院士的身份。在我這里就是來養老的,我真不好讓他因為我這點小事來跑一趟。”

  小胡老胡頓時就有點傻眼,我們就是跑來問一問走個流程,你這證人…身份也太大了點吧?

  老胡反應快點,立刻就說道:“那我們只見見你的兩位員工就行,不麻煩戚教授了。”

  是真不敢麻煩,別說老胡一個小隊長的身份,就是大隊長總隊長甚至主管他們這些人的大書記過來,也得仔細考慮要不要去為了這么點小破事,就麻煩一個做出過突出貢獻的老人。

  正經是如果真來了個大書記,趁此機會探望一下老人才是該做的。至于說問話作證什么的,該去哪就去哪吧,萬一讓老人心情不舒服有個好歹的話,誰也擔不起這責任啊!

  趁著讓人去叫劉進學和楊紅旗的時候,燕飛拿出來自己昨晚上的文章,給一直在旁邊當泥塑的林保國顯擺道:“保國舅,看看咱寫的好不好?”

  林保國一臉的無奈接過來,看了兩眼就開始翻了起來:“這都什么亂七個人轉世投胎到遠古時代,變成了一條鱷魚?你腦子里整天都想的什么啊?還寫的不少啊,二三十頁了,上萬字了吧?來胡隊也看看,我看這筆跡倒是像新的…”

  燕飛一臉鄙視:“說你沒文化了吧?戚教授看了都說好的東西,你竟然說是亂七八糟的?”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當著兩位同行的面,林保國是有氣也沒處發,你明知道我不懂這些還讓我看,這是挖了坑讓我跳是吧?

  接過文章的老胡小胡聞聽到燕飛的話,都是很‘認真’的看了一番,然后小胡稱贊:“這故事寫的挺吸引人的,燕老板真是有才啊!”

  老胡則是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話:“燕老板的這字,寫的可真不錯…”

  心里其實郁悶得很,老子要是文化水平再高點,能混了這么多年就是個小隊長嗎?平時辦案看個資料都頭大,讓我看這個不是折磨人嗎?

  還好很快楊紅旗和劉進學就到了,小胡老胡被燕飛連番刺激,干脆連地方都不找,直接就當著燕飛的面問道:“昨晚上燕老板是不是一直在實驗室里,和你們在一起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楊劉兩位睡到中午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清醒過來,聽到問話還下意識地來了一句反問,隨后才反應過來應該回答人家的話。“是的是的,昨晚上我們三個一直都在實驗室。做的是蚯蚓培育的工作,實驗室都有記錄的,幾分幾秒都記得清楚,你們需要看的話我過去拿?”

  小胡警惕心比較高,又多問了一句:“燕老板也和你們一起做的試驗嗎?”

  “他開始幫了會忙,后來忙活自己的了,在寫東西。”劉進學回答著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就是這些,我還沒細看,反正他一直都在寫。今早上戚教授一大早過來,還狠夸了他一通…”

  到了此時,老胡小胡對望了一眼,就一起站起身道:“好了,我們這就算調查清楚了。事實證明,今天凌晨發生的事兒的確和燕老板無關,打擾幾位了。”

  燕飛客氣的很:“不打擾不打擾。你們要不來,我還不知道老曾挨揍這個好消息呢!這都到飯點了,你們來這里不熟悉情況,估計吃飯的地都找不到,就留在場里吃飯吧!別推辭,外邊工地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們這就是大鍋飯,隨便吃一口,也省的你們出去找地方了。”

  說是大鍋飯還真就是大鍋飯,不過沒在工人這邊吃,是回了養牛場那邊吃的。

  吃過飯林保國就沒和老胡小胡一起離開,而是拐帶了場里的向大會計一起回了趟家看孩子,燕飛則是繼續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老胡小胡吃飯前就抽空給省城那邊匯報了調查情況,一聽說三岔河鄉這邊不但有人證,還有個大有來頭的老教授也可以幫忙作證,立刻就洗脫了燕老板的嫌疑。

  曾老板得到消息的時間也不慢,不過這消息對他來說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反正當時他差點七竅生煙,揮著那只完好的手臂有氣無力地大喊:“就是那小子干的,他們自己人作證算什么…”

  本來他這種人一般什么事兒也不會選擇報警,之所以報警也是因為當時有別人打了電話,于是他就順勢配合了一下——反正這里又不是萬城,他也不怕丟面子。

  和老胡猜測的一樣,這么做就是為了惡心一下燕飛,也沒想到起多大的效果,能給燕飛添點小麻煩就成。但是像這樣半點效果都沒有,反倒是把他自己氣著了。

  給曾照坤說這個消息的就是他哥哥,聞言沒好氣地說道:“人家能找來院士當證人,就算真是他干的,那也不是他干的了…”

  曾老板氣得大罵:“院士是個…”

  “啪!”

  沒等他說完,他哥哥就給他一巴掌:“不要亂說,那都是有大功勞大貢獻的人,咱們國家多少人口你知道嗎?能有那身份的人現在還不到一千。和人家一比,咱們才什么都不是。哎你這胳膊,護士,護士,跑水了,趕緊來個人!”

  感情剛才曾老板太激動,揮舞手臂的時候忘了上面還扎著針吊著水,現在跑針了…

  一聽哥哥的話,曾老板倒吸了一口氣:“還不到一千?這小子還真特么…”

  別以為一千這個數不少,想想龐大的人口基數就知道,這個數真的不算多。

  不過曾老板這一口氣吸的,也就三分之一是因為這個數量,另外那三分之二,是因為疼的——因為有骨折昨天進來后動手術的時候用過麻藥,但是現在那麻藥勁兒早過去了,不動還好點,一動就格外疼啊!

  也是人要倒霉鹽罐生蛆,中午的時候醫院里的護士都要輪流吃飯,人一少就格外忙。原本安排在病房的那個護士不在,來的是個老大媽,一看掛水都快掛完了還跑針就沒好氣,一邊重新扎針一邊啰嗦:“這么大人了還不知道輕重,扎著針忍一會兒怎么了,連這點都忍不住就別沒事出去打架…”

  曾照坤本來就不是什么好脾氣,何況現在不但正遭著罪,還剛聽到不好的消息,聽了兩句就不耐煩:“我就跑個針怎么了,你就不能少廢點話,更年期就別出來干活。”

  結果話音剛落,就見那老大媽把剛粘上的一條膠布撕了下來,順手把針拔出來,又開始在他胳膊上煞有其事的拍了起來。

  曾照坤心頭涌上不祥的預感:“這不是扎的好好的嗎?你拔了干嘛?”

  “看著好好的,一會兒說不定還會跑水,我重新調整一下位置,給扎好點放心,免得一會兒還得跑。”老大媽面無表情地說道。

  等老大媽扎到第四下的時候,曾老大都看不過眼了:“我說你扎兩下就算了,再這么扎我可找你們院領導去了!”

  “去吧去吧!”老大媽根本不給他面子。“趕緊去找去,讓他們早點把我開了。本來去年我就該退休了,醫院人手不夠非讓我推遲一年,我巴不得早點回家哄孫子呢!”

  尼瑪!

  兩兄弟差點吐血,曾照坤氣得松開的拳頭剛攥起來,又被啪地打了一巴掌:“扎好了,你還崩著勁兒干嘛?想打我還是想再挨兩針啊?”

  我特么要不是渾身疼還有骨折,要不是這里是省城,我現在就爬起來打死你個老乞婆…

  不過這話曾照坤也就心里想想,真不敢說出來。就算他小弟不少,他哥有個主任的身份又能怎樣,和這樣的人計較還不夠就是扎個針的事,還真是針尖大的事兒,就算一般人非要去較真的話,也容易被人說閑話——要不說小鬼難纏呢!

  這還不算,扎完針要走的時候,這老大媽又翻著白眼嘀咕道:“不是說去找領導的嗎?怎么不去了?要去快點去,不然晚上我還得值班,還得來給你扎針…”

  兩兄弟這下連話都不接了,眼睜睜地看著那老大媽得意洋洋地端著盤子離開。

  等病房門剛關上,曾照坤就激動起來:“特么的,那姓燕的小子,我要不把這茬給找回來,以后我就不姓曾…”

  曾老大也是不爽得很:“你暫時先忍著點,等過了這個月的關鍵時期再說。”

  曾照坤雖然心里狠極了燕飛,但是聽到大哥的話,還是答應道:“放心吧哥,我還能不知道這點輕重!”

  曾老大點點頭:“那行,我去上班了,你自己注意點,一會兒我讓你嫂子過來。”

  “別麻煩我嫂子了!”曾照坤趕緊阻止道。“這又不是沒人,沒事兒的。”

  曾老大想了一下:“那也行,我等下出去再給他們交代一下,讓他們有事趕緊給我打電話。”

  等曾老大一離開,外邊一直等的一群人就涌了進來,曾照坤皺了皺眉頭:“行了,留下幾個人,其他人就還回去吧!我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都在這待著家里的生意誰還看著。”

  一群人立刻商量了一番,留下幾個穩重點的人,其他人就準備走,曾照坤趕緊交待:“這事兒就不用給你們大嫂說了,回去了都口風緊點。”

  留下的幾個人曾照坤又開始安排了起來:“老刀你回去找人悄悄調查一下,把那個鄉巴佬小子的情況再摸一摸,先別動,等我回去再說。小良你們四個分兩組,一組先去找個地方休息,晚上來換班。這里是醫院,也不會出什么事兒。”

  安排完之后他還不忘收買人心,對旁邊病床上那個司機兼保鏢,說了一通肯定要報仇的狠話,這才在護士的囑咐下,閉上眼休息——當然這個護士就不是那個著急退休的了。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

  曾老板只想著自己如何如何的去報復燕飛,壓根沒想到燕飛有沒有打算放過他。

  晚上曾老板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人拍著臉叫醒了:“想不到吧?我又來了曾老板。你不是混老大的嗎?還去所里打小報告是吧?看我明明揍了你還一點嫌疑都沒有,失望不失望?”

  曾老板驚嚇之下本能地張嘴要喊,結果剛張開嘴就感覺一個什么東西塞了進來,讓他發出的聲音變成了嗚嗚的聲音。

  “想喊是吧?”那個蒙面大俠用戴著手套的巴掌拍著他的臉。“欠我錢不還,打你兩下還去打小報告,混成你這樣,我都替你丟臉。明天你繼續去打我又來打你了,哈哈!就是怕你沒證據啊!”

  蒙面人說著一只手按著他,另一只手就在他身上拍打了起來,還專門找包扎過的地方拍:“你看,本來咱們講個誠信就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我都說過了,你也是幾十幾的人,混的還不黑不白的,你給我說什么事都要講證據?這不是笑話嘛!現在我來和你講證據了,好玩不?”

  真不好玩,躺著一動不動,只能嗚嗚亂叫,連旁邊床上的人都驚動不了,更別說外邊的人。

  “對了,還有個事兒,你放過債吧?借出去錢肯定得算利息對不對?欠我的錢這么久,也該翻個幾十倍了吧?什么時候還你說個時間,不然我老這么跑來跑去的,也挺麻煩的是不是?”

  蒙面人這次倒是沒怎么打他,就是小小的對他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另外在臨走,把他嘴里的東西拿出去的時候,順手提著他把他從床上扔了下去。

  扔完之后蒙面人看都沒看,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也不知道被扔的人因為傷勢渾身纏著行動不便,結果摔了一下悶哼一聲就沒了反應。

  直到大概一兩小時之后,護士進來檢查才發現,這個病人沒在床上而是在地上。

  這個護士正是白天值班的老大媽,看他還有氣,就大大咧咧地招呼了外邊的兩個看門的,幫忙把他抬到了床上。

  然后一邊給他檢查著情況,一邊還收拾著他:“這么大人了,身上還有傷,睡個覺還能掉床。掉地上就算了,還能繼續睡著,你也真是人才…”

  不但護士這么想,連兩個進來的小弟,以及剛才被他們驚醒的旁邊床上的那位也是一樣。沒人相信半夜有人進來,門外有人看門,病房在三樓,窗戶不大下面還都是平的,連個扒手的地方都不好找。

  護士啰里啰嗦的正說著,這時一個剛才幫忙抬人的小弟怒吼了一聲:“你特么少說兩句,快點給看看大哥到底怎么了?我怎么看他這表情,有點不對勁啊?”

  老大媽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感情病號從頭到尾都不吭聲,是因為他一直在保持著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嘴角流出的口水都流到脖子上了…

  于是幾秒鐘之后,呼喊聲從病房中傳出,連走廊里都聽得見:“喊值班醫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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