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漸漸地,兩只雄性棘背龍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如果是爭奪食物或者領地的話,這兩只棘背龍就應該罷手了。畢竟大自然中哪怕是它們這樣的霸主級別的生物,一旦受傷也是危險重重。
可誰讓這會兒它們是在爭奪交配權呢!此刻雙方依舊是沒有罷休的意思,甚至干脆貼身肉搏了起來,獠牙利爪長尾無所不用其極,想方設法給對方造成傷勢,恨不得一口咬死對方。
終于,一只棘背龍終于抓住機會,一口咬在了對方的長棘之上,那一大片地方都被明顯的咬得變了形。接著再幾個回合下來,傷勢終于讓那頭腦發暈的棘背龍清醒了起來——被咬傷棘背的棘背龍終于想要退卻了。
聽到它的吼聲不再那么戰斗意味十足,并且開始緩緩退卻。勝利者頓時揚天發出了一聲聲吼叫,并且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母棘背龍走去。
退卻的棘背龍慢慢進入河水中,看樣子是準備渡河離去,臨走的時候,還一再回頭,顯然對那只母棘背龍還有些戀戀不舍。
就在失敗的棘背龍某一次回頭之時,猛然發出了一聲凄厲無比的慘叫聲。
接著叫聲戛然而止。
正得意吼叫的勝利的棘背龍,和那只母棘背龍同時把目光投向了河水之中,然后朝著河中發出了一聲聲吼叫。
大河之中,一大片河水已經被鮮血染紅,鮮血的主人就是那只失敗的棘背龍。
此刻在血紅的河水中,浮浮沉沉之間,只見一只龐大無比的恐鱷,正用大嘴死死地咬在失敗棘背龍的脖頸上。
恐鱷下嘴的地方對棘背龍來說,簡直就是刁鉆無比,他是從背后咬下去的。加上恐鱷那遠遠超過棘背龍的體重,還有更適應水中生活的能力,讓棘背龍根本毫無抵抗之力,被他在水中拖著無助地翻滾著——這就是鱷魚的死亡翻滾,在這種翻滾之下,被捕獵的獵物,就算沒被咬到要害也很難發出有效的抵抗來。
這算不上戰斗卻更慘烈的一幕,讓那兩只本來準備上演一幕少兒不宜景象的棘背龍,都冷靜了下來,沖著河水中吼了幾聲,然后就雙雙離開了——同類凄慘的命運,讓它們覺得這里已經不是合適的覓食場所,這是準備去換一個新的領地了。
河水中本就傷痕累累的棘背龍又遭此致命一擊,隨著恐鱷的嘴巴里骨頭折斷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脖頸都被扭曲成致命的角度,它的眼神逐漸地就黯淡了下去。
很快,恐鱷就察覺到嘴里的棘背龍徹底失去了生命氣息,然后就帶著這龐大的獵物,轉眼消失不見了。
菜園島上,燕飛一邊肢解著面前龐大的身軀,一邊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等著鍋里燉上肉,他給鍋灶里加了幾根木柴,才離開了這里。
然后來到了昨天晚上看好的那個山谷里,開始了變化。
“吼…”
棘背龍的叫聲,在山谷里響徹起來,接著他就撒開兩腿,在山谷里奔跑起來。
這個山谷比種苜蓿的山谷要大得多,雖然燕飛挑選的仍然是樹木不太多的山谷,而且現在溫度還挺低。可天冷不代表就沒有其他生物了,依然有著不少小型恐龍生活其中。
如果要一只只地趕那就太麻煩了,所以他干脆獵殺了一只棘背龍,用這樣頂級食肉動物的震懾力,讓生活在這里的土著民趕快搬家滾蛋…
相對來說山谷里的氣溫還算高點的,至少這里不像遠處的山巔,還有著白雪皚皚。加上這里四周地勢險要,就算是樹木少些,對恐龍們來說,也是一個極好的棲息地點。
可惜現在山谷被燕飛看上了,于是那些小型恐龍們搬家就成為必然了。
棘背龍吼上一陣兒跑上幾圈,就停下來清理一些巨石,這是為開荒做準備了。這么大的山谷,如果專門清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干完的,好在氣候還沒到最適合種植作物的時候,他還有的是時間。
白天則是又去縣城買牛,這次就不再只買牛犢了,畢竟育肥牛來錢的速度別牛犢可快得多。算算民兵們差不多報名的都領到牛了,剩下的就是馬永明的建筑隊那些人,還有老家村子里的那些人了。
有時候親戚關系也并非好事兒,特別是在牽扯到利益的時候。
還好這些事兒都被他的擋箭牌林保國給扛下來了,讓燕飛省了不少麻煩。
真是麻煩,特別是對燕飛來說。他年齡小了點,那些人總覺得自己了解他的小時候是什么情況,和他說話什么的總會忍不住帶著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好像了解他的過去,就掌握了他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再加上自恃是‘長輩’,他就必須怎么怎么樣了似的!
明明已經和優厚的協議了,偏偏這些人總還想再加上些匪夷所思的條件,真是讓人煩不勝煩。
幸虧這些人只能算極個別的,幸虧大部分人都還是通情達理的,至少像他的親舅舅這次就給了他很大支持。
這次他那個平時默不作聲不愛說話的親舅舅,不但第一個跑來,成為除了民兵隊民兵和建筑隊工人之后的第一個按指印的,還天天拿著那協議到處‘顯擺’。
見人就是一通話:“小飛這娃兒也真不容易,小時候多災多難的,現在總算是苦盡甘來了。我這做長輩的,也不能給他添亂啊!就這協議我看就挺好,這條件多不錯。真是好孩子啊!雖說來咱們這兒的時間不多,可這不還記掛著咱們嘛!”
開始這幾句話還不太熟練,到后來已經可以做到根本不過大腦,和條件反射似的,一聽到有人提到燕飛,他湊上去就不拉不拉地說了出來。
和背臺詞似的!
反正地里活兒也不忙,他就整天在村子里轉悠來轉悠去的,見人就是這么一番話。
說到后來村子里的人見他就躲著走,有了解情況的干脆直說了:“停停停,別說了,知道你什么意思。說的好像你多深明大義,我們多不講理似的…你非得用那幾句話,把我們耳朵磨出來繭子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