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趙成的故事7
“那種哭聲很怪！就像…就像不像人發出來的！”
趙大人眉頭皺了皺！“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王一淳點了點頭，“不像是人發出來的！但確實是人的哭聲！”
“我從晚上一直聽到早上！不會有錯！”
趙大人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有沒有繼續再聽！
王一淳叫了他兩聲，“趙大人！趙大人！”
趙大人抬起頭來，似乎知道王一淳在想什么一樣，他道，“我在聽！你繼續！”
但說完又是一副神游的樣子！
王一淳憋著一口氣，也不好再說什么！
他繼續道，“確認了馬宅晚上真的有哭聲傳出來！這說明馬宅里有人！但是馬宅的每一個門我們都貼上了封條！第二天查看封條的時候，發現封條根本沒有被人個動過的痕跡！”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那個人一直還在馬宅里！從未離開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離開了！但是沒有從大門離開！因為封條是從門外貼的，只要打開門，封條勢必會被破壞！但所有進出馬宅的大門上的封條都是完好無缺的！”
“不從大門離開！那只能從別的地方！別的地方，那只有圍墻了！”
“每當入夜之后，就沒有人敢進馬宅里！因為那些在馬宅死的人，都是在馬宅住的時候死的！”
“于是我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白天的時候在馬宅圍墻上掛滿了燈籠！在即將入夜的時候，我讓人點亮了所有的燈籠，把圍墻照的通亮！”
“同時我召集了上百個衙門里的捕快，入夜的時候潛伏在馬宅的四周，讓他們盯著馬宅的每一寸燈籠照到的區域！”
“夜晚開始降臨，那悲慘的哭聲開始響起！一直到天蒙蒙亮，哭聲才消失！”
“但一直到天亮哭聲消失，我們都沒有人看到有人從圍墻上爬出來！房門上的封條依舊完好無缺！”
“那只有那第一種可能了！那就是那個人一直沒有離開過馬宅！他一直在馬宅里！”
“當時我直接就想到了那個傳言中看不見的人！”
“一開始青色鎮大街小巷都在傳馬宅里有一個看不見的人的時候，我并不相信！即便到了那時，我依然不相信！但是已經開始有些動搖了！”
“天亮的時候，我讓所有人進馬宅里搜查！白天的時候進馬宅不會有什么事！我們進過很多次！只有晚上才會出事！這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定律！”
“同時派人看住大門！如果那個人在里面！肯定會被我們找到！”
“但后來你猜怎么著？我們翻遍了馬宅的每一個角落，將馬宅翻了個底朝天！但是根本沒有找到什么人！”
“所有的地方，每一寸每一厘，甚至馬宅的暗格暗室都給找出來了！但是就是沒有找到那個人！”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不對！他還一直在馬宅里，可能偷偷的在某個角落里看著我們！看著我們滑稽的樣子！就像小孩子玩抓迷藏一樣！那種他藏起來你找不到他但他卻看得到你的那種心理惡趣！”
“他是存在的！但是我們看不到他！”
“一個看不到的人！一個會隱身的人！”
“后來呢？”
趙大人，問王一淳。
“后來？”
王一淳無奈的搖了搖頭，“后來我就求助帝都了！這些天什么也沒干，就等你們來了，現在那馬宅里的哭聲依然存在著！”
“這就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大人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馬家的案子破了嗎？何清水現在在何處？”
王一淳臉色都快成了苦瓜臉，“馬家案子還沒有一點眉目，他們的死法跟后來那些人是一樣的，或者應該這么說，后面在馬宅死的那些人，跟馬家人的死一模一樣。”
“只不過有一點區別，就是馬家那幾十口人死的時候臉上都是非常驚恐的表情，而且現場很混亂，他們顯然想逃離馬宅，但有些人還沒出房門就倒下了，他們死前無一例外都是面相大門作逃離狀，跑的最遠一個也只是到了大門后，距離跨出大門也就僅僅一步之遙！”
“而且那天晚上有不少人都聽到了馬宅里傳出來的慘叫聲，但是這一陣慘叫聲并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一切又重歸安靜！”
“結合這兩點，我們只知道了一個訊息，那就是馬家一家幾十口人在極短的一段時間里全部被殺！”
“這段時間短到什么程度呢？短到連跑出大門的時間也沒有！”
“極短的時間里全部被殺！”
趙大人一直在回味這句話！
“然后所有人身上都沒有發現傷痕？這是不可能的事！”
“能在很短時間里殺死幾十個人，說明行兇者數量必然不會少！而且速度極快！下手兇狠，干凈利落！”
王一淳點了點頭。
“青州城里最近可有一些奇怪的人入城？”
王一淳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大人一眼，仿佛在說，最近入城的奇怪的人沒有，要有也只能是你們幾個！
四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弱不禁風的瘦小男孩，而且趙大人的三個隨從面相沒有哪一個看起來像好人！
“沒有，你想到的我們都想到了，城里客棧落腳的地方我都查過，而且為此還實行了一段時間的宵禁！但是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人！”
“趙大人！”
王一淳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如果他還只是會問這些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問題，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但趙大人畢竟是京都指派過來協助處理此案的人，他也不敢對趙大人太過于無禮！
因此支支吾吾的，仿佛有話要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趙大人笑了笑，他知道王一淳急，但是他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這件案子哪有那么容易破獲？如果那么容易，王一淳就不會直接求助京都，自己不就搞定了？
“王大人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王一淳有種被看破內心的感覺，他猶如一只斗敗的公雞，一臉的頹廢之色！
趙大人嘆了一口氣，“王大人，接下來有得你忙活的了！”
王一淳眼睛頓時一亮，有得忙活，意味著他是不是有破案的思路了？
他不怕忙活，就怕沒得忙活！
“趙大人請說！”
趙大人想了想，然后道，“通過鄰居們提供的信息以及結合案發現場來看，我們可以肯定馬家幾十口人在很短一段時間里被害，案發現場混亂，死者身上沒有發現一丁點傷痕！臉上無一例外都是驚恐的表情！仿佛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事！”
“隨后，先是從山上道觀里請來做法事的法師被害三個，但尸體被他們帶走，我們無從得知他們是如何死的，再者就是季氏的丈夫還有他的隨從被害！”
“案發現場沒有打斗的痕跡，死者身上依然沒有發現傷痕，但臉上表情迥異！”
“最后就是幾個乞丐，死者死狀與季氏丈夫以及他的幾個隨從一模一樣！”
“根據你說的這些，我大致可以得出兩點結論！”
“第一，殺害馬家一家幾十口人的兇手跟殺害季氏丈夫以及他的隨從和那幾個乞丐的，是同一個兇手！”
“第二，經過你們調查確認，馬宅里一到入夜，就從里面傳來哭聲，只有一個哭聲，那說明里面只有一個人！你們晚上蹲守在馬宅附近，沒有看到那個人從馬宅出去！而白天進馬宅搜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那個哭聲的主人！”
“結合這兩點，說明會隱身的人并不止一個人！是一群！”
“可是你說只有一人！那其他人呢？”
“一個人你都搞不定了！還有一群你頭豈不是都炸了？”
王一淳剛恢復點精神氣，沒想到聽到找大人這么說，更加的頹廢！他還以為他是想到了什么線索！沒成想是把自己的傷口又給擴大了！
不過他現在臉皮已經很厚了！青州城的百姓幾乎天天圍在他府宅前，一開始罵他他還會回幾句嘴！但是現在即便是朝他扔雞蛋，他也無動于衷！
王一淳訕笑了兩聲，“這不是有趙大人你嗎？”
趙大人笑了笑，道，“王大人！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嗎？”
王一淳搖了搖頭！
趙大人就道，“我不相信有什么隱形人！”
王一淳還以為他有什么高明的見地！沒想到…
真的有夠敷衍的！
王一淳道，“一開始我也不相信！”
趙大人此時站了起來！“而且，我也不相信那么多死者，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王一淳苦笑道，“確實沒有啊…”
趙大人冷笑了一聲，“這就是你破不了這件案子的原因所在！如果你鉆進這兩條死胡同里，你永遠破不了這個案子！”
王一淳臉色漲得通紅，趙大人的話觸到了他的痛處！
他確實沒有破獲這件案子！但是趙大人的話，未免太傷他自尊心了！
他只是暫時破不了！不是永遠破不了！如果給他足夠多的時間，他不相信他破不了！
但是時間允許嗎？
那馬家的宅子地處青州城的正中心，周邊住的鄰居非富即貴！
要任由那哭聲天天晚上攪得他們睡不好覺，他這城主府遲早也得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