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姑娘,楚兄抓到了一只野兔子,他叫你過去!咦,你認識他?”
宋休藍走過來的時候,胡鐘生剛轉身離開!
溫晴內心一陣煩躁,趙謀士很看重他,她承認,他也恨聰明!可是從他說話的語氣上來看,他有種凌駕別人之上的優越感!
就是,感覺有種恃才傲物的感覺,他有點看不起其他沒他聰明的人,溫晴一開始還以為他是高冷,不合群,所以一直獨來獨往,接觸了才發現,他只是不屑于跟其他人為伍!
溫晴搖了搖頭,問道,“不認識!你認識?”
宋休藍看著胡鐘生的背影,“能不認識嗎?洛陽城第一大才子誰不認識?”
溫晴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聽這語氣,慢慢都是醋意!
宋休藍轉過頭來,皺眉道,“你又笑什么?”
溫晴道,“沒什么沒什么!走,我去烤野兔給你吃!”
入夜,一切都跟平常沒什么兩樣,除了阿滿睡在樹頂上,其他人仍是搭布帳睡布帳!
第二天大早,發生的一件事徹底打破了這幾日來的平靜!
一大清早,眾人被一聲巨大的重物落地聲驚醒,醒來一看,都不禁后退了一步,一股懼意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阿滿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已經沒了聲息!
從頭頂的樹上,還不時滴下幾滴鮮紅的鮮血!
阿滿死了!從他歇息的樹上摔了下來,但很明顯,他并不是摔死的!
在他后背上,肉眼清晰可見幾道巨大的爪印一直從后頸延伸至臀部,就像被一只巨大的爪子拍到后頸上,再往下用力一剜了一道。
溫晴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向胡鐘生,胡鐘生沖溫晴搖了搖頭。
昨晚他還跟她說,如果確定了阿滿有問題,那么趙謀士就會對阿滿動手!
但看阿滿這個樣子,也不像是他們動的手!
他旁邊的趙謀士則是一臉凝重!
宋休藍整個人渾身都在發抖,溫晴緊緊拽著他,以防他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
但宋休藍比她想象中要平靜的多。
趙謀士沖青瓦使了個眼色,青瓦便上前將阿滿翻了過來。
只見仰天的阿滿眼睛凸出,一副驚恐的樣子,仿佛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他的嘴巴張成一個大型的O字形,似乎想叫出來,但最后什么也叫不出。
最可怖的還是他的脖子,他的脖子有兩個巨大的血洞,就像是被什么大型動物咬出來的一般。
“怎么…怎么會這樣…”
宋休藍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上前把阿滿的尸體蓋住。
溫晴沒有阻攔,如果不是宋休藍率先反應過來,她都還是懵的!
自從從寨子出來進入山林里,晚上睡覺,阿滿都是爬到樹上去睡,在樹上,有什么東西襲擊了他,這東西肯定快如閃電,快到阿滿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他就已經死亡。
那傷口,那爪痕,讓溫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畫像中的那只巨型狗。
“我發誓…我肯定沒有睡著,可是我真的一點聲音也沒聽到,什么也沒看到,忽然,阿滿就從樹頂上掉下來了!”
說話的是24,五更到清晨這個時間段,是由他守夜!
看24的表情,比任何人的都要鐵青!
那東西悄無聲息之下就咬死了阿滿,還是在樹頂上,而他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胡鐘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溫晴的身邊。
“昨天晚上,趙叔是想看看阿滿會不會來偷地圖,如果沒有了地圖,我們必定會跟著去過青色鎮的他去青色鎮,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死了!”
溫晴想想就覺得冒冷汗。
“以那東西的速度,如果要殺我們,我們早就死了,然而那東西卻是殺了阿滿!為什么?”
“兩種可能,第一,這是警告,警告我們到此為止,如果再繼續向前,只有死路一條。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但也有漏洞,那東西為什么殺的是阿滿?如果要警告我們,應該殺我們的人,其警告的意味才會更重!”
“第二種,這種可能就比較離奇了,有可能,是阿滿自愿的!自愿死亡!”
溫晴不解道,“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阿滿主動站在那,給那東西狠狠撓了一爪子,然后再讓那東西咬斷了他的喉嚨,至始至終,他都一聲不吭!不然以阿滿能徒死野豬的身手,即便那東西快如閃電,他雖打不過那東西,但也有一絲逃跑之力,實在不行,他總能弄出點聲響吧”
“可事實上,阿滿一點聲音也沒能發出來!”
“我更偏向于第二種猜測,因為阿滿在叢林的速度,有多快?你我都見識過!他不可能直到遇害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溫晴還是不解,“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這得下了多少決心,多大的毅力?”
胡鐘生長吐出一口氣,“如果這樣能救他們寨子里的村民,想必即便是活剮,他也得咬牙堅持下去!”
溫晴不可思議的看著胡鐘生。后者用只有溫晴可以聽到的聲音道。
“你的猜測趙叔都跟我說了,據我猜測,村寨的寨民跟青色鎮那東西有交易,青色鎮里的那東西,給寨民們提供獵物,寨民則幫它把企圖去青色鎮的人解決掉,至于怎么解決,就不可得知了。”
“你可以想象,以前來的那么多隊伍為什么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他們必定是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就被害了,所以才一個活口也沒有!”
“但這一次,很顯然,阿滿失敗了,為了封口,所以,那東西只好殺了他,完完全全按照那東西的意思來,如果你不配合,那就殺光你全寨!”
“所以阿滿忍住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那東西,不想讓我們看到!他不想暴露自己,如果我們原路返回,我們一點事沒我,如果我們還堅持,那我們的下場就會跟阿滿一樣!”
溫晴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只覺得那架子上掛著的數量眾多的動物來源不明,卻沒有想到會是可能來自于青色鎮,她不是想不到,她是不敢想!
這樣一來,也就能解釋寨子外不遠處的廟宇里,為什么會供奉兩只巨型狗,因為他們對它們心存敬畏,同樣也心存懼意。
“那東西,就是畫像上當年屠鎮的巨型狗了吧!”
胡鐘生點了點頭,“沒其他的可能了!”
“那東西,比我想象的還要難搞,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牲畜,從這幾件事來看,它可能,甚至已經具有了人的智慧!”
一只有人智商的巨型狗?狗聰明是聰明,但要論到玩心機,那可不會是人的對手,而這只巨型狗跟他們的博弈,已經遠遠勝過了常人!
溫晴旋即搖了搖頭,把這一切都加到那只巨型狗身上,還是有些牽強!
“別忘了,還有一個巨型人,”
胡鐘生淡淡道,“可是,我從別人那聽說,當年屠鎮的巨型狗,會說人話!”
“你聽一個說書先生說的?”
據溫晴所知,洛陽城里有個說書先生,那說書先生說的故事,基本上都是有關青色鎮光怪陸離的故事。
胡鐘生搖了搖頭,“不,這是當年青色鎮唯一的幸存者,豫章王親口說的!”
溫晴沒再說話,而是陷入了長長的沉思!
之后,趙謀士安排那三個蛇鱗軍安葬了阿滿。整個早上,疑云一直籠罩在眾人頭頂上。
趙謀士并沒有拔營繼續前進,似乎要在這長住下來。下午的時候,他把那三個蛇鱗軍叫到了另一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其中一個蛇鱗軍便帶著武器鉆進了叢林里,不知去了哪里。
他一直到入夜才回來,回來后,像輪換一樣,另一個蛇鱗軍又接替他進了叢林里!
而趙謀士一直在他的布帳里,幾乎不出來,他那護衛青瓦守在他的帳門前,溫晴看著陣勢,也只好打消了去問趙謀士的想法!
她轉而去找胡鐘生,問道,“老爺子這是什么意思?不走了?”
溫晴原以為胡鐘生跟趙謀士本就相熟,多多少少會向他透露點,但她沒想到,胡鐘生也不知道!
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趙叔要在這停留!”
兩人都沉默。
這時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葉沉湊了過來,只聽得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知道!”
溫晴跟胡鐘生同時回頭,“你知道什么?”
葉沉嘿嘿笑了一聲,“那副地圖,是我找回來的。”
溫晴這才想起來,第一次見葉沉的時候,是在刑部的大牢里,當時他是因為一幅畫而被抓進的大牢。
畫,地圖…
胡鐘生自是聽得一頭霧水,他又恢復了那張冷漠臉!一副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溫晴不確定道,“你當時去拿的那幅畫,實際上是地圖?去青色鎮的地圖?”
葉沉點了點頭。
溫晴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可是近幾年老爺子不是每年都派隊伍去青色鎮?不是早就有地圖?”
葉沉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那都是假地圖,那些地圖,被人動過手腳!趙謀士被騙了好多年!”
溫晴驚叫起來,“什么?假…”
嚇得葉沉連忙去捂住她的嘴,“噓,小聲點,小聲點!這事我可沒告訴其他人!”
溫晴掰開葉沉的手,“這到底怎么回事?”
葉沉看了一眼胡鐘生,磨磨蹭蹭的想說又不愿說!
溫晴催促道,“反正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什么好顧忌的!快說!”
葉沉看了胡鐘生一眼,臉色有些尷尬,他道,“當年,王爺被救回來后,就讓人畫了一幅畫跟一張去青色鎮的地圖,當時他還小,再加上受了那件事的刺激,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把那個場景畫下來,他當時心里只想著,以后一定要找機會再回去一趟!”
“場景畫當時是直接當場就畫好了,但是地圖,卻需要那個畫師回去潤色很久,才能將完整的地圖畫出來,只是當時誰也沒想到,最后那個畫師居然交了一副假地圖過來!”
“假地圖?”
葉沉點點頭,“也不能說完全假,就是大部分是真的,只是到了我們這一塊區域,地圖開始出現了分岔,開始往不同方向去,要不然趙謀士怎么可能會被騙那么多年?青色鎮還是在這塊區域,只是趙謀士以前派去的隊伍,都去了一個假的青色鎮!”
“那真地圖呢?”
葉沉看了一眼趙謀士的布帳,將目光收回,“真地圖,當年被人掉包了!一直到很多年后,豫章王才意識到當年那個畫師交過來的那副地圖,是張假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