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火力增援下,經過連續的幾次拉鋸戰,宋醫軍團重新奪回了四號陣地!
這讓老木想起了上甘嶺戰役,戰斗何等艱苦。目前,強大的敵人就在山下,距離我方陣地只有三票之差!陣地隨時有再次失守的可能!
距離前方第三名的三號陣地還有八票的距離,下午時我軍一度攻入到三號陣地前沿僅三票的地方,連敵人的槍口都能看清了,可惜,敵軍增援部隊趕到,我軍被迫后撤,未能將紅旗插到三號高地上。
今日的戰斗又會怎樣的慘烈呢?
龐雨琴點點頭:“!——望,他額頭無汗,臉色潮紅,身子因惡寒而微微抖,舌苔薄白;聞,他不時咳嗽,但呼吸聲沒有痰音;問,他主訴惡寒壯熱,關節酸痛;切,脈浮緊有力。診法合參,應該是先生剛才說的傷寒表實證!”
杜文浩鼓掌道:“完全正確!了嘛,雨琴蘭心慧質,果然冰雪聰明,是個當大夫的料!”
雪霏兒噘著用手指刮著自己的臉蛋:“嘻嘻,自家人夸自家人,也害臊!”
龐雨琴羞紅了臉,低著頭道:“先前生說八綱辨證時說了,病人如果同時感到熱和惡寒,這是表證的典型特征,所謂‘有一分惡寒就有一分證’,所以其病在表。而惡寒熱是太陽病的特征,病在太陽。主訴起夜受寒當是外感風寒邪氣所致,剛才杜先生也說了他是外感風寒,所以才判斷為太陽傷寒表實證,我這只不過投機取巧罷了。”
杜文浩道:“我剛才說么多。你能記住活學活用。這就是一個學醫最該具備地。看來。雨琴天生就是個學醫地料。”
雪霏兒道:“行了行了們倆肉麻了啊!這還有我。還有兩病人哩!——你還是給我們說說什么是太陽傷寒表實證吧。”
杜文浩笑了笑。道:“太陽傷寒表實證是風寒之邪客于太陽之表。衛陽被遏營陰郁滯。寒邪外束。身體地陽氣不能宣散。所以全身熱。寒主閉藏。皮膚毛孔都閉攏了。自然就沒有汗液衛阻滯。失去了抵御寒邪地正常功能自然就會感到冷。由于寒邪入體于經脈之間。陽氣不舒所以關節就會疼痛。簡單地說。如果病人感覺受涼之后。身上又冷又熱又沒有汗。全身關節酸痛。多半就是太陽傷寒表實證了。明白了嗎?”
“聽得糊里糊涂。”雪霏兒歪著腦袋回憶了一下。轉頭問龐雨琴:“你呢?懂了嗎?”
龐雨琴俏臉微紅。片刻。點點頭。
“你懂了就行。反正我是湊數地。好了。現在辨證了。你教我們如何下方吧?”
龐雨琴也睜大了眼,望著杜文浩。
杜文浩道:“辨證論治,辨證要準,論治也要準,若辨證對了,選用經方不對,也是不行的。歷代醫家在治療常見典型病癥時,留下了很多寶貴的驗方,可供我們辨證選擇適用,只需要根據這些經方,再根據辨證具體情況進行適當增減,就能得出具體處方了。”
“那這病也有經方嗎?”
“當然有!治療這種病癥,醫圣張仲景有道著名的經方,叫‘麻黃湯’,方用麻黃三錢、桂枝二錢、杏仁四錢、灸甘草一錢。煎服。”
杜文浩說完,龐雨琴根據他的口述抄方,送到柜臺揀藥,病人抱著藥服了診金,謝過之后走了。
第二個病人是個農夫,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粗布短衫,腰扎麻繩,背了個藍布碎花的包裹,穿著草鞋,一腳爛泥,卷著褲腿,大大咧咧在桌邊一坐,沒等雪霏兒說話,他便搶先跟杜文浩道:“杜先生,我這病雖然也是傷風,不過,跟前面那位不一樣,恐怕只有您才能給治好了,她們二位門都摸不著!”
雪霏兒很不服氣:“哦?傷風有什么了不起的,門都摸不著?你也太小瞧我們了。”
“姑娘,不是小瞧你,我這病兩三年了,找了不少大夫,總也治不好。聽說你們這縣里來了個年輕的坐堂大夫姓杜,擅長華佗剖腹療傷神技,連神醫錢不收都拜他為師了,所以我才滿懷希望來的。我叫黑子,是黑坳村的,離縣城好四十里地呢,一大早天沒亮我就來了。看了病我還得往回趕呢。”
雪霏兒很高興,轉頭對杜文浩道:“先生,你聽到了嗎?他是四十里外鄉下來的哩。”
“嗯,怎么了?”
“還不怎么啊?”雪霏兒瞪大了眼睛,“幾十里的鄉下!那么老遠都知道你的名號了,你這名氣可越來越大了,總有一天傳到京城里去,萬歲有個啥病,興許還叫你去皇宮給他瞧病哩!”
“越說越離譜!行了,趕緊看病,人家還要趕回去。——只不過,這位大哥,你這病既然都兩三年了,拖得時間長了,只怕辨證有點復雜,你別著急,既來之則安之,看準了才能把病 你來找我不就為這個嘛。”
“是是,杜先生,這理我懂,成,先讓兩位姑娘給我看看,杜先生您再復診。”
“好,兩位大夫請吧!”
“我先來!”雪)兒當仁不讓,想了想,自言自語道:“望聞問切,先望!”半起身,晃著腦袋繞著病人黑子亂轉,疑惑地對杜文浩道:“他…,他看上去面色正常,不像有什么病的樣子啊!”
那病人苦著臉道:“姑娘,你現在是看我沒啥病,但我這病都兩三年了,天天燒天一兩次,燒也不高,但燒得人昏昏沉沉的干不了活怕冷,有時候冷多少衣服都沒用。喉嚨還老痛,關節也痛受著呢!”
龐雨琴仔細瞧,道:“他面色也不算正常,你瞧他嘴紅得不正常。讓我看看你的舌頭。”
病人忙把舌頭吐出。
龐雨琴盯著瞧了一會,對文浩道:“杜先生,他這舌象挺怪的,該如何辯證啊?”
杜文浩仔細了瞧道:“他舌象是有點復雜,你現在所學還看不懂。你瞧,他舌質淡紅而潤,抰白較膩,這是寒象,注意看舌色還微現紫黯,這是陳寒郁滯已久之證癥持續時間太長了。——你們再給他切脈看看。”
“好!”雪霏兒自然搶先,診脈之后,道:“這脈也挺緊的而且一摸就摸到了,是浮脈,跟剛才那病人一樣。”
龐雨琴診脈之后點頭:“是啊,是一樣的脈。”
杜文浩先診脈,然后點點頭:“錯,是一樣的 龐雨琴道:“一樣的脈,難道這位病人也傷寒表實證?”
雪)兒搖頭道:“不對!他兩三年都是一直熱,燒得比較低,杜先生說,傷寒表實證是一種表證,你想,兩三年了,哪有那么久的表證啊?恐怕早該轉成里證了。”
龐雨琴聽她這么一說,也沒了主意,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道:“太陽傷寒表實證是感受外邪所致,感邪的輕重和邪正盛衰的不同,寒熱癥狀的輕重也會不同。感邪輕,則寒熱俱輕,感邪重,則寒熱俱重,邪正俱盛,則寒熱俱重;邪盛正衰,則寒熱俱重;邪盛正衰,則惡寒重而熱輕。但不管怎樣,熱和惡寒同時出現或交替出現,是傷寒表實癥的顯著特點,并不限于時間的長短。結合他舌象主寒,印證了脈診和問診所得,所以,雨琴說得對,他這病和前面那位一樣,也是太陽傷寒表實證。”
雪霏兒噘著嘴道:“又是她對。我怎么就不能對一回呢?”眼珠一轉,道:“這次我來開方,——依舊用麻黃湯!對吧?”
杜文浩搖搖頭:“對,也不全對!”
“為什么?”
“麻黃湯乃辛溫汗之峻劑,汗出過多必傷人正氣,他這病時間久了,本已傷正,不耐久服,所以,方中調和甘草量要大。前方只用一錢,這次可加至六錢,而且不灸!力求緩和峻猛汗,且只能服兩劑。他遠道而來,復診不易,后面的方劑一并下了。——這兩劑服完,會汗退燒,但營衛會失和,應接著服用桂枝湯加味,通陽解表,調和營衛。”
杜文浩說了桂枝湯配伍,龐雨琴記了,送到柜上揀藥。
雪霏兒想了想,奇道:“既然都是傷寒表實證,為何用方不同呢?”
“他二人盡管病癥相同,但身體情況不同,病時間長短不一樣,病機不同,治法當然就不能相同了。這就是‘同病異治’的道理。”
那農夫拿了藥,付了診金,謝過之后走了。
杜文浩和二女匆匆來到后堂飯廳吃了午飯,當大夫有空吃飯的時候,就緊吃,要不然,等到病人來了便又吃不成了,遇到急癥重癥需要搶救,餓上一天也是經常的。
果然,他剛吃完第一碗,還沒等添飯,傻胖就匆匆跑了進來:“杜先生,錢神醫來了!”
“哦。”杜文浩頭也不抬繼續吃飯。
“還有一個病人,用馬車運來的。”
“哦,”杜文浩心想,錢不收胡子一大把了,也是行醫之人,還沒不懂事到人家吃飯的時候來拜訪,既然來了,肯定是有什么病人搞不定,送來叫自己會診來了,繼續大口刨飯,先吃飽再說。
“那病人大口吐血!好像快死了。”
這下杜文浩吃不下了,扔掉碗,站了起來。
傻胖又補了一句:“是府城來的,有個府城的大夫陪著。”
“府城來的?”杜文浩一愣。府城距離縣城一兩百里,能從府城來找自己瞧病,算得上遠道而來了。想不到自己名聲連府城的人都知道了,頗有幾分得意的同時,又感到心里隱隱有一絲不安。連府城的大夫和錢不收都搞不定,來找自己,這病肯定輕不了。
傻胖又說了一句,這句話讓所有的人都站起來了:“——病人是個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