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危機下,各國反而加快了殖民掠奪和瓜分的步伐。
大燕帝國和大英帝國對南非的爭奪進入白熱化,兩國都先后完成了通向金礦區的鐵路,但依然無法奪取這里。兩強相爭之下,誰都不能容許對方實際占領這里。一方面是鼓勵本國勢力控制金礦,一方面沿著鐵路拉攏當地黑人部落。支持友好的黑人部落擴張,打起了代理人戰爭。
代理人戰爭一旦出現勝負,很快引發背后的主人直接赤膊上陣。
英法在北非的爭奪也很激烈。英國完成了剛果河流域的擴張之后,跟北方南下的法國人迎頭相撞。法國人越過北非沙漠,英國人跨過剛果河分水嶺,都進入了尼羅河上游盆地,為了爭奪這塊盆地,兩國之間爆發了小規模沖突,幸好都無法向這里投入太多兵力,沒有太大的傷亡,可兩國爭執不下,都認為自己率先發現了這里,擁有領土權力。
非洲這塊最后的無主之地,被列強瓜分殆盡。北方是法國殖民地,西方尼日爾河流域是東洲漢國領土,剛果河流域則是英國殖民地。尼羅河中下游是大食國國土,東部地區主要是大燕帝國基地。
造船業革命后的白女真也占領了幾塊很小的沿海土地,主要在西非地區,在法國和加納之間的沿海搶占了一些沿海平原,但被山脈阻隔無法深入內陸。在剛果河和尼日爾河之間,也建立了幾塊殖民地,顯然都是列強看不上的地方,同樣沒有辦法深入內陸。
晚到一步的白女真,越來越渴望海外殖民地,尤其是值得開發的殖民地。無主之地已經沒有,他們就將目光盯上了那些文明國家定義的有主土地,他們是挑戰者,對舊秩序充滿了蔑視,因為不打破舊秩序就無法獲得空間。
白女真在陸地上,看上了女真帝國的領土。女真帝國沒能像西遼政權那樣浴火重生,因為他們的包袱太重,農奴制深深打擊了這個國家。農奴制改革被迫進行后,數百萬剝削階級的女真人一貧如洗,而廣大的解放后的斯拉夫農奴,對女真人很不友好。女真帝國的皇帝在一些友邦幫助下沒有被推翻,可是新國家里,女真族背景的皇族很難得到斯拉夫民族的認同和支持。
官僚是一個個斯拉夫城市階層出身,農奴制改革前,他們就是通過各種方式,主要是參軍得到自由身份的斯拉夫人精英。他們無法在女真貴族統治的農奴制鄉村社會立足,大多數都從事城市工商業。農奴制改革后,家庭出身不再是入仕的門檻,接受過良好教育的斯拉夫中產階級,通過科舉考試這樣的方式,大量進入官府機構,成為新一代官僚集團。他們有活力,但他們對統治者并不支持,女真帝國于是陷入長期的官僚與皇權的斗爭中。
少量女真權貴依然是社會頂層,他們擁有繼承下來的廣袤的莊園,但大量中小女真家族破產。農奴制改革后,他們失去了剝削農奴的特權,手里的中小莊園破產,被斯拉夫農場主兼并。以前提籠遛鳥的女真老爺們,既不想從事工商業,更不想去做苦工,于是生活過的極為艱難,混跡在各種文化產業中,成為以前他們既養活又歧視的下九流階層。
農奴制后的女真帝國依然有所發展,至少一個斯拉夫化的官僚階層,保持了這個國家的存在,龐大的國土和資源,肯定會發展的。但發展速度很慢,主要以農業為主。是歐洲重要的農產品供應地,可其他各種產業嚴重落后。新時代,連過去能夠自給自足的軍事工業,都開始破產,轉而進口外國武器。
這樣的國家,白女真吞并的話,當然不存在軍事問題,主要還是政治和外交制約。在歐洲這片土地上,白女真無法自行其是。沒有一個國家希望看到另一個國家一家獨大的情形,吞并了諾夫哥羅德公國的白女真王國,已經成為一個帝國,已經成為歐洲國家嚴重的威脅,周邊國家大多對白女真很不友好,一個隱形的反白女真聯盟是事實上存在的。過去的盟友大英帝國,也跟白女真帝國若即若離,可以想象不可能支持白女真的擴張。
白女真唯一的盟友,還是依附于白女真的神圣羅馬帝國,這個帝國一直對基輔大公國念念不忘,這些年持續滲透,拉攏基輔大公國的日耳曼移民,經常支持基輔大公國的叛亂。還以宗教問題,經常向基輔大公國發難。基輔大公國 是一個東正教信仰的國家,但一些族群則信仰天主教,比如大量波蘭人和日耳曼人。
宗教問題,很容易讓基輔大公國成為眾矢之的,因為基輔大公國北方的女真帝國,東正教信仰很單薄,女真人上百年的統治,早就摧毀了東正教組織。有一些自發的東正教信仰保留下來,但大多數女真帝國民眾,信仰十分復雜,來自東方的宗教是主流,鄉村流行各種詭異的秘密宗教,神婆神漢遍地,基本是女真薩滿教和東方神秘主義的結合,又加入了一些東正教傳說故事。南方的西遼政權,則是一個佛教氛圍濃厚的國家,國族普遍信仰佛教,但很不虔誠,來自中原的禪宗,來自藏地的密宗都有人信,漢人大多信禪宗,契丹人主要信密宗,但他們還拜儒教和道教神靈。
一旦神圣羅馬帝國和基輔大公國打宗教戰爭,基輔大公國不可能得到周邊國家支持,唯一的宗教盟友是東羅馬帝國,但這個時代,東羅馬已經淪落為法國附庸,沒人會在乎。
于是戰爭就在這個邊緣角落爆發了,起因是基輔城中天主教和東正教兩個族群發生了種族仇殺。基輔大公國時代,跟隨女真人西征,掠奪了大量波蘭和日耳曼人口,導致基輔大公國有三分之一人口都是天主教信仰。城中天主教堂和東正教堂林立,兩大族群的矛盾往往以宗教為紐帶爆發成仇殺。
基輔大公信仰東正教,因此經常做出偏袒多數族群的東正教。東正教徒有恃無恐,又是主體民族,歧視天主教徒的情況很普遍。沒人知道仇殺是怎么發生的,但發生后的處理,卻讓神圣羅馬帝國和羅馬天主教會不滿。明明天主教徒死傷慘重,連教堂都被燒了,可基輔大公國抓捕的罪犯中卻大多數是波蘭人和日耳曼人,本地的斯拉夫人只抓了極少數。
羅馬教會積極呼吁天主教國家的法國、西班牙和葡萄牙出面干涉,保護天主教兄弟,神圣羅馬帝國跳的最兇,對基輔大公國發出戰爭威脅。要求獲得保護基輔大公國境內天主教民的權力,派遣軍隊。
基輔大公國自然拒絕,結果神圣羅馬帝國在白女真支持下,長驅直入。戰爭打著宗教的幌子,在東歐爆發了。
面對羅馬教會的呼吁,法國政府很為難,支持神圣羅馬帝國的話,就得接受這個敵對勢力的擴張,支持基輔大公國的話,又會被天主教世界責難。于是只能積極斡旋,試圖通過迫使基輔大公國妥協的方式,解決這次宗教戰爭。但基輔大公國也騎虎難下,國內復雜的民族矛盾,讓基輔大公這個各方勢力平衡下的弱勢君主不敢得罪斯拉夫民族,只能跟強大的神圣羅馬帝國開戰,同時向盟友求助。
東羅馬帝國心不甘情不愿的參戰,白女真對此表達了堅決不滿,也做了戰爭動員。法國則因白女真的動員而發怒,提出通牒,要白女真解除動員,未果后,法國參戰。
女真帝國的斯拉夫人出于民族認同,加上斯拉夫官僚集團始終希望將基輔大公國的斯拉夫民族統一起來,于是跟基輔大公國結盟,條件就是基輔大公以獨立的身份并入女真帝國,向女真皇帝稱臣。
女真帝國的盟友西遼也不想看到歐洲國家東進,加入了基輔大公國一方。
戰爭一開始就呈現出軍事同盟集團之間的大戰,但東歐占據呈現一邊倒的境地。女真帝國根本不是白女真帝國的對手,白女真帝國快速機動的優秀軍隊長驅直入,從諾夫哥羅德直撲喀山。神圣羅馬帝國,也狂飆突進,很快就攻擊到基輔附近。而基輔大公國的盟友則讓人失望,東羅馬帝國雖然參戰,可是作戰很不積極,顯然寄希望于背后的法國。可是作為聯盟的核心,法國人厭戰情緒濃烈,動員十分緩慢。要不是白女真帝國采取收拾,將優勢兵力用于進攻東歐,法國本土不知道會被深入推進到哪里。
法國一邊動員拖沓,一邊積極尋求盟友支持,法國人按照自己的邏輯,找上上次戰爭中的對手大燕帝國。這次參戰的西遼和女真帝國,是兩個跟大燕帝國關系密切的勢力,大燕帝國有可能從陸路上支持。大燕帝國的西部鐵路,也能直通西遼和女真帝國,兵力可以直接輸送到伏爾加前線。
這個恐怖的帝國,同時也跟白女真相鄰,他的西部領土,直達挪威、瑞典北方薩米人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