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查太后將腦海中荒謬的心思拋諸腦后。縱然他杜塵瀾真是顧氏的后輩又如何?即便是顧玄瑧本人來,她也不怕。
這天底下本就是弱肉強食,誰有能耐,誰才能活下去。要怪就只能怪他顧玄瑧太蠢,良善?在權勢面前,一文不值。
“可她之后離開,不知所蹤了!”楊嬤嬤忍不住嘆氣,最近朝中攝政王一脈步步緊逼,必是廖氏吹了什么枕頭風?
“若說是沒離開京城,那杜塵瀾就十分可疑。你去查查,孫娘為何會出現杜府?這有些蹊蹺。”難道杜塵瀾特知道了廖氏的事,將孫娘給藏起來了?
查太后一瞬間在腦海中想了各種可能,之前算計杜塵瀾沒能成事,杜塵瀾對他們必定會防范。她猛然想到,杜塵瀾會不會派人監視她們?
可她又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了,杜塵瀾毫無根基,如何有得用之人?即便他們去了珞葉寺,身邊有不少暗衛保護,杜塵瀾派來的人有能耐能近得了他們的身?
“老奴已經派人去查了,也不知孫娘與杜大人是如何牽連上的。”
“孫娘一事,務必迅速解決。近日攝政王動作頻繁,應該是等不及了。若是將他們逼急了,咱們可討不了好。他手中有一半的兵符,之前在邊關也積累了不少威望,就怕那些人隨他揭竿起義。皇帝手中雖也有一半兵符,但上次朝中官員大換洗,不但咱們損兵折將,皇帝也吃了不少暗虧。指望皇帝是不能夠了,攝政王也沒將他放在眼中。”
查太后說起此事是一臉鄙夷,當了這么多年的傀儡皇帝,以為就憑著朝中這幾名純臣,就能與她和攝政王對抗,簡直是異想天開。
“那豈不是變成咱們與攝政王相爭?屆時皇上成了黃雀,可怎么辦?”楊嬤嬤有些擔心,皇上這些年不就是靠著平衡娘娘和攝政王,才得以坐穩龍椅嗎?
二人早已將朝中其他的小勢力給拋諸腦后,她們覺得,那些人都不成氣候。只有文臣的派系,可阻擋不了千萬鐵騎。
“那就將他拉出來,難道還叫他縮在后頭占便宜不成?他手上不是有一半的兵符嗎?攝政王沒皇上這手中的一半兵符,要想調動軍隊也不容易吧?即便他真的能號令千軍萬馬,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再者,容易多生事端。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就動手,除非有必勝的把握。”
查太后早就分析過攝政王的舉動,遲遲不動手,怕是還未徹底收服那些人吧?
“除了那一半兵,皇帝不是還想提拔官員來與咱們對抗嗎?那個杜塵瀾,就是其中之一。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得償所愿。咱們這兩年損失了不少暗樁,不如將靶子樹在皇帝身上,咱們也好休養生息。”
“那?咱們就任由杜大人被皇上提攜?可奴婢擔心,若是將他拉拔上來了,咱們想對付他就難了。”
楊嬤嬤有些擔憂,覺得這太冒險了。
“放心吧!當然不可能放任不管,此人咱們不必再出手了,哀家已經書信與父親,他知道該怎么做。皇帝要保他,當然不能這般容易。”
查太后冷哼一聲,接下來就等著廖氏那邊的動靜了。
“那孝敏太后娘娘呢?您說她會不會與攝政王結盟了?畢竟他二人”楊嬤嬤嫌臊得慌,也沒說得出口。
“結盟?那賤人也不敢異想天開吧?難道她以為真的能籠絡住攝政王的心?之前或許還有些情分在,但當年攝政王為了她放棄皇位,她卻過河拆橋,擺了對方一道。你以為,攝政王能不記恨?再者,男子本就薄情寡性,如今有沒有情分在,都是兩說。為她放棄到手的皇位,傻一次就夠了,難道還能傻兩回?”
查氏覺得,這攝政王鐵定只想來個露水姻緣,好彌補一下當初的遺憾。至于皇位,當然不可能再次拱手相讓。
“大人!那些人還沒死心,這段時日正在到處尋找孫娘。”天一向著已經穿戴整齊,就要去翰林院應卯的杜塵瀾稟報道。
“他們當然不會放棄,這會兒只怕已經查到咱們頭上來了!”杜塵瀾毫不意外,邊說,邊接過惜春遞過來的雙魚佩掛在腰間。
“啊?那可怎么辦?您說那日孫娘離開了,可后來咱們抓她之時,并無人看見啊!他們又是怎么知道孫娘來了咱們府上的?”天一驚訝地道。
“凡事只要做過,總會留下痕跡。那日孫娘在角門處與門房糾纏,不是有很多人圍觀嗎?孫娘在這一帶也算是小有名氣,雖然不是什么好名聲,但熟人認出她應該也不難。”
“之前讓你在二伯他們回去之后,先將他們看管起來。一定不能松懈,否則又要被他們整出是非來。那些人遲早會查到二伯母頭上,畢竟見過她和孫娘在一起的人不少。等過上數月,孫娘之事平息了之后再說。”
此事他已經和杜高鶴提過,縱然杜高鶴不滿意,但他依舊如此行事了。
“是!”天一將杜塵瀾的吩咐一一記在心中,他如今已在大人身邊做事,當然要盡力表現,否則大人必定能換成用得順手的。
“只是,若是被人知道二太太與此事有關聯,那會不會對大人您不利?”天一實在擔心,這二太太可真是給大人出個難題。
“不必憂心,無人證,甭管他們怎么想,可不是空口無憑就能抵賴的。”杜塵瀾倒是不太擔心,皇上最近對他很上心,在他還未成長起來之前,哪里能容得旁人詆毀他?
“最近攝政王那兒有什么異動嗎?”最近萬煜銘似乎十分安分,杜塵瀾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并未有什么動靜,一切如常!”
杜塵瀾撩開車幔,清早的涼風撲面而來,讓他頓時精神一振。
這幾日的應卯,讓他早已經對去往翰林院的路十分熟悉。一踏入自己的班舍,便看見了昨日請事假的王林芝。
剛問候了兩句,杜塵瀾還未坐下,就聽得外頭有內侍的聲音傳來,且這聲音還極其熟悉,杜塵瀾已猜到了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