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雙目凝視著付連壁,心中滿是激動。他近幾日夜不能寐,直至今日還在為此事煩憂。
本是朝堂爭斗,可那些人竟然迫不及待了,等不及要將他除去。
眾臣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他們也沒料到此事這么快就會有結果。眾人神色各異,目光在最前頭的攝政王和楚王身上打了個轉。
可見這二人如此淡定沉著的模樣,眾人又收回了目光。
“啟稟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臣從這些刺客在國公府留下的蛛絲馬跡查出來,他們都是周夷的死士。”付連壁語出驚人,讓在場的官員震驚不已。
“何出此言?你有何憑證?”皇上一拍龍椅上的扶手,面色凝重地問道。
“皇上!這些刺客雖使用的是長劍,但臣在他們身上的脖頸處看到了他們的圖騰。之前臣曾與一位武林人士有過交集,此人見多識廣,對臣提起過一個神秘的組織,名為命門。”
付連壁沉思了一瞬,只見他眉頭緊鎖,面有難色。
“何為命門?”楚王有些好奇,率先問道。
“命門是一個組織的名字,門中皆是培養的死士。江湖中只需懸賞的銀錢足夠,他們就會出山,失敗的幾率很低。只要價錢令他們滿意,不論是什么任務,他們都會接。手段極其狠辣,且行事頗為霸道。江湖中人若是得了命門的追殺令,很少有能逃得過的。”
“那照你這么說,他們應該是江湖中人才對,與朝堂何干?又與周夷有何關系?”皇上有些糊涂了,這不就是個江湖組織嗎?怎會牽扯到朝廷?
“他們的確是江湖組織,直至兩年前,按門規,不可接牽扯進朝堂的買賣。但此次皇上遇襲,的確是他們所為。”
付連壁愁的便是這個,這些死士若是糾纏不休,勢要將皇上除去,那該怎么辦?總有疏忽大意之時,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你是說,那命門換了掌舵人?”萬煜銘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聯。
“正是!不過不是剛換,而是兩年前就已經換了。那位武林人士與武林盟主有些交情,曾聽盟主提起過,命門中出現了一些以彎刀為兵器的死士,且個個武藝高強,出手狠辣。但請動這些人的價錢極高,他們輕易不會出手。”
“且自從出現這些刺客之后,就連命門的圖騰都換了,是雙輪弦月,又似彎刀的形狀。這位盟主的父親曾去過周夷,也曾見過這樣的圖騰。當年他父親還在這組織手里吃過虧,因此印象極為深刻。只是這組織十分神秘,門主是誰,無人知曉。”
“皇上,這是臣從那些人身上拓下的圖騰,請您過目!”說著,付連壁就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紙來。
皇上沉著臉,并未多言。等周綿將紙遞了過來,皇上展開一看,卻覺得這圖騰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他凝神看著這枚圖騰,仔細回憶著。然而半晌過后,還是毫無頭緒。
“付大人,這說了半天,你就得了個這樣的結論?這不就是毫無根據嗎?僅憑您的片面之詞,就斷定此事是周夷之人所為,未免太過武斷。”萬煜銘可不買賬,就這樣交差,未免太過兒戲。
眾臣心中也認同昭和世子的說法,什么都講究個證據。皇上讓你來查案,你卻用以這樣的借口來糊弄,這是當大伙兒是傻子?
不過,大理寺可不是好惹的。有人出頭,他們也犯不著去趟這趟渾水。
這滿朝上下,除了皇上和楚王,還有誰敢質疑攝政王父子二人嗎?瞧瞧,父子同朝為官,竟還都身居高位,自開國以來,誰有這等殊榮?
昭和世子一謀官職,便是從三品,朝中誰不羨慕?誰遇上攝政王父子,不避其鋒芒?
“臣覺得昭和世子言之有理啊!付寺卿,近幾年咱們大郡與周夷兩國關系不睦,邊關守衛尤其森嚴。尤其是前兩年,更是發生了不小的戰事,請問他們又是如何潛進大郡的?”
侯培青并不相信,他看了一眼曲國公,皇上曲國公與大理寺共同處理此案。等七日過后,再來給曲國公府定罪。
也就是說,若是曲國公之后查出此案的幕后黑手,那便能將功贖罪,皇上會網開一面。
可侯培青看曲國公不順眼,哪里容得大理寺如此搪塞?今兒他非要大理寺拿出個證據不可。
“邊關也不是銅墻鐵壁,眾人皆知,邊關有不少鋌而走險的商賈,來往與大郡和周夷,這無人不知吧?”付連壁冷哼一聲,誰人不知?只不過大伙兒都得了好處,不肯將其攤開了說罷了!
朝中頓時一片靜默,這是捅破窗戶紙了。此事若是徹查起來,又要牽扯出不少官員。
眾人不禁在心中將付連壁罵了個狗血淋頭,此人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隨后,就有朝臣出來反駁。
“付寺卿,你不能為了交差,便隨意污蔑吧?你這么說,將守衛邊關的將士聲譽置之何處?他們守衛邊關,盡職盡責,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出賣朝廷,中飽私囊的亂臣賊子?”
京城戶部尚書柯啟良出列,對付連壁諷刺地說道。
“柯大人所言極是,付寺卿若是有證據,只管呈上來。可若是毫無根據,胡言亂語,那就休怪本官要參你一本了。”
兵部尚書于廉初也隨之站了出來,這付寺卿竟然想將事兒引到守衛邊關的將士身上,其心可誅啊!
“臣倒是覺得,付寺卿所言不無道理。咱們大郡與周夷有很多年都不曾開通互市了,而咱們大郡卻一直有周夷的特產,這些東西從哪里來?”
左都御史郭越臻出列,這些人以為朝廷這幾年不過問邊關私通買賣一事,就開始肆無忌憚。總有一日,朝廷都會整頓。
“行了!此事容后再議!今日先議刺客一事。”皇上臉色鐵青,這些人完全已經將他遇刺一案拋之腦后,又開始爭鋒相對起來。
“如今還是以皇上的性命安危為重,付寺卿既然認為是周夷的死士所為,那你可有證據?若僅僅是憑借圖騰,恕本官直言,毫無說服力。”
何靖云皺起了眉頭,這些人不關心皇上的安危,竟然又開始挑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