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大哥竟然將人請去聽雨軒了?”曲容翰聞言十分不悅,大哥之前并未給杜塵瀾下帖子,如今他將人請來了,卻被大哥給截了糊。
“是!劉管事的來請罪來了。說是世子爺派人特地守在了角門處,杜氏的馬車一到,就將他們給帶去了聽雨軒。”
“大哥與杜塵瀾素不相識,為何會特地去請杜塵瀾?杜塵瀾有這么大的顏面?”
曲容翰疑惑不已,自家大哥雖看著溫文爾雅,實則卻清高自傲,自視甚高。杜塵瀾出身不顯,照理來說,大哥是看不上的。
他突然想到了昭和世子,之前傳聞昭和世子與杜塵瀾有些過節。那次文會,正是揭露邊關將士以大郡子民的性命充敵軍的人頭,好冒領功勛和金錢。
當然,與此事一同聞名的,還有杜塵瀾的騎射。箭無虛發,三箭齊發還能射中奔跑中囚犯頭上綁著的酒杯。這等騎射,即便是武將,也少有人能及。
“少爺!世子爺命小人來傳話,說是外頭賓客太多,請您先去前頭迎一迎。”
聽著外頭小廝稟報的聲音,曲容翰皺了皺眉,隨后才應了一聲。
杜塵瀾與杜海州跟著小廝進了一間極大的花廳,杜塵瀾還未跨進去,便聽到了里頭的嘈雜聲。
“杜四公子、杜五公子到!”一聲唱喏,讓正在交談的世家公子哥兒們都隨之一愣。
“誰家的?”
“不知!未曾聽聞,這兩人是個什么來歷?”
曲容書聽著下頭開始竊竊私語,不禁嘴角一抿,臉上露出了幾分期待之色。
甫一進屋,杜塵瀾大致掃了一眼廳堂,見果然來了不少人,杜塵瀾粗略估計,得有約莫三十人左右了。
他立刻上前行禮,昭和世子和曲世子都是世子之位,但品級與地位相距甚遠。
昭和世子是皇上親封的,還是正三品。而國公府的世子,算是國公府的繼承人,但并無品級。
杜海州跟著杜塵瀾行了禮,他不認識昭和世子與曲世子,可杜塵瀾卻認識。
萬煜銘眼中帶著幾分笑意,上次他借著文會的目的,將邊關冒領功勛一事給解決了。父王為此還夸了他好幾回,說他那事兒辦得不錯。然而,這其中杜塵瀾的功勞可不小。
“數日未見,杜公子可依舊風度翩翩!”萬煜銘心情頗好,此次他為父親立下了大功,他怎能心中不暢快?
曲容書將目光定在了那位身著月白色立領袍的少年身上,他見過不少美人,姿色各異,百花齊放。
尤其是他身邊的那位,他認為已經是容顏絕世了。沒想到,眼前這少年姿容更甚。
少年挺拔的背脊如風中勁立的小白楊,稚嫩卻挺拔。舉手投足間姿態優雅,行禮如行云流水,似古書中提起的古早風雅儒士。
雖男生女相,但眼神堅定,氣質清冽貴氣,并不會叫人小瞧了去。
“昭和世子爺謬贊了!您也依舊是滿面春風,氣度非凡。”杜塵瀾想起之前讓天一他們打探來的消息,前兒朝中大換血,邊關冒領功勛一案,不知牽扯出了多少官員。
此次那些官員中,有不少都被換上了攝政王一脈的。此次獲利做多的,就是攝政王。
“之前便聽過杜五公子的美名,今日終是見到了,杜五公子與傳聞一般,乃是天人之姿啊!”
杜塵瀾立刻將目光投向了坐在萬煜銘左下首的一名男子,不過弱冠之年,容長臉,長得頗為俊美在,這位自然是主人了。
“不敢當!不敢當!”杜塵瀾已經個察覺到花廳內的人越來越多,而他們的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世子爺!已經到時辰了!”一名管事的在曲容書的耳邊低語道。
杜塵瀾被帶至一邊落座,杜海州一言不發,他沒想到杜塵瀾竟然能與那位昭和世子這般相熟。難道杜塵瀾已經暗中投靠了昭和世子?
因著心中有猜忌,杜海州這會兒倒是消停了不少。
“諸位!今日舉辦文會,還要感謝諸位的賞光。”
杜塵瀾耳邊傳來曲容書的聲音,他則趁機打量四周,看看這位世子爺到底請了多少世家子。
一眼望過去,杜塵瀾便發現了不少熟人。這些人都是在上近幾次文會中遇上的,其中最多的便是上次萬煜銘舉辦的那次,這里一大半部分都是。
咦?那不是李歡和蔣釗嗎?杜塵瀾注意到這兩人都坐在靠后頭的桌案,且正與身邊之人交談著。
這兩人仇恨寒微,觀其旁邊的幾位,并不像是世家子,或許都是讀書人。
“來人!”曲容書拍了兩掌,隨后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同時,叫出了兩名粗壯的小廝。
小廝上前,先是對著眾人行了一禮,隨后走到了花廳旁的扇門前。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的同時,兩名小廝竟然上前開始推起了扇門。
杜塵瀾這才注意到,這也并不是扇門,而是移門。
隨著門被移開,漸漸能窺見對面全貌的同時,眾人紛紛驚呼不已。
杜塵瀾也不禁被國公府的大手筆給震驚了,他羨慕不已。
只見門后是一片荷塘,此刻荷塘中開滿蓮花,有的還是花骨朵,有的已經綻然開放,與下頭的綠葉相輝映,簡直是美不勝收。
杜塵瀾立刻開始打量了一眼荷塘四周的布置,這里的花廳,其實應該是個水榭。
然而讓眾人驚訝的是,此時才是四月底,怎么可能有蓮花呢?
“這?這是真的蓮花?”一人忍不住提出疑問,并上前一步,想去看看是否是真是的花。
“千真萬確!”曲容書笑著點了點頭,神情中頗有幾分自得。
“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是還有兩三個月才開花嗎?”
杜塵瀾將目光瞥向水面,只見水面還冒著絲絲熱氣,但并不明顯。
他頓時失了興致,左不過是引用溫湯,將池塘內的溫度提升。杜塵瀾此刻唯一的感嘆,就是國公府不愧是勛貴之家,富得很吶!
“第一道文會的題目,是以蓮花為題,賦詩一首,請這帷幔后的大儒品評。”
杜塵瀾順著曲容書的視線看了過去,這才發現剛才推門的同時,那邊帷幔便露了出來。
賦詩并不難,但杜塵瀾卻對那位大儒十分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