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撫額,好吧!他忘了各大世家對這位世子爺的評價,喜怒無常,翻臉無情!
“這?你看,又不知在鬧什么脾氣,不必理會他!”楚王心中不禁竊喜,這萬煜銘今日這般下杜塵瀾面子,想必杜塵瀾就算再大氣,心中也會生出芥蒂吧?
杜塵瀾笑了笑,“或許是在下剛才不曾留意,哪里惹了世子爺不快。”
“哎他就是這么個脾性!”
“咦?剛才世子爺不是還對這位杜才子青眼有加嗎?怎么這會兒這般下他的面子?可是哪里惹了世子爺不快?”一旁立刻有人驚訝地問道。
“或許吧!世子爺真性情,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想必是此人得罪了世子爺,否則不會這般不留情面。”
“嘖嘖!將才還將他帶在身邊,逢人便舉薦,這會兒就鬧掰了?果真是世事無常啊!”
“世子爺請諸位入席!”
安佑凜剛拿起一把長桿網兜,就聽得那邊讓入席。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網兜,只得萬般不愿地還給了候在一旁的仆婦。
杜塵瀾隨著楚王一起往席間走去,他邊走邊思忖這萬煜銘的葫蘆里到底賣得什么藥。
剛才這一出,他完全是無妄之災。萬煜銘毫無征兆地發火,讓楚王都感覺到莫名其妙。
“杜公子,剛才那河蚌,你不撈上幾只試試?自己親手撈的河蚌,若是能開出珍珠來,意義非凡。”楚王這才想起杜塵瀾并未動手,這會兒管事的卻在催促眾人入席了。
“在下可沒殿下這般好的運氣,還是將機會留給別人吧!”杜塵瀾笑著說道。
“杜公子!你性情溫和寬厚,胸懷若谷,舉止文雅,又熟讀圣賢書,當真是位儒士。今日與你一見,竟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這段時日皇兄請了翰林院的官員指點本王讀書,可本王覺得那些書枯燥乏味,每每都是無精打采。今日見你談吐不凡,才體會都讀書的好處。看來古人所言十分有理,讀書使人明理!日后本王若是有不懂之處,還要向杜公子多多討教!”
“杜公子可是去年會東省鄉試的解元,指點本王定是綽綽有余的。”楚王負手前行,然而說出的話卻叫杜塵瀾微微蹙了蹙眉頭。
“殿下!翰林院的官員俱是科舉選拔而來,學富五車不說,只要比在下年長的,就連對學識和人生的感悟都比在下要多,在下可不敢班門弄斧。”
杜塵瀾目前連個進士都不是,能有資格教楚王?這話傳出去,世人皆會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且還未入朝堂,便得得罪整個翰林院。
他側首看了一眼楚王,這位不知是個什么意思。
“殿下!世子爺請您入席,過會兒有個游戲來助興。”一名管事的匆匆跑來,弓著腰對楚王催促道。
“哦!今日他的安排本王十分滿意,本王十分期待下一個游戲。”楚王眼睛一亮,頓時加快了腳步。
杜塵瀾也快步跟上,今兒這兩人,一個都叫人瞧不明白。
“殿下!您看!”杜塵瀾剛隨著楚王入席,還未坐下,就聽得萬煜銘一聲高呼。
他連忙隨著萬煜銘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隊護衛竟然推出了幾個一人高的囚籠。
護衛將囚籠推到了校場上,巨大的校場十分空曠,除了兩旁放置的兵器架,就是前方的箭靶。
杜塵瀾看見每個囚籠中都關著衣衫襤褸之人,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甚至是死是活。
因為杜塵瀾離得遠,而這些人又完全不動彈,靠著木欄桿的身子隨著馬車的行進而晃動。
杜塵瀾忍不住抿緊了唇瓣,這人想做什么?他驀地抬頭看向了萬煜銘,只見萬煜銘的目光隨著一輛輛囚車推上校場之后,眼中似是跳動著灼燒的火焰。
就在這當口,又推上了好幾輛囚車。
“這是?”楚王十分疑惑地問道。
“殿下可知這些都是何人?”萬煜銘勾起唇角,轉頭問向楚王。
楚王搖頭,“可是一些犯了事的下人?”
他有些不解,為何犯了事的下人要被關在囚籠中。再看這些人衣衫襤褸,身上血漬斑駁,蓬頭垢面,想是已經受過酷刑。
“去年十月,邊關有些動亂,鎮守蒼崖關的一位副將暗地里勾結外藩,成為了敵國的細作。他與敵國里應外合,為敵軍大開城門,差點讓蒼崖關失手。此事殿下可知?殿下又知這蒼崖關是何地?”
杜塵瀾突然覺得萬煜銘望著校場的目光有些悲憫,此人還有些青澀,然而此刻的模樣,卻已經有了胸懷天下蒼生的廣闊胸襟。
萬煜銘并未等楚王回答,而是又自顧自地說道:“蒼崖關是咱們大郡與周夷、明番等國最后的邊界。若是失手,后果將不堪設想。未免引起恐慌,朝廷即刻派了父王前去平亂,大戰了三個多月,才守住了蒼崖關。下官去年已謀職,未與父王一同前去,一直都覺得十分遺憾。”
楚王點頭,其實此事他早有耳聞。皇兄怕朝廷動亂,讓人有機可乘,這才隱瞞了下來。
然而,知曉此事之人其實有很多,朝中重臣自然還是瞞不過的。
“那這些人是?”楚王不知這些人與邊關險些失守有何關聯?
“這些人都是父王平戰之時,帶回來的俘虜!當時皇上問父王要何獎勵,畢竟父王此次平亂有功,然而為了隱瞞,卻不能論功行賞。父王并未求得其他,而是要了這些俘虜。”
萬煜銘的聲音有些飄忽,在場的眾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聚精會神地聽著攝政王的英勇事跡。
“俘虜?這些俘虜是何身份?若只是一般的兵卒,朝廷向來都是殺一儆百,以震懾敵軍。若他們在敵國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知道些敵國的密辛,那便應該把他們交給朝廷,由大理寺審查,撬出他們的秘密才成。”
楚王覺得攝政王此舉有些奇怪,難道這些人都不是尋常的士兵?
“這些人并不是父王親自抓捕的,而是由邊關那些個將士和官員,準備登記在冊的敵國將領和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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