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吩咐了一聲,就將此事拋諸腦后。不過是舉手之勞,與杜塵瀾來說,卻是個大人情。欠他的越多,就越還不上了。
更何況賭坊和錢莊實際就是自家的,不過是一個吩咐。而將此事的功勞攬在童掌柜身上,不愁杜塵瀾不感激涕零。
“是!少爺!不過,小人打聽到,昭和世子與杜塵瀾似乎關系匪淺。此事他怕是已經得了消息,就怕他不會讓咱們如意。”
男子聞言微微蹙眉,之前他與萬煜銘在青樓偶遇,對方與他交談時,話題一直圍著杜塵瀾打轉,可見對杜塵瀾是起了心思的。
雖說祖父說過,要盡力與萬煜銘扯上關系。可中間隔了個杜塵瀾,變數太多。萬煜銘對杜塵瀾上心的程度,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杜塵瀾確實有幾分能耐,萬煜銘盯上也不稀奇。
“杜塵瀾倒成了香饃饃了,不用管昭和世子,他的路數與咱們不同。不過,咱們不能將老底兒暴露了,盡量避開他吧!若是被他搶了先,便不用再管此事。”
目前還不能與昭和世子對上,此人過于精明,年紀雖小,但做事十分狠辣。這些個世家大多都不愿惹他,他們聞氏自然不會做這個出頭鳥。
“是!”隨從領命出了屋子,男子看了一眼關在籠子內的畫眉,隨后笑了起來。
“這般有趣的鳥兒,還是圈在籠子里好,省得飛了還要心疼。”
“此事咱們不必出手,不過是小事,杜塵瀾自己會解決。不磨練一番,他又怎能成長咱們期待的模樣?更何況皇上正在考察他,咱們插手是會壞了事,真正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萬煜銘正在擦拭著一柄寶劍,對于隨從的稟報并未放在心上。
若是杜塵瀾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那日后入了朝堂,還能有多大的指望?
“可此事不止咱們在過問,似乎有不少人都盯上了杜少爺!”
隨從覺得還是得提醒幾句,世子爺吩咐過,杜塵瀾之事要事無巨細地稟報。他看世子爺對杜少爺挺上心,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哪些人?”萬煜銘瞇起了雙眼,銀白的刀光反射在他的臉上,給這張俊臉附上了一層冰霜。
“其中就有那左副都御史聞大人家的長房嫡二公子,還有兩家靖原府城的小世家、當今那位和劉氏。”
“聞遠彬?之前讓你派人去查這嫡二公子,可有查到什么?”萬煜銘沉下了臉,這聞遠彬這般關注杜塵瀾作甚?
難道聞府也打著先拉攏的主意?還是說聞府已經知曉了杜塵瀾的身世?
他也知道杜塵瀾明面的身世瞞不了多久,但真正的身世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他倒也不擔心。不過就怕這明面上的,被這些人拿來做文章,這可是一大隱患。
“您猜得不錯,這位聞二公子可不似表面這般單純。兩年前他去靖原府的目的可不是避風頭這么簡單。小人查到,他應該是為了視察營生去的。”
“視察?靖原府是聞氏的祖籍,在當地還是有些勢力的。選在那處,倒也不稀奇,可有查到是那些營生嗎?”
世家的一舉一動向來都有目的,這聞遠彬深受聞風鳴的看重,哪里可能就這般放逐到靖原府了?
“如意書齋的童掌柜有些可疑,但此人十分小心,與杜少爺合作還算本分。還有小人剛才與您稟報的錢莊和賭坊,雖不確定就是聞氏的,但關系匪淺。”隨從米珂看了一眼自家世子爺,這次查得已經夠詳細了。
“繼續盯著聞氏,那這么說來,這花箋是聞氏與杜塵瀾合作的嘍?杜塵瀾知曉與他合作的人是誰嗎?”
萬煜銘也有些驚訝,沒想到聞氏竟然也敢參與賭坊和錢莊。不過他們只是調查,想要拿到罪證不太可能,說出來只會被反駁成毫無根據。
“應是不知的,杜少爺只與那掌柜來往。這童掌柜倒是好佐證,但錢莊和賭坊這事兒,目前還不能保證就是聞氏的營生。”
“賭坊和錢莊這事兒,你們只管查到與聞氏有關就成,他們不會讓你們查到證據。”
官員插手錢莊和賭坊,一經發現,可是要被朝廷發配流放的。只是沒有所謂的證據,朝廷也拿他沒轍。
“當今那位會派人關注他倒是在咱們的意料之內,不過是正在試探,也不一定會下手相助。只是這劉氏,倒是膽子不小,就不怕被皇上知曉?也太明目張膽了些。”
萬煜銘冷笑了一聲,這劉氏真是肆無忌憚吶!這是打量皇上沒什么權柄在手嗎?
“此事咱們不要插手,若是插手,會暴露身份和底子。既然有這么多人關注,這點小事兒也犯不著等咱們出手。”
萬煜銘知曉這次關注的人不少后,倒是放了一百個心。最重要的是,只要相助,就會留下把柄。不過是放印子錢,還不值得他冒這個險。
“父親,老二行事如此張狂,咱們杜氏有多少家底兒都不夠他敗的。連著捅了兩個大簍子,咱們跟在他后頭給他收拾爛攤子,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杜淳鈞一起了分家的念頭,這念頭便越來越強烈。父親根本不為長房著想,他只是為了杜氏,為了讓杜氏關耀門楣。
之前為了名額花了不下二十萬兩,二房這般輕而易舉地拿到了手,哪里還會珍惜?
“老三,你怎么說?”這次是長子提出的,上次是老三提出。一個兩個的都想分家,杜高鶴覺得有些心累。
“父親!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分家也不會少了我一份。只是此事二哥確實做得不對,咱們府上為了二哥已經收拾了兩回爛攤子。”
杜淳楓直接了當地說了,其實他也覺得二哥有些自私自利了。
“這么說,你也同意分家了?”杜高鶴將目光投向了杜淳楓,之前老三也是提過此事的。
“是!”杜淳楓干脆應了,反正他和大哥的目的是一樣的。
“老夫不同意,咱們杜氏沒有這樣的先例。”杜高鶴深深嘆了口氣,經此一事,長房和二房是徹底離了心了。
三房就更不必說了,早就盼著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