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有些怔楞,隨后臉上露出幾分凄苦之色。這日子,不知何時是個頭啊?
“當家的,這都過去兩年多了,咱們其實也用不著這般小心翼翼吧?那些人怕是早就放棄了。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又要四處奔波!”慧娘嘆了口氣,覺得當家的有些過于謹慎了。
“放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找上門來?上次的事兒,你給忘了?若不是咱們隱姓埋名,東躲西藏的,無人知道咱們的落腳之地,咱們能就此逃過一劫?”
顧源皺緊了眉頭,他也知道總是這般顛沛流離,慧娘和閨女已經有些不耐了。但沒法子,那些人神通廣大,若是抓住了他們,他們可沒好果子吃。
“也不知道這些人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當年之事,都是處置妥當了的,怎會找上門來?實在奇怪。”慧娘百思不得其解,這般隱蔽的事兒怎會被人知曉?
“怕是有人做了小人,當年之事,可不止咱們兩個知情人!”
“爹!娘!”少女歡快的聲音傳入屋內,兩人相視一眼,頓時都禁了聲。
“好!當真是好箭法!”望著馬上英姿颯爽的背影,林教習不由贊嘆道。
剛才那一箭正中靶心,且人馬離靶心最起碼有十丈遠,這已經算是個中好手了。
萬煜銘滿意地點了點頭,最近騎射確實有進步。收了弓,他一夾馬肚快速往回趕。
“哇!此人比起林教習來,也不差什么了吧?”一名學子贊嘆了一聲,恍然大悟,難怪敢拿古玉做彩頭了。
“你這是沒見過世面,我還見過二十丈遠的呢!”一旁有人立刻嗤之以鼻地回道。
“嘁怕不是吹的吧?林教習都沒射過這么遠!”這話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有人不信,立即諷刺道。
“這有什么好吹的?自然是實實在在見過的。再者,那些個將領上了戰場,不要說二十丈遠的,那臂力驚人的,三十丈都不在話下。”剛才那學子鄙夷地看了一言眾人,這些人當真是見識少。
“哦!那照你這么說,這位萬公子其實也沒多厲害吧?”
杜塵瀾見萬煜銘越拋越近,也拿起了身旁的弓,翻身上馬。
萬煜銘欣賞著杜塵瀾上馬的英姿,這動作倒是瀟灑。雖說看著弱不禁風的,但實則力氣倒是不小。一張弓最起碼得有七斤左右,杜塵瀾拿了這么久竟然還毫不費力。
“萬公子箭術高超,想來也是從小習武吧?”林教習上前一步,他可是看出來了,對方根本沒盡全力。
“是!從小就舞刀弄槍,杜師弟習武不久吧?”萬煜銘將視線投向了杜塵瀾,他放了水,不過是十丈,就看杜塵瀾到底有沒有真本事了。
“入了書院才學!”杜塵瀾淺笑,而后將弓提在手上,一夾馬肚,馬兒頓時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出去。
他剛才不過熱身,這里的同窗都水準不高,他自然也沒什么興致。如今來了個箭術不錯的,他也就被挑起了好勝心。
看了一眼前方的距離,杜塵瀾朝一旁打量了一眼,打算在前方那棵柳樹的位置射箭。
杜塵瀾快速自背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左手持弓,右手勾弦,他雙眼緊盯著前方的靶子。
“哎?這么早就射箭?離靶子起碼還有二十丈遠呢!”王良有些意外,這么遠,杜塵瀾能射中嗎?
之前都是站在原處射箭,如今在馬背上顛簸,哪里有這么容易?
“萬公子可是十丈多遠呢!還正中靶心,想要贏他,自然要比他更遠才成!”汪懷搖了搖頭,他很不看好,之前杜塵瀾可從未有過這么遠的射程。
“杜小師弟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兒,我倒是挺看好的。”
杜塵瀾屏氣凝神,一經瞄準,立刻松開手中的箭矢。
箭矢呼嘯而過的破空聲從杜塵瀾的心上劃過,他連忙勒住了韁繩,馬兒漸漸停了下來。
林教習見狀連忙朝著靶子那兒的隨從喊話道:“可是中了?”
他也沒想到杜塵瀾竟然嘗試這么遠的射程,這還是頭一次。
“中了!中了!正中靶心!”喊聲傳來,學子們也開始歡呼起來。
剛才萬煜銘的挑釁大家可都還記著呢!見杜塵瀾勝了,自然高興。大家都是同窗,杜塵瀾若是輸了,他們也面上無光,更別說還會影響書院的名聲。
萬煜銘嘴角微勾,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杜塵瀾不僅讀書有天分,在習武上也是不弱的。
他思忖良久,覺得此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光憑易林蔚和溫昌盛,似乎不是人家的對手。若是想拉攏對方,看來得多花些心思。
有實力之人,向來都是心高氣傲的。
“原來杜師弟的箭術如此高超,在下甘拜下風!”萬煜銘倒也并非都是場面話,杜塵瀾來書院不過才兩年多,箭術竟然能與他這個習武八年之人比肩。不得不承認,天賦尤其重要。
“萬公子謬贊了,還要多謝你相讓!等下次有機會比試,還請萬公子不要手下留情,公平競爭才有意思!”杜塵瀾跳下馬,朝著萬煜銘拱了拱手道。
萬煜銘這次是真的驚訝了,沒想到杜塵瀾竟然還看出他未經全力,他也是有些內家功底的。為了公平起見,他可沒使用內力。
“好!”萬煜銘點頭應下,這位值得他花心思對待。這趟河通府之行,也不算毫無收獲。
“師弟深藏不漏啊!”王良上前捶了捶杜塵瀾的肩膀,瞧這小身板,平日里就感覺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沒想到倒是有一把子力氣。
萬煜銘拿過玉佩與荷包遞到了杜塵瀾面前,“這玉佩是杜師弟贏來的,拿著吧!”
“這玉佩如此貴重,萬公子還是收回去吧!不過是尋常比試,也用不著萬公子破費!”杜塵瀾將荷包拿了回來,卻并未去碰那玉佩。
“愿賭服輸!不過是一枚玉佩,難道你師兄我還輸不起不成?”萬煜銘不由分說,將玉佩塞在了杜塵瀾手上。
“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擾諸位了,告辭!”萬煜銘轉身便走,沒有再給杜塵瀾拒絕的余地。
杜塵瀾反手將玉佩給收在了袖中,其實他也就是客氣一番,難不成萬煜銘還當他會再三推辭?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