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施主可是心中別無所求?”和尚上前一步,對杜塵瀾雙手合十,疑惑地問道。
“求了家中父母安康!”杜塵瀾笑著回了一句,便撿起了地上的簽文。待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支空白簽。
他有些疑惑,這是什么意思?
“還請大師解惑!”杜塵瀾打量了一眼這和尚,一身灰撲撲的衲衣,頭上倒是頂著六道戒疤,想來并不是普通的小沙彌。
“明真師兄,此刻已是酉時初,今日要閉寺了,還是不見此人!”悟真看向對面的明真,師兄算得當真準確嗎?
“那便再等,一直等!”明真面色柔和,面上并不見有多失望。
“師父!師伯!有一名施主抽了空白簽文!”一名僧人急匆匆來到院內,在禪室外稟報道。
悟真立刻松了口氣,道:“還不快將那位施主請來?”
“師兄!他應當是咱們要找的那位施主了吧?”悟真見明真放下手中轉動的佛珠,便知師兄此刻心中也未必平靜。
“是他了!”明真點了點頭,其實從剛才他的感應就越發強烈。他從袖中取出一枚陳舊的玄色香囊,將其放在了桌上。
“施主是今日第三位有緣人,您的簽文由明真師伯親自為您解簽!請施主隨貧僧前去!”說完也不等杜塵瀾拒絕,率先走在了前頭。
杜塵瀾一愣,倒是有些意外自己的運氣這么好。他打量了一眼殿內和殿外,見香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想是要閉寺了,今日這有緣人竟然還未滿嗎?
“小瀾,聽為兄的沒錯吧?你看,你要是不來就錯過了!”吳秋香用手肘推了杜塵瀾一把,拉著他往前走去。
洗月臉上也滿是笑意,他家少爺的運氣當真不錯啊!
前頭帶路的和尚放慢腳步,見杜塵瀾跟了上來,這才松了口氣。一連六日,從未有一人抽得空白簽文,今兒總算碰上了。
杜塵瀾一行三人跟著和尚轉過大殿,一路來到了后山處。
三人剛開始還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致,聽說悟禪寺的后山尋常人輕易不得入內。沒想到這后山倒是繁花似錦,一片寧和。
只不過三人行了一刻鐘后,吳秋香心里就開始犯嘀咕了,怎么走了這么久還沒到?他看了身旁的杜塵瀾一眼,只見杜塵瀾饒有興致地打量四周的景致,絲毫不覺得不對。
“小瀾......”吳秋香耐不住性子,剛開了口便叫杜塵瀾打斷了。
“到了!”杜塵瀾輕聲打斷吳秋香的話,目光望向前頭的一座大氣簡潔的院落。相比一路上的花團錦簇,這處院子周遭倒是樸素得多。
“三位施主,前方便是寺中明真師伯的禪院了。”和尚指了指院子,朝著杜塵瀾他們說了一聲,便加快了腳步。
走近禪院,杜塵瀾發現院門口還有兩名沙彌把守。
“凈空師伯!”兩名沙彌見了和尚,皆雙手合十行禮。
“阿彌陀佛!”
凈空回了一禮,轉身朝著杜塵瀾三人道:“明真師伯喜靜,因此便只能由這位施主一人進去。另外兩位施主可至另一處廂房歇息,廂房內自有人奉茶!”
吳秋香和洗月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皺了皺眉。
杜塵瀾倒是覺得無所謂,到了人家的地盤,總得守人家的規矩。他身無長物,也沒什么可被人覬覦的。
“那就勞煩師兄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杜塵瀾安撫兩人,反正來都來了,人家也沒表現出什么惡意,沒必要就此遁去。
“諸位施主請放心,咱們悟禪寺乃佛門清靜之地,明真師伯更是得道高僧。因這位施主是有緣人,因此才這般行事,耽誤不了施主們多少工夫。不便之處,還請諸位見諒!”凈空見三人都有些惴惴不安,連忙解釋道。
杜塵瀾隨著凈空入了院子,發現禪室前還守著兩名弟子。
“明真師伯!尊客到了!”凈空只在門外稟報了一聲,并未入室內。
“請尊客進來!”一道洪亮的聲音自屋內響起,守在門外的弟子立刻為杜塵瀾打開禪室的門。
杜塵瀾有些納悶,這寺廟的規矩也不小啊!守衛如此森嚴的嗎?
杜塵瀾一跨入屋內,卻發現屋內竟然有兩名僧人。其中一名身披紅色袈裟,面容白凈,倒是慈眉善目。另一名年長一些,身量瘦小,身披褐色袈裟,與另一名相對而坐。
聽得門口傳來的動靜,兩名僧人的目光都朝杜塵瀾看了過來。
杜塵瀾仔細打量了一眼兩人,最后將目光鎖定在了那名瘦小的和尚身上。
“這位可是明真大師?”杜塵瀾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微笑著說道。
“正是!這位是貧僧的師弟,悟禪寺的住持——悟真!”明真掃視了杜塵瀾一眼,而后向杜塵瀾介紹了悟真。
“悟真大師!”杜塵瀾也向悟真見了禮!
“這位小施主可是見過貧僧?否則如何區分貧僧師兄弟二人?”
悟真倒是有些驚奇,最近幾年他不常出現在香客面前。便是開法會,也多是由徒兒主持,除非有些法會是他不得不到場的。
這孩子年紀不過七八歲,難道竟是見過他不成?
“一種直覺!”杜塵瀾笑了笑,明真大師雖面相不如另一位看著慈和,但他的目光才是真正帶著悲憫良善和普度眾生的。至于另一位,想必已染俗世,目光并不純粹。
悟真見其小小年紀,卻并不像一般孩童這般天真活潑,倒是將剛才的疑問給壓在了心底。
或許,就是這般與眾不同之人,才能真正能受得住這等福氣吧?
“請坐!”明真大師指了指一旁的蒲團,眼中帶著些許笑意。
杜塵瀾依言入座,將手中的空白簽文放在了桌案上。
“剛才聽凈空師傅說,在下是今日第三個有緣人,因此前來叨擾!”
明真看了空白簽文一眼,突然問道:“不知施主貴姓?”
“免貴,姓杜!”杜塵瀾心中算了算時辰,覺得也不早了,還是解了簽早些回去。
“這簽文施主是為何人所求?”明真并未接過簽文,他將手中轉動的佛珠放下,為杜塵瀾倒了碗茶水。
“為家中父母!”杜塵瀾謝過之后,倒是對解簽好奇起來。空白的簽文,不知這位會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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