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爭執不休,奴婢打聽時還未定下,這會兒奴婢就不知道了,待會兒再去打聽。”惜秋只打聽到了這些,花費了不少功夫。
杜塵瀾點點頭,表示很滿意。
“這次差事辦得不錯,日后多出去走動。要銀子去找惜春,上了賬就好,這事兒等明日再打聽吧!這種時刻,他們長房想必已經是愁云慘淡。你去打聽,那是去觸霉頭。”
“是!”惜秋連連點頭,其實今兒她打聽大奶奶的事,還很是費了一番功夫的。若不是大奶奶院兒里一個三等丫頭是她以前一起進府的小姐妹,她今兒還真完不成少爺交代的差事了。
“少爺,老爺他們回來了,可以用晚飯了!奴婢從大廚房剛領回來,今兒有您愛吃的如意竹蓀。”
惜春將食盒拎進了屋子,杜塵瀾放下手中的墨錠,看了看濃淡,覺得差不多了。等吃過飯后,首先完成那五張大字。
若是寫快一些,應該一個半時辰也能搞定了。他現在寫字越來越上手,不但快,還比之前多了些神韻。
聽著惜春如此輕快的語氣,杜塵瀾知道,今日他們三房沒有受大廚房的氣。畢竟昨兒的事風頭還正猛,連老太爺都表了態,這些后院的奴仆都是人精,哪里還敢造次?最起碼能消停一段時間。
“上房可有去大廚房拿飯?”他與三房夫妻一向都是分開用飯,這是之前錢氏的吩咐。畢竟當初錢氏不中意他做嗣子,估計看著讓他都來氣。
一年多過去了,大家都已經習慣,也就改不過來了。
“奴婢碰到澤蘭姐姐帶著兩個小丫頭去的廚房,她們比咱們還早些呢!”惜春將飯菜擺好,她家少爺最近胃口不錯,米飯已經能吃一小碗了。
夜幕低垂,幽靜的院子里,燭火透過朦朧的高麗紙,向院內散發著柔和又溫暖的光。
杜塵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停下了手中的筆。比了比剩下的厚度,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一本論語注釋,他已經抄了大半。再有一日,他便能抄完。
將目光放在那整齊蒼勁的楷書上,字如其人,吳師兄的字也和他一樣豪邁,卻又規整。雖然書法算不得多好,但布局整齊緊湊,字體排列一目了然。
翻了翻自己抄下的注釋,他發現與自己的理解基本相同。當然,他也不是照搬,還是加入了自己的理解。
他來到這個朝代之后,直至今日,也沒碰過除了啟蒙書以外的書籍。只前世學過論語,他能這么快就背誦和理解其意,也算不得稀奇。
他越發肯定,自己曾經應該碰過這些古代的書籍。因為他看到這些,只覺得分外親切。
不過讓他糾結的是,這朝代究竟與前世那些所熟知的朝代有沒有關系,不然為何這些書籍全是前世所熟知的呢?
這么一想,他倒是對那本大郡朝概述更加好奇起來。
揉了揉發脹的雙眼,杜塵瀾之前聽到外頭傳來隱隱約約的打更聲。響過一更,此刻應該是亥時三刻的模樣。
來到這里習慣了早睡,杜塵瀾也不打算再熬夜,畢竟早上起得太早。他還小,若是太過操勞,日后長不高,那可有他哭的。
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杜塵瀾很是郁悶。比起同齡人,他似乎真的矮了些。
“吳師兄!”次日一早,杜塵瀾剛下馬車,就看到了吳秋香,他連忙招手。
“杜師弟!”吳秋香見著杜塵瀾也很是高興,他快走幾步,與杜塵瀾并列往私塾走去。
“師兄,這是昨日的書。”杜塵瀾四下看了一眼,見沒人主意,才將書塞還給吳秋香。
“若是今兒用不著,那就還給你拿回去抄。若是要用,那就換一本,愚兄今兒可是將書都給帶來了!”吳秋香看杜塵瀾這般小心翼翼,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立刻將書塞進了書箱。
“那就多些師兄了,師兄心性豁達,乃是真正的君子。”杜塵瀾心中感激不已,一個才認識兩天的師兄,能這般助他,當真是難得。
“你就會給愚兄灌迷魂湯!”吳秋香笑著搖了搖頭,這師弟的嘴確實討喜。
“昨兒你走后,愚兄就將地窖內的蘋果找了出來。把它們切成了塊,裹上糖漿嘗了嘗。你別說,當真別具一番風味。”
吳秋香覺得今兒父親拿出去賣,定然能都賣了,他很有信心。
蘋果還是家中那棵蘋果樹上結的,個不大,還有點酸,直至今日也沒賣完。自家又舍不得吃,這兩日都爛了許多,這才準備狠下心來吃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等妙用。
“今兒一大早我爹將它們扛出去賣了,這次定能全賣完。師弟,此次真要多謝你,是你出了個好主意!”
吳秋香一臉感慨,他當初一看這師弟,就覺得是個機靈的。果然,腦瓜子轉得比誰都快。
“師兄客氣了,還不知生意如何,希望伯父生意興隆!”
兩人笑鬧了兩句,等快到齋舍之時,吳秋香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正事兒,師弟,昨日閔楚華家中有事,因此沒來私塾。可愚兄聽說夫子有意讓閔楚華教你習字,你可千萬要小心。”
其實對于夫子這等做派,吳秋香是看不慣的,誰也不是傻子。明知閔楚華看不慣杜塵瀾,還將這兩人湊在一起,這目的實在太過明顯。
再者,閔楚華平日里學習只能算是一般,甚至一般都算不上。那字兒就更不用說了,用不堪入目來形容都是抬舉。
閔楚華本就不是為了科舉而來,他是要繼承家業的。他府上真正讀書好的,卻是他們三房的一位堂兄。
然而學生不言恩師之過,他只得避開不提。
“師弟明白,還請師兄放心!”杜塵瀾點了點頭,這次杜玉恒因他而受傷,想必閔楚華不會放過自己。不過,他也不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若是要打架,你只管來叫愚兄。還有你方師兄,雖然他不愛說話,但打架可從來不懼!”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便各自進了齋舍。
今日鞠柏鳴來得并不早,杜塵瀾進了齋舍,等了一刻鐘,鞠柏鳴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