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進擊

　　“嗚”測試室中傳出一種大型風扇極速轉動的轟鳴聲，一道耀目的光輝如同長虹般連接著“第十七墮落天使”和測試室的金屬靶。

　　金屬靶只要被長虹輕輕碰觸到，所在的部分就會直接消失，留下一個切口平整的圓孔。眾多圓孔疊加在一起，金屬靶坑坑洼洼的邊緣好像被一只猛獸給咬了一口，不多時整個靶子都消失了，變成了一地的金屬碎屑。

　　單兵武器發展福音世界這個程度，早就不再是火藥科技，而是高斯和粒子束科技，其中高斯科技，也就是電磁彈射武器，也基本上處于淘汰階段。

　　這倒不是高斯武器的威力不強，而是彈丸初速和射程不夠了。宇宙空間沒有大氣和重力束縛，任何飛行器到了這里，速度都會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原本在行星地表以高速精準為特征的高斯武器，在這里自然沒有粒子束武器那么吃得開。

　　雖然沒有了火藥的爆炸聲，但是球形機炮的極速旋轉聲，依然給人一種極為震撼和危險的感官體驗。

　　“夏洛克，你是個天才，這種新設計的武器叫做什么？”從機體里出來，秦倫滿意地看著面前這個臉皮稚嫩的軍械官，他從不吝嗇將贊美之詞送給能夠幫助自己的人。

　　“學名叫做‘交流同軸線圈機炮’，代號‘錐式相控密集陣’。”夏洛克撇了撇嘴，對于一種在宇宙空戰中已經落后的高斯武器，他可沒有秦倫的那種熱情。

　　年輕而傲嬌的軍械官將手放上七八米高的黑色球體，感受著復合金屬的清涼觸感，聳了聳肩說道，“不過，我更喜歡叫它‘冰冷風暴’。”

　　一直看著夏洛克耍寶，今天顯得有些沉默的薇拉，這時候也耐不住好奇，拍了拍“冰冷風暴”，不死心地轉頭問道，“長官，真的不考慮將高斯槍管替換成粒子軌道嗎？讓夏洛克在原有的設計基礎上再改改…”

　　聽到這話，夏洛克不由氣鼓鼓地瞪了一眼美少女尉官，高斯武器和粒子束武器在本質上就不同，哪里是那么好改的。

　　秦倫倒是沒有馬上拒絕，如何將一種武器提升到極致，是軍械官的事情，而不是使用者。即便他是一名超級射手，最多也就是盡量讓武器發揮出設計范圍內的極限威力。

　　“如果換成粒子軌道的‘冰冷風暴’，那么在必要的時候，能夠讓粒子光束進行死角打擊嗎？”秦倫沉吟著問道。

　　“不可能，粒子武器的最大優點是鎖定即擊中，高射速高精準。也因為這個特點，它比較‘直接’，無法進行死角射擊。”夏洛克盡管不想再對“冰冷風暴”進行改動，但依然盡職盡責地說道。

　　“不過，薇拉有一點是對的，您的精神力操控是個bug能力，加上‘冰冷風暴’的矢量噴射口，就算改用粒子束裝置，也很難存在射擊死角。”

　　秦倫所謂的死角射擊，其實就是指高斯子彈的弧線射擊和彈道折射。聽到意料之中的解釋，他頓時不禁有少許遺憾。

　　“那就算了，‘冰冷風暴’假如失去了死角打擊，那跟其他的粒子軌道炮就沒有區別了，只是操作更加靈活多變而已。”秦倫淡淡地說道，“兵人機甲本身的設計，就是為了在中近距離對付敵人。

　　在這個距離上，配合機甲本身的高機動性能，鎖定即擊中是一個偽概念。高斯武器的子彈初速就足夠應付敵人了。對于我來說，能夠進行死角打擊的‘冰冷風暴’，才是最佳配置。”

　　“那好吧，您滿意就行！”夏洛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對了，長官，特別用來對付jannamer的武器也已經根據降臨使徒的特點制作出來了，您要不要看看！”

　　“好啊！”秦倫目光一閃，感興趣地跟著夏洛克進入另外一個高度戒備的軍械室。

　　在這間面積小得多的無塵實驗室內，一柄長達七十余米，外形酷似中世紀騎士槍的銀色長槍靜靜地平躺在一個鋼化玻璃匣內。

　　“就是…這樣？”經過了“冰冷風暴”那種華麗武器的洗禮，這把長槍的簡樸外表讓秦倫有些詫異，忍不住轉頭問道，“是不是長槍內部還有什么其他的變化？”

　　“哈哈哈！”夏洛克很沒有形象地抱腹大笑，得意地朝臉色難看的薇拉抬了抬下巴，“你輸了，薇拉！長官果然這么問了，記住，一個恒星周的早餐…哎喲！”

　　“你們兩個家伙拿我打賭？”秦倫狠狠地賞了夏洛克一個爆栗，沒好氣地轉頭看著薇拉，“小心我告訴冬月副官哦！”

　　“嘻嘻，長官這么溫柔，一定不會學小孩子一樣告狀的！”薇拉嬉笑著抱住秦倫的胳膊，一邊狠狠地瞪了夏洛克一眼。

　　秦倫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兩個家伙跟他熟悉了以后，越來越放得開了。過了這么久，他也知道了信念號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少男少女軍人。

　　這并不是吉斯人竭澤而漁，事實上，在天蝎星系經過一千余年的休養生息，吉斯人還不缺少組織一支宇宙艦隊的人口。

　　只是研究出半生物半機械的兵人機甲以后，吉斯人發現越是年輕的后輩，對于jannamer生物組織的感應天賦就越高。年紀大了以后，這種天賦反而會消退，所以戰艦上操縱半生物機甲的機師，以及負責維護機甲的軍械官大多都是少男少女。

　　“長官，這種長槍型武器的威力不在于它的設計，而是在于它使用的材料。”笑了一陣，夏洛克終于正色說道，“它的材料取自白矮星的拋射物質，這種一種高密度高質量的輻射金屬。”

　　“白矮星？”秦倫微微吃了一驚，“這種武器能夠讓兵人機甲進行攜帶嗎？機甲性能不會受到影響？”

　　白矮星是壽命達到晚期的恒星，體積跟地球這類行星差不多，但是質量卻等于大于太陽這類恒星。白矮星再發展下去，就是中子星和黑洞。

　　即便科技發展到吉斯人這種程度，也幾乎無法接近這種超高密度和質量的天體。

　　“可以的，我們在槍體內部附加了反引力裝置，不至于讓機甲無法攜帶。”夏洛克摸著擺放長槍的玻璃匣，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狂熱，“不過，它的輻射卻會透過機甲，傷害到里面的兵人駕駛員，只要拿上它，駕駛員基本就只有一天的壽命。

　　當初，正是依靠這種武器，我們才突破了jannamer的重重包圍，讓文明在天蝎星系得以延續。當時自愿拿上它，奔赴戰場的吉斯英雄們，將它戲稱為‘有去無回槍’，換成長官能夠理解的詞語，那就是‘死神槍’。”

　　“既然這種槍具備強烈輻射，對jannamer生物組織有極大傷害，那么我們使用的全生物機甲…”秦倫微微皺眉，降臨使徒可不是能夠自我犧牲的吉斯英雄，沒可能使用這種東西。

　　“長官，您誤會了！死神槍的輻射對吉斯人來說是致命的，但是對jannamer生物體和吉斯天使的克隆體沒有影響。”夏洛克笑著解釋道，“死神槍不是靠輻射殺死jannamer。”

　　“哦？”秦倫挑了挑眉毛，感興趣地望著少年，等著他的進一步解釋。

　　“jannamer本身就是靠吞噬行星生命和能量來維持生存，它最不怕的就是元素輻射，哪怕這種輻射是來自于白矮星的超高密度物質。”夏洛克攤了攤手手，笑嘻嘻地說道。

　　“不過，對于jannamer來說，死神槍就是一種無法消化的鉆石。一旦被它刺中生物體核心，就跟心臟部位被硬塞進一顆結石一樣，能不心肌梗塞嗎？”

　　“呵呵！”秦倫被夏洛克通俗易懂的比喻給逗笑了。

　　見到死神槍以后，他開始有點明白吉斯人，包括精明的馬爾克斯艦長，為什么都會對降臨使徒抱有極大信心了。因為使徒們即便沒有任何特殊異能，只要能駕駛攜帶死神槍的全生物機甲，就是一件對付jannamer的超級武器。

　　三天以后，信念號的艦橋中，馬爾克斯艦長筆直地站立在自己的座位前，神情嚴肅地注視著前方的投影大屏幕，上面的影像正監控著信念號的彈射艙。

　　在那里有一艘通體漆黑，怪模怪樣，與信念號其他附屬戰艦明顯不同的小型戰艦。這艘戰艦表面的裝甲板沒有尋常戰艦的金屬光澤，倒是顯露出一種生物肌體的特殊紋理，像一頭巨獸般匍匐在彈射軌道上。

　　“進擊號請求起飛！”艦橋中響起空勤員略顯緊促的聲音。

　　“批準起飛！”見到空勤員問詢的眼神，馬爾克斯艦長這才響起自己的美女副官也在那艘戰艦上，頓時定了定神，親自下達了起飛指令。

　　“批準起飛，命令進擊號點火，彈射倒計時一分鐘，59、58、57…”

　　“轟！”隨著彈射艙亮起一道耀目的光輝，巨獸般的進擊號戰艦尾部拖出一道長長的光焰，猶如長箭般電射出艙口。

　　離開信念號差不多有十光秒左右的距離，戰艦前方便出現了一圈迷人而炫麗的空間漣漪，一道閃光過后，整艘戰艦穿入了超光速次元，消失在宇宙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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