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決戰(二)

　　“史蒂夫·羅杰斯…這種百折不撓的精神還真是麻煩！”秦倫嘆息了一聲，神情有些凝重。

　　格蘭特贊同地點了點頭，他與秦倫這樣的人，不會因為力量強大而重視一個人，也不會因為力量弱小而輕視一個人。

　　擁有圣物的第一圓桌騎士蘭斯洛特或許是今晚出現的最強者，但同樣被秦倫和格蘭特當成了獵物，美國隊長或許絕對力量上不及蘭斯洛特，但兩人卻反而視其為真正的對手和討厭的“麻煩人物”。

　　無論是秦倫，還是小丑格蘭特，他們盡管身為使徒，潛意識當中卻依然將自己當成是反人類反社會的殺人魔。美國隊長這種在精神和意志方面幾乎完美無缺的正義使者，在某種意義上，正是他們的天敵。

　　兩人對蘭斯洛特這種地位崇高，氣質高貴的強大古騎士，反而不以為然。在兩個殺人魔眼中，性格和精神品質方面有巨大污點的第一圓桌騎士，甚至還不如之前被格蘭特殺掉的因特古拉。那個女人雖然是普通人，并且還出于兩人的戰術目的被褻瀆了遺體，但兩大殺人魔自己心里清楚，這個年輕的HELLSING女當家，在生命的最后時刻，贏得了兩人的尊重。

　　與美國隊長，以及因特古拉相比，蘭斯洛特在兩個殺人魔眼中，挺多也就是一個會走路的寶箱。除此之外，跟路邊的狗糞也沒什么區別。

　　“秦倫，美國隊長身上的那套外裝甲很不錯啊，看戰斗表現，不僅沒有影響到穿戴者的行動和敏捷，而且很多時候還能做出匪夷所思的反擊，似乎具備很高的擬人智慧。”

　　兩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美國隊長和塞拉斯的戰斗所吸引，一時之間反而不再關注另外一個主要戰圈。

　　“嗯，你說得沒錯，編好的電腦程序應該還達不到這種層次。”秦倫挑了挑眉毛，沉吟著說道，“格蘭特，你還記不記得蒙大拿少校說過，美國人在埃及金字塔的墜落事件中，得到了一個完整的機械生命！”

　　“你是說，那個東西就是機械生命嗎？”格蘭特眼睛一亮，感興趣地說道，“如果我們最后得不到圣物，那拿到這東西似乎也不錯啊！”

　　“不，美國政府不可能直接將機械生命交給史蒂夫·羅杰斯，那東西應該只是個仿制的實驗品。”秦倫眨了眨眼睛，平靜地說道，“而且我估計那東西的價值不會太高，起碼不會有圣物那么高。”

　　“為什么這么說？”格蘭特知道秦倫不會無的放矢，頓時有些奇怪地問道。

　　“世界法則的關系！”望著遠處還處于僵持的戰況，秦倫簡單地解釋了一遍自己的猜想。

　　神曲世界現在正與一個或者數個超弦空間主導的時空交匯，其中可能既有高科技世界，也有魔幻世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這臺智慧機器，有很大可能還不是完整的機械生命。

　　何況，就算它真是另類的機械生命，那也沒什么。它體現出的科技含量或許領先神曲世界好幾個時代，戰斗力也還不錯。不過，要注意的是，這僅僅是拿神曲世界做對比。假如秦倫和格蘭特目前進入的世界不是神曲世界，而是機械生命的世界，那么它可能就是一個極普通的機械生命。能被神曲世界做出仿制品的東西，如果就是機械世界的最高水平，那未免也太令人失望了。

　　換而言之，這個機械生命在他們自己的世界，所具備的世界法則就達不到高層次。

　　而蘭斯洛特和安德魯森身上的基督圣物就不同了，那種東西幾乎貫穿了整個人類文明史。上面凝結的探索度和世界本源非同小可，屬于神曲世界的精粹，絕對不是這個機械生命可以比擬的。

　　“這倒是沒錯！”格蘭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的胡渣，經過秦倫的一番解釋，他對這臺機甲的興趣，頓時大為下降。

　　正在兩人攀談之際，遠處一直比較膠著的戰斗，突然間就達到了高潮，發生了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劇變。

　　這場戰斗的初期，阿爾卡特與兩位神職人員的戰斗一直都不溫不火。這倒不是蘭斯洛特和安德魯森神父不努力，而是阿爾卡特的戰斗方式太猥瑣。

　　此時的吸血鬼，跟秦倫對戰時有了很大不同。這種不同不是源自于實力上的變化，更重要的是心態。那時候的阿爾卡特，一直都有求仁得仁的念頭。換句話說，就是活膩了，自己想找死。如果秦倫只是個普通超人類，說不定阿爾卡特那時候就心甘情愿死在他手里了。

　　然而，現在被阿爾卡特視為精神歸宿的因特古拉卻死了，而且連靈魂都不見了。吸血鬼盡管見慣了生死，但是心中不可能沒有一點復仇之念。因此，在于兩位修士的戰斗中，他非常小心，一直游走在死靈中間，輕易不肯與蘭斯洛特和安德魯森交手。他與這兩人都很明白，時間站在吸血鬼一邊。正因為如此，兩位神職人員當中，蘭斯洛特甚至還沒有真正動用圣物。

　　天色快亮了，這場戰爭即將結束！

　　天亮以后，無論大洋彼岸的美國，還是近在咫尺的歐洲各國都不會再允許十字軍繼續待在倫敦。那就不是宗教圣戰，而是教廷以教權赤裸裸地取代一個世俗政權了。

　　阿爾卡特只需要拖過這段時間，今后他就可以用無比漫長的生命，對教廷和納粹三大組織作出反擊，為枉死的因特古拉復仇。

　　可惜世事往往不盡如人意，他們這邊重量級的戰斗雖然沒有結果，但是另外一邊，美國隊長與吸血鬼少女塞拉斯卻分出了勝負。

　　吞噬掉鷹眼克林特之后，塞拉斯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吸血種。因為血統繼承自阿爾卡特，她蘇醒之后，就擁有了非常強大的血魂力量，甚至還得到了克林特的戰斗經驗。

　　當然，這些戰斗經驗和驟然增強的力量，塞拉斯還無法消化。或許假以時日，這個吸血鬼少女能夠成長為不遜色于阿爾卡特的吸血種，可惜不是現在。

　　如果塞拉斯換一個對手，比如千年蟲里的李伯中尉，路克準尉，復仇者里的黑寡婦等人，那么憑借絕對力量，還能夠彌補自己戰斗經驗的不足。只是她目前的對手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杰斯，而且還是穿上了作為輔助機甲的S戰警，戰斗力提升了一個檔次的美國隊長。

　　憑心而論，現在的美國隊長，就算扛上阿爾卡特和蘭斯洛特，也不會遜色分毫。對付起塞拉斯，純粹就是在欺負人。

　　史蒂夫·羅杰斯雖然因為見到同伴的死靈形象而憤怒不已，但是他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緒。戰斗之初，一直在試探塞拉斯的極限，等到他差不多摸清了對手的底細，吸血鬼少女的災難也就降臨了。

　　塞拉斯成為吸血鬼僅僅不到數月，之前一直是一個鄉村女警。雖然也學過一些擒拿和射擊，但是對于這種超能力戰斗毫無幫助，戰斗中只是單純地運用身后的那只靈魂血爪，格擋美國隊長的一系列攻擊。

　　史蒂夫·羅杰斯摸清對手的底細之后，終于真正出手。他在戰斗中，悄然與S戰警分離，將身形幾乎重疊在體積龐大的機甲身后。

　　美國隊長之前穿上S戰警，只是為了在死靈中隱藏生命氣息。S戰警本身就不是需要控制者的智能機器人，有沒有美國隊長，都不妨礙它的動作，側面掩護了史蒂夫的暗襲。

　　如果美國隊長的對手換成是秦倫，或者場中任何一個超人類。他們憑借氣息感應就能躲過他的暗襲，可惜塞拉斯沒有這種能力。即便吸血鬼少女本能地感受到了異常，也無法及時應對，這是經驗的差距。沒有無數次的戰斗歷練，無法彌補這種硬傷。

　　等塞拉斯再一次扛住S戰警的攻擊后，突然自機器人身后出現的美國隊長，讓她手足無措，被史蒂夫用超合金盾牌一擊腰斬。

　　此時，美國隊長幾近完美的暗襲也還存有一點瑕疵，因為S戰警的正面站位，他沒能直接擊碎塞拉斯的心臟，讓吸血鬼少女留下了最后一絲生機。

　　這放在平時，對他來說問題不大，再補上最后一刀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不過，塞拉斯并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一直在附近游斗的阿爾卡特注意到了這名后裔的生死危機。

　　對于阿爾卡特來說，塞拉斯的重要性跟因特古拉無法相提并論，只是因特古拉死亡后，吸血鬼少女就是他對這個世界的唯一牽掛了，實在不愿意再坐視她的死亡。于是，阿爾卡特放棄了死靈們的掩護，幫塞拉斯擋住了美國隊長的最后一擊。只是塞拉斯受到的傷勢有些嚴重，無論吸血鬼的恢復力有多強大，修復被腰斬成兩截的身體都需要一定時間。

　　阿爾卡特的本體就此暴露在蘭斯洛特和安德魯森面前，并且還因為塞拉斯的緣故，同時受到了美國隊長和S戰警的攻擊。

　　不過，阿爾卡特不是吸血鬼少女這樣的菜鳥，在救下塞拉斯的同時，就已經預料到現在的局面。于是，附近的死靈猶如倦鳥回巢，紛紛投入他的體內。吸血鬼打算以靈魂替死的方式，硬扛下幾方面的攻擊。

　　如果放在平時，他的應對沒有錯，可惜此時他的敵人里面，還有兩位使用圣物的神職人員。安德魯森攜帶的圣物終于顯威，無數肉芽組成的雙臂化為兩把巨型餐刀，斬入了阿爾卡特的身體。

　　“轟！”吸血鬼的胸膛被斬開了一個巨大的十字傷口，體內爆出熊熊的金色圣焰，由圣刀化出的肉芽一寸寸地蔓延向阿爾卡特的心臟。

　　與此同時，這片區域內的數十萬死靈無風自燃，全部被圣潔的光焰所吞沒，扭曲著發出痛苦的悲鳴。

　　一道道透明的人形靈體帶著解脫般的神情，從死靈體內升騰而起，在星空中組成了一個巨型的十字圣痕。由無數靈體組成的十字圣痕普照全城，在倫敦上空散發著圣潔而柔和的光輝。

　　猶如黎明的啟示，一縷溫暖地陽光從東方的地坪線升起，高大的建筑物頂端紛紛亮起金色的光暈。

　　飽受蹂躪的城市仿佛突然間平靜了下來，見到這一圣跡的人，無論是教廷十字軍，還是倫敦民眾，紛紛垂下頭，在胸前劃出十字，低聲誦讀著禱言，臉上的悲痛神情緩緩放松。

　　漫長的夜晚終于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