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誰手里,你自己可無法決定啊!”秦倫被阿爾卡特踢飛騰空,卻依然沒有停下攻擊。雙手一翻,光暗送葬同時射出一顆子彈。
兩顆黑白子彈剛一脫離槍口,便仿佛像磁鐵一樣互相吸引,幾乎只以毫厘之差緊貼在一起,開始繞著彈道軸心旋轉。
與空氣的激烈摩擦,讓兩個子彈表面綻放出細小的電火花,并最終由電鏈將兩顆子彈串聯在一起,形成了一顆體積更大一點的閃電螺旋彈。這是傳奇槍械的本名技能——光暗送葬!
子彈在空中拖出一道耀目的曳光,像螺旋鉆頭一樣射向阿爾卡特。吸血鬼只來得及偏了偏身體,便被子彈擊中右肩。
“砰!”阿爾卡特的整個右肩瞬間便少了排球大小的一塊身體部位,血水像是被錘子砸爛的西瓜一樣四散飛濺,右手臂直接從肩膀上掉了下來。
然而,受到重創的吸血鬼臉色平淡,甚至沒有轉頭看上一眼。這種傷在他看來,恐怕還不如之前左肩被禁斷剪刀割開的那一條傷口。
“哦,失誤了!”還在飛退的秦倫,忍不住輕拍腦門。
擁有上千條生命的阿爾卡特,最不怕的就是這種大威力攻擊。反正都是消耗一條生命,使用極耗精力值的光暗送葬技能,跟直接給他的心臟來一槍,效果是完全一樣的。
不過,這倒不能全怪秦倫,他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類型的敵人。阿爾卡特的身體屬性并不強大,行動速度和敏捷更是弱項,戰斗方式更喜歡跟對手以傷換傷。用一百條命換對手一條命,也是他賺到了。
這就是高階吸血鬼血統的優勢,也是它的弱點。實際上,在用禁斷剪刀斬傷對手的時候,秦倫了解到了阿爾卡特的本質,同時心里也明白了這場戰斗的結果。
他大體上已經輸了!不過,不是輸給了阿爾卡特,而是輸給了今晚的戰斗環境。
阿爾卡特的身體屬性不及他,槍術更是遠遠不如,其他的攻擊手段也不見得比他多,但今晚卻是他的主場。
在以齊柏林號戰艦領導的導彈襲擊中,今晚的倫敦到底死了多少英國人。一千?一萬?還是十萬?阿爾卡特在消耗完體內的靈魂前,他將得到無窮無盡的補充。
導彈攻擊可以短時間內混淆復仇者聯盟,以及格林獵人的判斷,不過,拖不了多少時間。按照理智點的判斷,秦倫現在應該撤退了,反正已經不可能再追上hellsing機關的首腦因特古拉。
想到這里,秦倫眼中的血色越發濃郁,咧了咧嘴,收起了光暗送葬。左臂平平伸出,看上去有些吃力地從虛空中拉出了一個非金非木的黑色方匣,外表看上去如同簡便的工具箱。
秦倫提著這個方形匣子輕輕一抖,“咔噠”一聲,匣子的前后兩端突然彈開,厚實的匣體分解成了一堆金屬薄片,如同雄鷹展翅一般組合成了一把巨型長弓,形狀好像一只振翅高飛的黑鳳凰。
“哦”對面的阿爾卡特眼睛一亮,好奇地看著秦倫手上的弓形武器。
“嗯?不是這件!”秦倫微微皺眉,他對阿亞拉武器匣還不算很熟悉,其實剛才并非是要使用長弓。
他的手腕又是一抖,黑鳳凰的雙翼向著前方并攏,翎羽狀的金屬片層層相扣,組合成了劍刃。而劍柄則是兩根樹妖的犄角扭結在了一起,張大的口中含著一顆璀璨的紫紅大寶石,正是變化過的逐風之霜。
“就是這個!”秦倫滿意地點了點頭,右手同時握住了禁斷剪刀。
“又是那把古怪的剪刀!”阿爾卡特忍不住瞟了一眼秦倫手中的禁斷剪刀,臉上露出一個獰笑。
“呼!”一大團黑色的霧氣從阿爾卡特斷裂的肩膀處涌出,既像觸手,又像翅膀一樣漂浮在他的身側。在這片黑霧當中突兀地睜開了無數只眼睛,可怕的眼瞳在黑霧中骨溜溜直轉,在惡心的同時,又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很快,這團長滿了無數眼睛的黑霧扭曲變形,逐漸組成了一只巨大的犬類魔獸。
犬魔迅速從阿爾卡特的肩膀上脫離,巨大的身軀卻有著與之不太相襯的輕盈腳步,優雅地朝秦倫走來。血紅犬目死死地盯住了秦倫,呲著牙的血盆大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
“嗤!”犬魔走過的路面升騰起一縷縷輕煙,某些地方甚至留下了焦黑的狗爪印。隨著這只犬魔的蘇醒,遍布它全身的其他眼睛似乎感覺到了疲憊,不由自主地緩緩閉上。
“地獄黑犬——巴斯克維爾?哈,這還真是個大驚喜!”秦倫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由衷地輕笑道,“要不,我給它找個伴吧,就不要讓它打擾我們的畢業舞會了!”
“賽伯勒斯,給我出來,你有伴了!”秦倫獰笑著彎下腰,單手拍擊在地面。
在他的手掌下,無數魔法符紋像是蜘蛛網一樣在地面鋪開,并微微閃動著神秘的熒光,組合成了六芒星魔法陣。這是秦倫的通靈術,原本是五芒星法陣,在暗影疾風豹——維納斯加入后,進化到了六芒星。
從魔法陣里現身的地獄炎魔犬似乎還處于酣睡狀態,有些蠻憨地甩了甩兩個腦袋,不太高興地抬頭觀望著四周。
看見秦倫以后,它的兩對狗眼中露出了一個既熟悉又迷惑的眼神。眼前的人看上去應該就是主人,可是他原本身上的濃郁生命氣息,現在卻混雜了同類的味道。
賽伯勒斯晃了晃腦袋,它不喜歡思考,反正知道召喚者還是主人就行。很快它就將注意力集中到前方場地的另外一個同類身上。
“嗷”地獄炎魔犬剛掃了一眼對面身形跟它差不多的地獄黑犬,全身猶如熔巖盔甲的毛皮幾乎炸裂了開來,暴躁地呲著牙,腐蝕性的口涎成串地滴在地上,將地面融出了一個個小孔。
“地獄看門犬?不是應該有三個頭嗎?”阿爾卡特眨了眨眼睛,驚奇地掃了一眼賽伯勒斯,抬起頭,臉色有些復雜地看著秦倫,“你到底是什么人?”
“現在開始關心我是誰了?”秦倫輕笑著腳尖一點,閃電般掠過兩人之間的距離,朝阿爾卡特撲去,“不過,我不喜歡把自己的名字說三遍!”
“嘿嘿!”阿爾卡特一陣怪笑,大紅風衣高高飄揚,身后再度彌漫出數條鋪滿眼睛的黑霧狀觸角,像鞭子一樣朝撲來的秦倫抽去。
空中不斷浮現出一面面晶瑩的五芒星晶鏡,秦倫的身影在期間忽隱忽現。不時從阿爾卡特的近處掠過。不過,阿爾卡特的防御很嚴密,幾條霧狀觸角將自己防護得密不透風,秦倫根本無法接近到三尺以內。
即便如此,阿爾卡特依然處于下風。秦倫手中的逐風之霜每一次觸碰霧狀觸手,都會直接將虛無實體的靈魂之霧給凍結成冰霜,然后,右手的禁斷剪刀便會將這部分靈魂之霧從觸角上斬落下來。
每當這個時候,阿爾卡特的某個身體部位便會多出一條細小如絲的傷口,盡管看上去毫不起眼,卻都會讓他微微變色。戰斗不過幾分鐘,吸血鬼便已經全身浴血,身體各處都遍布無數細小的傷痕。
阿爾卡特的忍耐力很好,身體在戰斗中被撕碎的經歷也有過不少,不過這種直接作用于本體靈魂的傷害,依然讓他疼入骨髓。換一個人的靈魂被秦倫割了這么多刀,就算沒有魂飛魄散,也早癱倒在地了。
不過,此時秦倫的狀態也很糟糕,盡管不停在進食恢復物品,但是精力值依然瀕臨枯竭。逐風之霜的寒凍能力,禁斷剪刀,包括維持賽伯勒斯的存在,都需要消耗精力值。
與此同時,阿爾卡特的靈魂之霧也給他造成了巨大傷害。在第二回合戰斗剛開始的時候,秦倫就發現這種靈魂之霧不僅變化詭異,而且還有一種直接傷害和兩種附加傷害能力。
長滿了眼睛的靈魂之霧能夠變化成堅硬如鋼鐵的刀劍或者荊棘之刺,與逐風之霜都有一拼之力。秦倫在剛開始一不小心,手背上就被一面狀如刺猬的靈魂盾給刮走了一層血肉,傷口深邃,幾乎能夠看見五根蒼白的掌骨。
另外,靈魂之霧還擁有不錯的吞噬和污染能力。每次接觸靈魂之霧,秦倫都能感覺到其中的拉扯之力,必須十分小心地維持身體平衡,一個不慎就很容易萬劫不復。
至于污染能力,則是秦倫后期才發現的。或許是因為半惡魔體質,直到中多了一個靈魂污染的負面狀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頭腦有些沉重,不復戰斗開始前的清醒狀態。
“砰!”秦倫腰身一扭,禁斷剪刀閃電般掠過已經被凍成了冰霜的觸角尖端。
“呯啉!”冰晶掉落在地面,發出清脆悅耳的碎裂聲,而其中的靈魂之力已經被罪惡匕首所吞噬。
這場戰斗下來,倒是罪惡匕首吃了個飽。由于秦倫很小心地控制著消耗比例,這件殺生遺品已經比戰斗開始前,多了數百遺魂。
秦倫的身影在阿爾卡特身后不遠處現身,身上的軍服濕漉漉的,仿佛剛才水里撈出來。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青年額頭滴落,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顯然身體狀況已經達到了極限。
背后的阿爾卡特同樣狼狽異常,靈魂之霧變化出的紅色風衣已經變得稀爛,宛如乞丐裝。破口處無一不再冒著血絲,身后的靈魂觸角只剩下了兩條。他也達到了極限,體內的靈魂已經沒有多少殘留了。
不過,兩人的眼睛卻明亮異常,發散著熠熠光彩,戰斗意志似乎燃燒得越發熾烈。
“轟!”距離這條街不遠的地方,突然爆出一聲巨響,一團熾烈的火球冉冉升起,將夜空照映得一片通紅。交戰中的兩人仿佛都感覺到了什么,頓時心中一動,朝那個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