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骷髏天使
離小屋空地不遠的林間，邁雅女巫雙手大張，雙腳疊在一起，呈十字形給釘在了一棵四人懷抱的大樹上。
“你…你想拷問我？”邁雅女巫語帶譏諷，臉上露出了不屑之色，“年輕人，要不要姐姐教你幾個拷問的花招？”
這個叫做梅莎的邁雅女巫已經從慌亂中回過神來，她對于自己剛才在一個普通驅魔人面前，表現出的畏懼情緒感到十分羞恥，極力想要語言激怒秦倫，讓自己獲得解脫。
驅魔人和邁雅女巫屬于水火不相容的兩個群體，根本就沒有和解的可能性。無論哪一方獲得了勝利，作為俘虜最好的下場就是死亡。
相比較而言，女巫作為俘虜要輕松許多，最為害怕的死刑也就是被圣光凈化。而驅魔人一旦成為俘虜，下場就會凄慘的多，很多驅魔人都會躺上女巫的試驗臺，被制作成魔法生物。
但是現在看起來，眼前的這個驅魔人似乎想要折磨她，用來報復同伴的慘重傷亡。
不過，女巫確實有資格鄙視大多數驅魔人的拷問手段，她們的身體經過不死力量的改造，痛覺神經反應遲鈍，而且女巫的精神意志普遍都很強大，能夠在腦海中切斷身體反應。
除了極少數直接作用于靈魂的傷害，大部分拷問手段都對她們毫無效果。
“拷問？”身體被殺人魔喬伊控制的青年似乎微微一愣，皮笑肉不笑地咧開嘴。
“那個懦弱的小子確實準備了一些問題，不過，喬伊大爺從來不做拷問這種低水準的事情，我關心的只有‘藝術’。你倒是提醒了我，為了避免被你打擾創作過程，還是先讓你閉嘴比較好！”
喬伊獰笑著走上前，在女巫驚駭的眼神中，將斷劍捅進她的嘴巴，幾下就攪爛了她的舌頭和聲帶。
“不錯，現在可以開始了！”喬伊摸了摸下巴，怪笑了一聲，將刺進女巫心核的罪惡匕首給拔了出來。
事實上，邁雅女巫的心核相當于人類的心臟，不過又有一些不同。人類的心臟一旦受損，基本必死無疑，而女巫的心核卻還有自愈能力。
想要通過傷害心核來殺死女巫，要嗎徹底擊碎心核，要嗎用附帶長生力量的魔法器具刺入心核，利用長生力量排斥掉心核中的不死力量。
秦倫的罪惡匕首之所以刺破了心核，卻又沒有讓女巫立刻死亡，是因為罪惡匕首跟驅魔人使用的武器不同。罪惡匕首是在緩慢吞噬心核，而不是一下子排空里面的不死力量。
罪惡匕首在喬伊手上轉了一個刀花，利落地扎進女巫的胸膛，狠狠地向下一拖。
“噗！”一股墨綠色的液體如同水箭般噴出，喬伊熟練地微微偏頭讓開水箭，血目放射出兩道奇光，神情專注地比劃著手中的匕首，開始“剖解”起女巫的身體。
喬伊的“解剖”不同于普通的解剖，他是由外而內一層層的剖解。先是皮膚，女巫堅韌如牛皮的皮膚被他用匕首熟練地分離開來，然后拉平固定在樹干上。
看上去成十字形釘在樹干上的邁雅女巫，如同身后多了一層皮膜翅膀，既像是孔雀開屏，又如同被釘上十字架的受難天使。
再是肌肉，喬伊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將不同的肌肉群分割開來，抽出一條條肌肉纖維，拉直固定在皮膜上，組成了翅膀上的精美羽毛。
“你的皮膚真是最完美的藝術品，可惜肌肉有些腐朽，沒什么彈性，不是最好的羽毛！”喬伊癡迷地摸著固定在樹干上的那一層天使羽翼。
“你的表現也很不錯，到現在都還沒有暈迷過去！堅持，加油！”喬伊握拳一頓，做了個鼓舞的手勢，貼近女巫耳邊，關切地柔聲問道，“怎么樣，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們再開始下半場的工作！”
這時候，邁雅女巫根本就聽不到喬伊說些什么，渾身顫抖，雙目泛白，口中冒著墨綠色的泡沫，如同癲癇患者。喬伊所謂的藝術創作開始以后，女巫突然發現她的判斷失誤了。
罪惡匕首每一次在她身上的切割，都在吞噬她體內的不死力量。可以說，不死力量平時對身體的每一分增強和改造，現在都變成了痛苦的根源。
這種吞噬并不是簡單的肉體痛苦，而是在抽取原本已經與肉體靈魂融合在一起的力量。女巫體內除了心核，其他身體部分當然也蘊含著不死力量。
如果喬伊在某個部分一直插著罪惡匕首，這種力量吞噬的過程很少，女巫也沒有多少痛苦。
但是喬伊的剖解速度很快，匕首稍沾即逝，生怕手下的這件藝術品會挺不過去，畢竟他現在手頭沒有麻醉藥品。而這種蜻蜓點水般的力量抽取，也正是女巫現在痛苦的根源。
她只感覺肌肉骨骼深處仿佛有萬千的蟻蟲在爬動，麻癢難當。如果有選擇的話，這個邁雅女巫絕對不會再挑釁喬伊，而是會立刻凝聚起最后的力量自我毀滅。到了現在，被抽取了這么多不死之力，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連自我毀滅都做不到了。
“噓噓”喬伊心情愉快地吹起口哨，握著罪惡匕首重新開始最后的“剖解”工作。
創作的最后部分，他需要將女巫的內臟清空，將骨架刮干凈，徹底變成一具只剩下了骨架和皮膜翅膀的“骷髏天使”。
這就是殺人魔喬伊·福斯特“剖解者”綽號的來歷，也是當初林峰為什么會將秦倫的殺人手段視為藝術的原因，這是屬于人魔喬伊獨有的“剖解”藝術。
“殺了我，殺了我！”秦倫的腦海中傳來女巫虛弱的哀求聲。
“咦，沒了舌頭，你居然還可以跟我交流？”喬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驚奇地打量著奄奄一息的女巫，首次注意到女巫眼中那抹絕望的哀求之色。
“你不是還有問題要問我嗎？我可以全部告訴你，求求你讓我解脫！”女巫失去了口舌的嘴巴如同死魚般開合著，聲音在秦倫的腦海中斷斷續續響起。
“對了，你的那個駝背同伴，我也可以幫你保住他的命！”邁雅女巫福臨心至地叫到。
“NO，NO，NO！喬伊大爺沒興趣聽這些，或許你會是喬伊大爺到目前為止最完美的作品，唯一一個清醒著變成藝術品的‘骷髏天使’。”喬伊舔著嘴唇，露出一個嗜血的獰笑。
“嗯？！”喬伊正要上前繼續工作，忽然腦袋猛地一揚，鼻端掛下兩條小蛇般的鼻血，仿佛被人迎面擊了一拳。
“不，你…不能！你說過，她是我的！”喬伊突然彎腰捂住臉，喉嚨中艱難地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不行，不能給你！”喬伊猛地抬起頭，一雙血目中透露出無盡的瘋狂和暴戾，全身戰栗著走向女巫，顫抖著舉起手中的罪惡匕首。
“她…是我的，我的！不”喬伊的左手忽然緊扣住自己的喉嚨，右手的罪惡匕首無力地滑落在地，直挺挺地摔倒在樹下，如同蝦米般地蜷縮起身體，痛苦地翻滾起來。
半晌之后，秦倫停止了掙扎，佝僂著身體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疲憊地抬頭看著樹干上的半成品天使。
望著被剝掉皮膚和肌肉，血淋淋的骨架中依稀能夠看見搏動內臟的邁雅女巫，秦倫微微搖頭嘆息：“難怪他會反應這么激烈，這確實是他到目前為止最完美的作品。”
“說吧，怎么樣才能留下我那個同伴的命！”秦倫一把捏住女巫的下巴，表情冷漠地問道，“希望你別騙我，珍惜這個最后的機會！”
“在…小屋，我的小屋里面有一個水晶球…可以保存人類的靈魂…”
“肉體呢？要怎么復活！”秦倫目光一閃，嚴肅地問道。
“肉體…沒，沒有辦法，我身邊不死屬性的魔藥已經用光了，無法修復普通人類的肉體，只能使用…使用半身人的復合肉體！”女巫的目光慢慢黯淡了下來，她快撐不下去了。
“哼，你還不能死！”秦倫冷笑著摸出一顆魂力晶體，按進女巫破裂的心核。
“這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我會感覺到一股純正的靈魂力量！”女巫的精神為之一振。
“我不想讓你死，你就死不了。如果你騙我，我會讓你一直享受骷髏天使的待遇！”秦倫露出一個和睦的微笑，眼中卻閃過一道寒芒，“現在告訴我，小屋里面有哪些魔法陷阱…”
“哦！”博尼緩緩睜開眼睛，只感覺天旋地轉，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你醒啦！”秦倫微笑著轉過頭，“好好休息，再有幾個小時，我們就能跟諾娃女士他們會合了！”
“斯坦醫生，女巫…我們贏了嗎？”博尼有氣無力地問道，“奧多，布萊他們…”
“他們就在你身邊，還有我的仆人弗蘭克！”秦倫沉默了一下，便淡淡地說道。
博尼奮力撐起身體，這才發現他躺在原本囚禁狼人的馬車上。奧多、布萊，還有弗蘭克的尸體都疊放在他的身邊，而秦倫正坐在馬車前面趕車。
同伴們凄慘的尸身讓博尼一陣沉默，心中涌動著莫明的悲痛。不過，金發青年很快就注意到了馬車中的第四具尸體，這是一具瘦骨嶙峋的老人尸體，絕對不是任何一位他熟悉的驅魔人。
“他是誰？是女巫小屋里的受害者嗎？”
“你不認識他？”秦倫似笑非笑地看著博尼，“他可是你親自帶過來的生物啊！”
“他…難道是…”博尼慢慢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