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山之獸,不是你等可以覬覦的。”
屠戶冷笑,言語之間帶著書氣,不似之前那般粗俗。
“圣言書宗的人?”
承河面色一訝,見屠戶拿出一個竹簡,登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一男一女,都是圣言書宗的弟子。他們潛伏在隊伍之中,就是為了找到那受傷的伏背穿山甲。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那刀疤男子自以為誆騙了多有人,卻沒想到在一開始,就有兩個人包藏禍心,把他也算計在內。
最重要的是,前天夜里,那個不可一世的長老,似乎也是從西邊回來的。
這兩件事之間究竟有沒有聯系,難不成這東西,早就被圣言書宗給盯上了。
“沒錯。”
宮裝女子冷哼一聲,神色倨傲的道。
“你,可以走了。”
承河面色一暗,心道,一個圣言書宗的女弟子,居然都敢對我這個游巖族的族長,呼來喝去了嗎?。
心中溫怒,承河看了小不點一眼,高聲喊道。
“咱們走!”
小不點茫然不解,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干翻對面二人,為何要主動退卻?
“聽我的,走。”
承河卻不解釋,反而是身影一轉,直接遠去。
小不點心中一急,又連忙跟上。
就在這時,宮裝女子素手一撥,一股琴音靈流,驟然出現,沖著小不點的背后襲去。
看那威勢,絕對可以一擊斃命,而此刻的小不點,對這一擊毫無準備,斷然是躲不開的。
在這片空地的中央,插著一根視野之箭,承河能察覺到二人的一舉一動。
雖是背對,但一直在留心觀察的他,自然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
“皎月!”
一瞬間,一道模糊地身影出現在了空地正中。
而且,恰好在獵戶與宮裝女子的中間,無論攻擊哪一個,都對承河有利。
承河訝然發現,在視野之箭和召真義之道組合之后,召喚出來的真靈,居然可以定點投放。
也就是說,想讓真靈在哪里出現,只要提前在那個地方插一支視野之箭,它就能在那個地方,隨意出現。
真靈定點投放!
這個技能的掌握,對于真義之道來說,提升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它可以讓原本的劣勢,直接就變成了長處啊。
與此同時,承河身形一閃,擋在了小不點的面前,然后靈弓橫拉。
只是,那靈力波浪何其之快,他才剛剛握住靈弓,還沒來得及向兩邊拉開,一股巨痛就在他的胸前炸裂。
承河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要知道,宮裝女子雖是偷襲,可剛剛那一擊,卻是用出了八成靈力。
而此刻的承河,雖然有一境的靈氣,以及三境的真意護體,但由于離真靈太遠,三境實力最多也就發揮出一境,再加上防御不及,這一下中招,直接就受了重傷。
“三境!”
承河半跪在地,看著面前的女子,也是一陣詫異。
可惡,這圣言書宗的弟子,修為都這么高嗎?我還以為,普通弟子之中,除了陳玄之,其他的都是二境呢。
詫異之余,承河又目光一撮,看著女子身后的屠戶,頓時面色一暗。
可惡,又是一個三境。
屠戶一手持刀,一手拿著竹簡,兩道同用,一時之間,竟然把皎月真靈壓制地脫不開身。
都是三境,并且還都是兩道同修,真不知道那陳玄之,是怎么當上大弟子的。
難不成是托了關系?
“看在比鄰而居的面子上,我二人可以放你一命,但是這個矮冬瓜卻要留下。”
女子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小不點,然后,又滿是輕蔑地看了承河一眼,同時冷冷地道。
承河站起身來,一手持弓,一手持劍,發出一聲輕笑。
“因為要血?”
聞言,女子面色一怔,隨即頷首輕點,滿是冷漠。
“其實,你的也可以。”
承河哈哈一笑,他知道,女子是在威脅他。
因為想要引出那符獸,就必須用一種類型的人血。
而人血共有五種,至于那只伏背穿山甲,具體喜歡的是那一種,這個問題,就只有那刀疤男子知道了。
然后,也不知他是如何確定的。
總之,當他看見承河二人之后,就直接確定了一件事。
承河和小不點的血都是同一種,而且正是伏背穿山甲,最喜歡的那一種。
現在,承河可以確定,女子早已知道了這件事。
如此說來,她剛剛的那句話的意思就是:
如果你要阻攔我等,那么,我們也可以殺你,畢竟你們兩個的血是一樣的。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我炸死你們!”
小不點突然暴起,手里拿著新木球,手臂伸展,仿佛下一刻就要丟出。
他很生氣,不僅僅是因為這二人要傷害于他,還因為女子口中,令人惱火的三個字…矮冬瓜。
女子瞥了他一眼,隨即一聲冷笑。
那木球的威力,她剛剛見過,并對其不以為然。
覺得那東西,最多對二境的修士有用。對她來說,一句防御圣言就可以擋住的東西,不具有任何威脅。
下一刻,她素手一撥,夾雜著靈力波動的琴音,就像是海面的波濤一般,不斷涌來。
承河傷勢牽動,頓時就面色一白,小不點身形一閃,從他的身后跑開,向著前方飛速扔球。
轟轟轟。
一陣巨響先后炸裂,又漸漸消弭無形。
塵煙散盡,宮裝女子毫發無傷,反而是皎月真靈閑散殆盡,這讓原本被扯住的屠戶終于騰出了手來,此刻連忙快走幾步,與女子形成掎角之勢,一同與承河二人對峙。
“我留下,你們放他走。”
就在這時,承河一臉悲憤,直接連踏幾步,擋在了小不點的身前。
“想走,來不及了!”
屠戶一刀斬出,凌厲的刀氣向著承河劈去。他在那真靈的攻勢下,被打出了幾分火氣,此刻心中憤怒,不想輕易放二人離開。
女子也再次撫琴,只是卻沒有主攻,而是琴音舒緩,令承河靈力生澀,運轉不暢。
“快走!”
承河一人硬抗著兩人的攻勢,同時放生大喊,提醒小不點趕快離開。
“絕不!”
開小灶眼角濕潤,他想起了之前承河為他擋住偷襲之事,頓時心中悲痛。
雖然知道,此刻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人在扯著他一樣,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
“快走啊!”
承河這一次是真的急了。他連聲大聲喊,分心之時又是連中數招,鮮血像是不要錢一般,接連狂吐。
他不怕死,卻不想看見別人去死。
“這人是游巖族的少主,那些土人雖然大不如前,但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終歸是個麻煩。”
屠戶對著女子說道,言外之意異常明顯。
女子頷首輕點,看向小不點的眼中,突然多了幾分殺意。
漸漸地,她的琴音不再糾纏承河,反而轉向了遠處的小不點。
“快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將來還要為我報仇呢!”
承河開啟了鼓勵模式,他知道,一味的讓小不點走,怕是無法成功了。
如此,也只能換一種規勸的方式了。
“為我報仇!”
“為我報仇啊!”
承河連聲大喊,最后喊了一句“快走”,就悍不畏死地沖著女子飛撲而去。
一旁的開小灶熱淚盈眶,只覺得心臟都在顫抖,那是被感動的。
下一刻,他猛地咬牙,向著此地扔出了幾個木球之后,就毫不遲疑地向著遠處跑去。
我要活著,我要把消息帶回他的族里,我還要刻苦修煉,為他報仇雪恨。
青草大哥,等我!
開小灶涕泗橫流,同時在林間飛奔,他留下的幾個木球,卻在先后在半空中轟然炸開。
轟轟轟!
巨大的沖擊波,席卷土地。
阻擋了想要追擊而去的屠戶,同時也給強弩之末的承河,帶來了最后一擊。
“你果然還活著。說!那穿山甲倒底在哪里?”
“你…你騙…啊!”
“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停,停下,它就在這里。”
“嗯,你可以上路了。”
簡短的交談,在承河的耳邊忽悠悠回蕩,卻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這一次,能再開“兩肋插刀”嗎?
彌留之際,承河悠悠想道,這一次也算是為了朋友而死吧。
與此同時,屠戶走了過來,他將伏在地上的承河再次提起,然后一刀捅出,直接戳破了他的心臟。
鮮血滾燙,汩汩而流,眨眼之間,就染紅了一片大地。
緊接著,大地震動,一只龐然大物突然破土而出,天地之間,驟然一暗。
只是這一切,承河就不得而知了。
沒有成就嗎?沒有成就嗎?真的沒有成就嗎?
重要的事情問三遍,然后,一陣沮喪。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此刻的承河依舊有些不甘。
看來這二次觸發,所謂的難度提升,提升的可不只是一星半點。想要二次解鎖成就,很難啊。
檢測到宿主存有一張萬能問答卡,是否現在使用?
不知道問啥,先存著吧。承河的心情有些無奈。
復活奇遇卡自動使用中…
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在耳畔回蕩,承河聽到之后,當即就是一陣腹誹。
不是吧,怎么又沒有奇遇?
復活和奇遇放在一起,真是沒意思啊。
等等,這是什么地方?
鬼啊!
樂師?刀疤?還有你!你們不是死了嗎?
承河驚訝,因為他看到了刀疤男子,還有之前死去的樂師。此刻的兩人全都睜著雙眼,在自己的身邊走來走去。
刀疤脖的胸口鮮血直流,像是溫泉一樣,嗚嗚直冒,似乎永遠流不干凈。一旁的樂師,也是一樣,只是冒血的地方,從身前換成了后腰而已。
承河冷汗直冒,一臉緊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覺得那里多半也開了個大洞。
下一刻,他卻一臉愕然。
激動之下,他猛地低頭一看,發現觸手所及之地,居然一片完整。
我為什么沒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