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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有慧根

  西格瑪凄厲的慘叫聲回蕩在這片小樹林,聲音凄涼婉轉,其中蘊含著的懊悔、不甘、驚恐、絕望和無奈,令人聞之愴然涕下…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善惡到頭終有報,炸屎狂魔反被艸,若是曾經在他那一身令世人面色的飛翔秘法之下抱頭逃竄的受害者們聽到這滿是不甘的吼叫聲,想必要爽得念頭通達,道一聲大快人心。[]

  抱著西格瑪跌下坑洞的長公主,也是這樣想的,聽到懷中那人氣急敗壞的慘叫聲,這幾年積壓的屈辱和郁結之氣頓時清爽了不少,她終究是贏了西格瑪一次,她終究是能贏的,糞坑怎么了?能聽到西格瑪這樣的慘叫聲,就算下面是刀山火海,掉下去也值了!

  叫得真難聽,不過我喜歡——而且這還不算完,要給這家伙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掉入糞池之后,他肯定因為各種心理原因無法做出及時反應,在這種絕境之下一個法師如果被戰士貼身禁錮,根本沒有翻盤的可能性,所以接下來我要做的是讓他無暇釋放魔法,最佳的方式就是按住他的頭,把他浸在糞池里!

  電光火石之間,長公主心念如輪。早已經接下來的一切戰術布置妥當,她心志早已堅如鐵石,冷酷高效。不移外物,區區糞坑不過是臭一點的戰場,而且是對己方有利的戰場!西格瑪!看你叫得如此凄涼悔恨,這玩弄排泄物的手法已經做過很多次吧!有很多人遭了你的毒手吧!但把我和他們相提并論的話,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這種低三下四的手段不僅戰勝不了真正的戰士,還會成為你的墳墓!

  這家伙未免叫得太久了。而且為什么沒有聞到臭味?為什么沒有感受到落入濃稠物中的感覺?為什么西格瑪依然中氣十足?為什么胸前麻酥酥的?

  公主心生疑惑,從全神貫注如臨大敵的戰備狀態中脫離開來,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然后她就發現,她如今雙手緊緊鉗制著某人的肩膀和右臂,而某人也就勢趴在她身上,一邊高聲嚎叫著。一邊把頭埋在自己胸前。蹭來蹭去,蹭來蹭去,一臉得享受…

  有破綻!公主眼中厲芒閃動,驀地松開鉗制西格瑪身體的雙手,然后一把抱住西格瑪的腦袋,用力地往自己那博大的胸懷中悶去,同時雙臂向中間緊夾,將兩座山峰向中間推擠。壓得密不透風——西格瑪先是虎軀一震,似乎被從天而降的胸枕待遇給震驚了。莫非這娘們因恨生愛,想要來一場說干就干的野戰?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他沒法呼吸了,于是死靈法師開始張牙舞爪地掙扎,很快,他連掙扎也掙扎不動了,因為長公主修長的大腿卡主了他的雙腿,胡亂拍打的雙臂也被對方的胳膊肘壓住,正如長公主所算計的那樣,在這種貼身禁錮的狀態下同級相爭,法師能日得過戰士才叫見了鬼了。

  施法?雙手被禁錮,無法結印,整個腦袋被悶在大胸里,嘴巴被用最香艷的方式堵住,彼其娘之,怪不得有史以來大胸刺客暗殺法師收人頭一收一個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公主殿下站起身來,先是看了看這個坑洞,坑底還鋪了一層軟土和落葉,她冷哼了一聲,走到挺尸中的西格瑪面前,抬腳向他腦袋上踩去。

  死靈法師一個懶驢打滾閃到一邊,無神的雙眼迅速回復,西格瑪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輕輕揉了揉臉,似乎還在感受當時胸中悶殺的美妙觸感,良久才吐出一口氣來:“艸!爽!”

  雖然對這些事情不太在意,但看到西格瑪那色瞇瞇的憊懶模樣,她還是感到一股邪火涌上心頭,果然應該把他悶到半死不活后再放開的…她冷冷道:“這么多年不見,你還是一個擅長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生物。”

  “能用下半身思考是好事啊。”西格瑪單手成掌,阿彌陀佛,恬不知恥地淫笑道,“這說明我有慧根啊。”

  長公主冷笑一聲,不再糾纏于這個話題,那些年皇家騎士學院中流傳著一些校園傳說,西格瑪赫然榜上有名,此君的口活實在是天下無雙,胡攪蠻纏,不依不饒,且歪理連篇,無理也要攪三分,跟他斗嘴,殊為不智,自己不會白費力氣。

  她看了看周圍,然后冷眼望著西格瑪:“你不是說挖了糞坑嗎?”

  “我要是挖了糞坑,今天一世英名就毀于一旦了…”想起方才長公主殺伐果斷的決然,西格瑪一臉心有余悸,“今天的事情還得當做參考啊…看樣子要繼續改良飛翔戰法了。”

  “那為什么不挖糞坑?為什么還要在下面鋪上松土?為什么不在坑底刻下禁錮的魔法陣?你設局布置的絕殺就是這種無聊的坑洞嗎?”長公主咄咄逼人地質問著很奇怪的話題,但西格瑪卻一點都不奇怪,她還是一點都沒變,總是會在奇怪的地方刨根究底,正如她那殺伐果斷毫不妥協的性格,正如她那在絕境時刻與敵偕亡的氣魄,正是因為了解她的性格,了解她一定會這么做。了解她發現了腳下的陷阱后不會閃開而是抓著敵人一起跳下去,所以在下面埋上糞坑,才是自尋死路啊…

  西格瑪心中輕輕一嘆。然后就聽到長公主冷笑道:“你還在糾結于奇怪的堅持嗎?不想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女人?我以前告訴過你多少遍,對手無分男女,紳士風度和惺惺相惜只不過是自尋死路的狗屎玩意,害死自己,累及同袍,你以為我會因你的手下留情而感激你?如果剛剛我心懷殺機,你早就死了!你總是像一個幼稚的大孩子。活在你的夢境之中…”

  西格瑪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絲莫名的煩躁,指著長公主大聲道:“別光說我!你呢!剛剛是在干什么?把你的身體當成殺人的武器了?胸部大了幾號對吧!你的羞恥心隨著胸部的增加而減少了?隨隨便便就把我悶在你胸部里實在是太奇怪了吧!你是癡女嗎?”

  少女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又取出手絹擦拭了一下胸口沾上的迷之水漬。臉不紅心不跳,聞言淡然道:“比你在幾年前施加給我的屈辱,這點身體上的接觸又算得了什么?”

  提起往事,西格瑪面色一寒。冷聲道:“那是你自找的!”

  長公主只是平靜地看了西格瑪一眼。眼神中閃過復雜難明的色彩,她點頭道:“從結果而言,你說的不錯。但西格瑪,你記住,我至今沒有承認你那天真幼稚的言辭,這個世界虎吃羊,魚吃蝦,弱肉強食。天經地義,那年我痛快認輸。任你折辱,不是因為我認同了你那可笑的言辭,而僅僅是我輸給了你,你比我強,那你就是對的,你若是比全世界加起來還要強悍,那你的信念無論多么可笑鄙薄,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道理,就是這么簡單!”

  她上前一步,充滿壓迫力地凝視著西格瑪的雙眼,聲音冰冷而堅定:“而當有一天,強弱逆轉,我將你擊敗之時,我會把你所有的妄想與幼稚統統摧毀!你如果繼續龜縮在你的幻夢里,做著善良正義的美夢,那我就把最真實的你從你的靈魂之中,血淋淋地拖出來!”

  雙目交匯,兩人面容冷厲,都不肯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顯露于外。

  西格瑪望著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冰冷的眸子,美麗的唇瓣,冷艷的面龐,那眸子曾經流露溫暖,那唇瓣曾經綻放笑顏,那面龐曾經柔和明麗,但如今卻凝結成霜,他們曾為摯友,如今卻反目成仇,形同陌路,到底是什么導致了這決然的對立?只是數年前那一場決斗嗎?不,直覺告訴自己,絕非如此,信念上的沖突由來已久,但兩人卻互相包容,雖然她不滿他的幼稚單純,他譏諷她的冷酷無情,但這并不妨礙兩人的友誼,互相彌補,互相關照,互相包容,互相尊重,他以為兩人的友誼會一直持續下去,但他錯了,他為了那名孤苦無助備受欺侮的落魄開拓武勛,為了如同他祖輩那樣為了家人和夢想拼搏于開拓之地的先驅者們的尊嚴和公道一怒拔劍,劍刃所向,則是他在帝都交到的最好的朋友。

  然后,他贏了,她輸了,位階的差距,懸殊的實力,輿論的倒向,皇室的壓力,但大競技場上那滿身鮮血淋漓卻如魔神般嘶吼的收割者卻贏得了一場最壯烈的勝利,最后一劍他刺得何等快意,因憤怒而在體內無窮翻滾的力量是何等得雄渾,弱肉強食一念間絕人生死的感覺是何等得痛快…但用理智按捺住殺意、手下留情之后,為何她眼中流露出的色彩并不是劫后余生的慶幸,而是他至今都無法明白的東西?

  而又是什么,令兩人反目成仇,非要以這種方式徹底地對立?矛盾的爆發,帝都的決斗,壓倒性的劣勢,拼盡所有的此生第一次真正的血戰,慘烈的對決,艱難的勝利…這一切看似荒唐無稽,卻是那么得理所當然,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巨手操縱著這一切,操縱著他不得不拔出劍來,用他所不屑、她所恪守的強者為王的方式,貫徹自己的信念。

  然后,決裂。

  雖然時光流轉,數年之后,他也沒變,她也沒變,但兩人已經無法和好如初。

  雖然這次相見并未有殺意,雖然之前兩人的交流愉快中帶著些香艷,但刻意營造的溫情落下帷幕,橫亙在兩人面前的卻是無法妥協的矛盾與多年前的那一劍,西格瑪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冰冷的外表下又隱藏著怎樣的心緒,他也曾有沖動,想要將自己心中的情感坦然地說出來,他的擔心,他的執拗,他的堅持,他的愧疚,他想說的一切…但話到了嘴邊,卻被那冰冷的眸子所逼回,她是不屑于聽這些事情的,而兩人的關系,也再也回不到可以坦然交流的時候了。

  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嘆:“柳德米拉…”

  ps1:元旦快樂,舊的一年以碼字結束,新的一年以碼字開始,真是令人心情復雜…不過這樣也挺好,寫這本書,有大家這些讀者,我很開心,舊的一年,感謝你們,新的一年,希望我可以做得更好,希望我不會讓你們失望。

  ps2:啊,不知道大家發沒發現,本書封面換了,雖然我依然覺得筆記本封面比這個要好得多,但不能不換啊,因為上面說,再不換,就處理我(死人臉)。

ps3:窗外寒風呼嘯,我完成了新年第一更,媽蛋,想想別人現在已經完成了新年第一炮,我就甚是悲傷…但是他娘的!努力更新是為了寫書!寫書就是為了賺錢!賺錢是為了艸妹子!所以努力更新就能艸到妹子!所以大家!求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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